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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国的郊区和国内的农田庄稼划分不一样,并不是小块小块地,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机械自动化生产。
九月要到了,麦子都踱上了一层金色,沉甸甸鼓包包的,像个胖娃娃似的遍野都是。微风吹过麦芒,偶尔飘过一缕金色的细丝。
又绕过一片山包,从林间曲折的公路盘旋而上,针叶林交错纵横的,偶尔会有野生动物出现。
蓝色的旧轿车开车的车速上限不大,兜风倒是挺好的。约莫又开了两个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组织的疗养院,是疏散心情的好场所。修在偏僻野地,风景好,隐蔽性也还算不错。
绕过庭院前的葡萄藤织成的门槛,透过门帘的薄纱,隐约可见大门直通着通往后院的门。
一个十九岁左右的金色短发女孩,腰间系着一个竹条编织的小筐,用剪刀正在剪着顶棚上长势喜人的葡萄。
听见车辆开进庭院的声音,乔放下手里的剪刀,冲着屋外跑去。
“安娜姐姐你回来了吗~”远远地喊了一句,只见一个她没见过的陌生男子从车库里率先走了出来。
乔好奇的看看面前的男人,然后俏皮地伸手想要去摸他耳朵连接脖子的地方,却被曲凌天一手握住。
“还是那么调皮。”曲凌天看看面前比他小了七八岁的女孩,记得上次来给她检查心脏的时候她才16岁,一瞬间就长大了很多,越来越漂亮了。
“Masic?!”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子撕下自己脸上普通长相的人脸面具,乔惊喜地捂着嘴欢呼出声。“好久不见,你又变帅了呢,难怪安娜姐姐今天怎么都要去机场接人。”
此时,安娜正好锁了车,从车库里出来,碰巧听见乔和曲凌天的对话。
“你说什么呢,乔,这可是你爸爸安排给我的任务,让我去接Madic,才不是我非要去的呢。”安娜笑着撅了撅嘴,小心地朝曲凌天那边偷看着。
“爸爸说他找了组织里最好的医生来给我检查身体,没想到居然是Madic,想来也是最好看的医生吧。”乔从腰间的竹筐里拿出了两串又大又紫的葡萄递给他们。“这可是之前我们亲手栽的呢,对吧安娜姐姐。”乔说着,朝安娜挤了个眼神。
安娜接过她递来的葡萄,看向曲凌天时脸上露出自信迷人的笑容:“嗯,这里的环境好,葡萄的品种好,滋养出的人也好。”
“走吧,安娜姐姐和我去摘葡萄吧,今天可要多摘一点做葡萄酒哦,不然掉在地上了就浪费了。Madic你先到处逛逛吧,找不到可以问管家哦,这里很大的~”乔牵着安娜的手快速地向着后庭的果园跑去。
“曲先生,我来为您引路吧。”一个年纪稍大的男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曲凌天的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曲凌天从前并没有见过这个管家,想来能够在这里做事的人,都不简单。
“好。”
“怎么样,这么久都没见到他,有没有很开心?”乔挽着安娜的手好奇的问道。
“一般。”安娜一本正经的说着。
“真的?”
“假的。”突然安娜就捂着嘴笑了出来,“我超级开心,虽然路上没说什么话,但是见到他我就很开心了。”
“哼,之前都没见你这么开心过,果然见色忘义。”
“这不一样,你是好朋友,他是我喜欢的人。”
安娜比乔大两岁,两个人看着就像好姐妹一样。
“你和他说了吗?”
“没有。”
“那他知道吗?”
“我想……他应该知道吧。”
“那他有什么表示吗?”
“就那样吧,没有什么。我想,他应该是把我当成妹妹了吧。”安娜苦笑,十多年前她胆胆怯怯地跟在他身后和田医生学习医术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她能感觉到他对她和对别人不一样,他对她的时候会比对别人温柔一些,对别人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
但是这一次见到他,他看她的眼神却有了一丝改变,说不出来是哪里变了,但是感觉就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那边是?”管家带着曲凌天围着房子大概逛了一圈后,曲凌天恍然看见后庭栅栏外的不远处,树林遮挡着,隐隐约约有一片石碑林。
“是这里之前死去的人。”管家说着,刚才还微笑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色,引起了曲凌天的注意。
“你……”曲凌天欲言又止。
“曲先生猜的没错,她在那里。”管家依旧面带微笑,望着远处的石林墓碑,“陪着她在这里度过了她生命中最后一段没有烦恼的时光,她就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守候着。”
曲凌天不做声,安静地听着他说。
“她和我们一样,也是在训练营长大的,后来做了女特工,只是她诱导追捕敌人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罢了……”
听他这样说,曲凌天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女特工有一部分其实并不是靠近身搏斗或者枪法来完成任务的,而是靠另一种“关系”来取得敌人的信任,培养出感情才能够完成任务。
“每一次感情的培养和葬送都会不断地折磨着她,虽然特工们在小的时候就被教导为了完成任务,放弃应该有的感情,但是人毕竟是感情动物呀,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一丝感情。真正能做到毫无感情的人,那可不就是怪物了吗。”
“在最后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她被查出来患有宫颈癌。她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是崩断了,她疯了,还换上了抑郁症……于是就被送到这里来了。”管家最开始的笑容已经逐渐冷却,曲凌天在他的眼光里看出了对这个女特工除开同情外不一样的感情。
“那你呢,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在她第二次被派去做任务的时候认识她的,那个时候负责和她接应的人是我。”
“这样。”
“一次次的看见她把痛苦憋在心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事后默默的安慰她。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去守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但是……当我鼓起勇气,准备带她离开的时候,她却被宣告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