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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萧征鸿意料的是,今天似乎是个不寻常的日子,事情接踵而来。刚倚在床上看书,便又接到了刘时雨的电话,是通过座机打来的。
“你小子还能喘气啊?”萧征鸿夹了张书签,合上手中的书。
“废话,我家就我这么一根独苗,死了就彻底断了香火了。”刘时雨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还有潇潇嘛,大不了刘氏交给她。”萧征鸿随口开了个玩笑,“有事吗?”
“今天被打疼了,睡不着,只能找个人聊聊天,排解一下我心头的苦闷······”刘时雨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我靠,这就挂了?太无情了吧。”刘时雨快要抓狂了,将按键按得噼啪响,再度拨了过去。
还没等萧征鸿开口,他就赶忙说:“我有事,有正事。”
“说。”萧征鸿果真没有再挂断。
“洛杉矶的事好像是有人在搞鬼。”刘时雨沉默了一会儿,神色有些凝重。
“我知道了。”萧征鸿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还有呢?”
“刘潇那小丫头片子下起手来可一点都不带含糊的。疼死我了。再跟我聊会天,不然我一线下来就忍不住疼。”刘时雨哎呦一声不断叫唤着。
“陪聊一分钟一千。”萧征鸿狮子大开口。
“你怎么不去抢啊。我现在兜里比你的脸还干净。要钱没有,要人一个。”刘时雨脸色都黑了,“你不是号称阎王嘛,要冥币就好了。”
“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我还有一个人要养,需要考虑养家糊口的问题。”萧征鸿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惋惜。
靠,这狗粮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你还是滚吧。”刘时雨抢先掐断电话。
萧征鸿笑了笑,放下手机。
一年半以前,那是一个下雨天。萧征鸿去刘家的别墅做客。
那天晚上,刘时雨跪在刘松言面前,说他已经决定好去要出国了。突然起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就连萧征鸿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冒出这个想法的。
窗外隐约传来的雨滴声一点一点仿佛打在所有人心上。
那天晚上,萧征鸿看到刘松言发怒,掀了茶桌,将茶壶往刘时雨身上辉。
滚烫的茶水浇在他身上,刘时雨白色的校服上留下了淡黄的痕迹,还有茶叶黏在上面。
破碎的紫砂茶壶划伤了他的脸颊,鲜血渗了出来。
刘松言怒气冲冲地上楼,不欢而散。
此后刘时雨在他家住了几天,也不知他后来跟刘松言说了什么,竟然让一贯强硬的刘松言妥协了。
等到他把自己约出去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鸿哥,我要走了,去洛杉矶,一边读书一边跟我爸一个朋友学习投资。转学的事已经联系好了。”
那时候的萧征鸿震惊地无以复加,但却什么都没问,只是和刘时雨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刘时雨在想什么,他没说,萧征鸿也没去问,两个人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只是一个劲地扯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或许那个时候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刘时雨究竟想干什么。就连萧征鸿也只是当作是少年心性的一时头脑发热。
萧征鸿摆弄着手机,一时间也没心思再看书了。
刘时雨趴在床上,打量着这个房间的一切。
他一走就是一年半,除了过年回来过,就从未踏足这个家了。
房间整洁如初,看得出是经常打扫过。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连墙上贴着的几张海报都还在。
刘时雨像是打翻了调味罐,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那天,他跟刘松言说了很多,不仅仅是因为打算出国的事,还有从小到大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那一次是十几年来父子二人第一次谈心,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他告诉刘松言,自己厌烦了那样的生活,不满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母亲临终前希望他能活得自在一点。但无论如何挥霍,纨绔也罢,张扬也罢,总是没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总是感觉一直没有找到真正的自己。
他做出那个决定,只是想离开一段时间,换个环境去生活。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族,那一步都必须迈出去。
刘松言面对他的倔强,最后还是妥协了。
等到他毕业后,就正式开始自己的事业。
“真丢脸。”刘时雨自嘲地笑了笑。他想过很多种回来的方式,或衣锦还乡,或洒脱地放下在那的一切回来,但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副光景,自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被赶回来。
萧征鸿想了想,回拨了电话过去。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解决了那个烂摊子?”萧征鸿的声音不温不火。
“不知道。”刘时雨苦笑一声。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呆着吧,不要急。”
“你要养我?”刘时雨从床上起身。
“滚。”
“鸿哥,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你的。你的头脑不用说了,那可以切皮研究了。我更多的还是羡慕你的生活方式,很自在,摆脱了家族无形的约束。而且对于自己也有很清晰的认识,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
“什么毛病,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萧征鸿顿了顿,“没什么好羡慕的。有些东西你有我没有,要真计较起来,我也得羡慕你。想想你身边有多少朋友,而我跟孤家寡人也没差了。还有······”
作为刘时雨的发小,萧征鸿对于他了解得再透彻不过了。一番话下来,如同一连珠炮将刘时雨砸得有些晕头转向。
“鸿哥,别说了。我知道我很牛逼。”刘时雨赶忙喊停,“问你个问题。”
“说。”
刘时雨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眼中燃烧着八卦之火,“你和虞沅芷,嘿嘿······三天两夜,干柴烈火,都干了些什么?还有,你们两个怎么就突然在一起了,一点铺垫也没有。”
“嘀嘀嘀······”刘时雨听到听筒里传来忙音,电话又特么的被挂断了。
太禽兽了,这是人干的事吗?勾起了我无限的求知欲,然后就是不告诉我。刘时雨那个郁闷啊。
他猛地从床上起身,跑到客厅找刘松云。
“叔,给我弄一把手机呗,不然闲得要生锈了。”
“行,明天开给你开个新号码。”刘松云思索了一下,答应下来。
毕竟软禁不是苦修,总不能完全断绝刘时雨的娱乐活动,让他天天看墙壁,那过不了多久就得请心理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