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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的表情不再狰狞,眼神有些空洞,儒雅的脸浮现一抹深切的哀伤。
他念着的那个人,要定在他心里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顾南镜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说起“任心怡”,他每说一次,她的心头就跟着颤动一下,当听到他的哽咽声,她甚至感到鼻子一酸,说不上为什么,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心怡,等等我,过一段时间,我就去找你……”
黑蛇似乎已经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或者说他被药物和肉体的疼痛刺激的感觉错乱,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约瑟夫已经不忍看他的表情,只能一遍遍在他耳边说道:“老大,你清醒一点。”
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何曾看到过这样脆弱又迷惘的老大。
有一个小弟沉默了半天,忽然开口:“老大会不会没有求生的意志了?”
“妈的,你放屁!”约瑟夫粗鲁的骂出声,狠狠地给了小弟一个爆栗,“闭嘴!老大绝对不会出事的!”
Tom看着黑蛇越来越神志不清,知道不能再让顾南镜多留,待会不知道他会继续说出什么,而且这两个小弟也不能继续留下,他看了一眼约瑟夫。
后者心领神会,马上吩咐小弟:“把老大绑住,这里暂时交给Tom医生,我们出去等。”
顾南镜一直不想出去,看了痛苦的黑蛇,依旧站在原地。
“南镜小姐,我想,今天唐若晨的事,还有一些细节,老大和你应该没有交流过,这里也用不上太多人,不如交给Tom,我们出去谈?”
约瑟夫眸光一闪,找了个顾南镜感兴趣的话题。
而一旁的Tom也趁机帮腔:“只剩下手臂的伤口需要缝合,只要将老大绑起来,应该不会有问题,你们都在这里,反而影响我手术。”
顾南镜听到他们的话,皱眉跟着约瑟夫走了出去。
人一走,Tom立即将门用力关上,然后找处器械,准备给黑蛇处理伤口,正好听到他喃喃说道了顾南镜,“心怡,我找到了你的妹妹,我会对她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
Tom听到这里,不由松口气,还好顾南镜出去了,不然她会知道黑蛇很多秘密。
此时,顾南镜坐在公寓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一脸严肃的约瑟夫,知道接下来的话题可能会十分压抑。
约瑟夫等了一会儿,手下给他们倒了两杯咖啡,他对其挥挥手:“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守着。”
其他人纷纷走到门外,在走廊或者其他的房间休息。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能隐约听到主卧里面黑蛇若有若无的痛呼声。
顾南镜的手指按在咖啡杯的边缘,正值冬天,她穿的又少,这个公寓虽然人很多,但是可能因为是临时落脚地,暖气有些不足,现在是半夜,还有些冷意。咖啡的热度,缓解了她的紧张,但是她的神经还很紧绷。
约瑟夫喝了一口咖啡,才开口:“唐若晨最初联系的是尼尔,不过他们很快从酒吧转移到地下药物交易所,在那里,老大碰到了国际药物研究机构的亨利!”
他说到亨利的时候,有几分咬牙切齿,显然对那人十分怨恨,又有几分忌惮。
顾南镜虽然不算十分聪明,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多少有一点,她想到黑蛇和她说过的话,问道:“亨利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吗?”
黑蛇电话里也和她说过,但是那个时候心思都在唐若晨要嫁祸给顾北迁的想法上,没有留意黑蛇到底说了多少。
约瑟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问的什么,才很严肃的点头:“嗯,亨利是国际大,他一向不轻易和谁合作,要是他出现,绝对是有一笔利益非常可观的大买卖,才值得他铤而走险。现在他在国际刑警的悬赏价格里面,是最高的。”
没有之一。
顾南镜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他们一定酝酿着大阴谋。”
“他们到底有什么计谋,我们不清楚,但是现在肯定打草惊蛇了,他们会严格防范,老大又受了伤,他临昏迷之前,也就是他和你通话之后,叮嘱过我,要我带话给你。”
“你说吧,我会牢牢记下他的话。”顾南镜专注的倾听,可能和这些人接触久了,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害怕,虽然也会有惊惶的时候,但是很快恢复正常。
约瑟夫沉声说道:“老大说,南镜小姐最好不好自己行动,唐若晨联系的人越来越匪夷所思,他背后的力量究竟如何,谁都不好判断,一切等老大好了,他再回来帮你。”
黑蛇已经伤成了这样,还在惦记她的安危,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会加倍小心的。这次他受伤的事,我欠了他很大的人情。”
“只要您明白老大的良苦用心,不会排斥他,将他当做朋友,老大应该会非常快乐。”约瑟夫努力给黑蛇营造痴情苦情人设。而且他已经受了重伤,又中了药物,理应受到更好的礼遇。
顾南镜更加自责,“所以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别,您还是回去休息,这里都是粗糙的男人。再说我们有医生,Tom的实力在国际上都很耐打。”约瑟夫担心她执意留下,万一黑蛇说了不该说的秘密,以后他们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顾南镜没再坚持,临走前远远地看了黑蛇一眼,他还在半昏迷之中,偶尔叫一声任心怡的名字,她回到家的时候,还感觉到惆怅。
任心怡三个人,快要成为一个魔咒。这个晚上,她了无睡意,脑子里始终浮现这个名字。
“我一定要找出来这个人。”她忽然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准备在对付唐若晨的时候,抽空去调查黑蛇念念不忘的任心怡。
她有一种诡异的直觉,任心怡这个人,对黑蛇或许有很大的影响,虽然此人可能已经去世,不过她要是调查到相关信息,没准可以化解黑蛇的执念,让他稍微好过一点。
他帮了她这么多,她为他做一点事,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