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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走到秦艽的门前,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正准备敲门,里面就传出一声,“进来。”
洪连进去之后,正看到堂主在翻看最近魂者的生前簿,而秦艽头也不抬的淡声说了句,“那桌角的木牌令是你的,昨夜找到了,你拿去还给总管局吧。”
洪连顺势找去,果然在桌角看到一个木牌令,见堂主找她只是为了木牌令,悬着的心又放下来了,低声应道:“是,堂主。”后见秦艽没有别吩咐,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堂主还有其他的事么?没有的话……”
秦艽依然没有抬头,只是扬了扬手,示意你走吧。
洪连尽量憋住脸上的欣喜的小表情,低头施了个礼,就打算退出去了。
退出之际,秦艽突然开口,“等下。”
洪连的背脊一僵,就听到身后幽幽的传来一句,“把这几份魂者资料一并带去,省得我再跑一趟。”
洪连松了一口气,“……是。”
她接过资料就赶紧退了出去,生怕秦艽再来一个等下。
待洪连走后,秦艽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一脸惆怅,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昨天太凶了?洪连今日这么乖巧,倒有些不适应了……”
一手支腮,神色复杂,脑海中想起很多年前的光景。
那时她还是修道之人,手下有一批聪明伶俐的弟子,唯独有一个弟子天资愚钝性情懒散,但她又不是什么温柔似水的性子,只会用暴力解决一切,希望能在威逼之下让他有所顿悟。
但没想到此事却弄巧成拙,反而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那弟子最后确实是好好认真的在练法术,随着法术的日益见长开始露出狼子野心,目中无人,暴虐成性,残害同门,欺师灭祖……
万万没想到竟是她一手培养这样一个杀人狂魔,最后自己也死在他的手下,那弟子应该是恨极了当初自己所作所为吧……
之后她也时常后悔如果她性情稍微温柔一点是不是就能挽回局面……
想到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以后不能对洪连太凶,要不然以后她也思想歹毒心生恶念走上不归路……
此时在越非堂的叶沉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再睁眼时,眼神随意中带着一丝厉色,望着前方一众桥人,问道:“近日各桥人行事时可有碰到一人骑一犬的妖怪?”
各个白衣桥人交头接耳一番,纷纷摇头。
“哦?”,叶沉狠厉的神色稍微露出一丝讶异,将架在桌上交替叠放的双腿收了回来,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沉思一番,仿佛自言自语,“难道那怪不是针对所有桥人的?”
不知是不是叶沉生前杀人无数,他一旦陷入沉思,全身的杀戮之息就会疯狂的涌了出来。让周遭众人都感到森森寒意,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他身形一顿,停了下来,各位众桥人仿佛被他的浓重的杀戮之息扼住喉咙,吓得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做声。
突然,叶沉嘴角一扬,笑了起来。
难道……只针对那个桥人么?那看样子秦艽又够忙了……我最喜欢看秦艽被人打了。
众人皆不知堂主在笑什么,只觉得那诡异的笑容很是慎人,像是地狱十八层里的恶魔正一边笑着一边想着,到底是把你放到油锅里涮一遍,还是把你剥皮抽筋。
而此时去总管局路上的洪连也打了好几个喷嚏。
再次睁眼之时,不远处出现一身青衣之人,乍一看,与昨夜檐下之人的身影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太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四目相对,那人看见她后倒也不躲不避,笑着径直向她走来,“洪侍者来总管局所为何事?在下正巧得闲可以为侍者引路。”
蒋侍者身份比较特殊,没有明确规定属于无区哪个地界,之前无区制度没有现在这么严格,不投胎的魂者就将其灰飞烟灭,像蒋岩陀这种法力高强主动帮忙行善事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是蒋侍者一般是在无区总管局,传闻说因为……总管局的妹子比较多。
经洪连昨日接触,觉得这传言有点像是骗人的,虚假的,这么温柔似水的人哪像传闻中经常去烟花柳巷之地的好色之徒啊。
但经昨日堂主再三嘱咐,洪连觉得堂主可能是怕自己抢走了她的男人而不好明说,所以为了堂主她还是最好与蒋侍者保持一些距离。
洪连指了指他身后四周流窜着阴火的殿宇——总管局,讪笑道:“在下已经到了呢。”
岩陀到也不尴尬,反而与她一同并行,看着她怀中一沓的魂者资料,轻声问道:“侍者这是帮你们堂主跑腿来了?”
洪连知道蒋侍者与秦艽之前因她是卿卿姑娘一事有争执,万一蒋侍者见状又因为使唤她跑腿与堂主吵了起来就不好了,正想着怎么避过这个话题。
还没等她想到,岩陀笑着更开心了,“还是秦艽懂我,如此这般我也经常看见洪连侍者了。”
……
洪连与他稍稍隔开一些距离,她解释道:“……堂主她平时比较忙,主要还是我来交自己的木牌令所以顺道就一起了。”
岩陀放慢步子,见洪连躲着他,心里微微失落,倒也没再靠过去,“原来如此。”
进了总管局后,丹姐还是一如往常的妖媚的坐在那里,洪连把东西交于她后,原本想问问她廖老伯转世落到哪户人家,但想着蒋侍者在还是下次再问罢。
她能感觉得到堂主不太希望她与蒋侍者走得太近,虽然堂主说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但也不排除是口是心非。
临走之际丹姐告诉她明日中午到昀厅宣读陈情书。她应道就赶紧跑了,期间一直躲避与蒋侍者试图与她的眼神交流。
蒋侍者本想留她下来闲聊一会儿,见她跑远了又只能慢慢的闭上了嘴。
自从丹姐看到两人齐齐往这边走来,蒋侍者的眼神就没从洪侍者身上挪开过,连最后蒋侍者失落的眼神都尽数落入她的眼中。
丹姐从没见过蒋侍者这副遭人嫌弃的模样,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蒋侍者,不是奴家说,你这般突如其来的示爱献殷勤,奴家要是洪侍者也会吓得仓皇失措的。不过……”
丹姐眼神尽是玩弄之意,缓缓道:“奴家会吓得躲到侍者的怀里。不知侍者可愿啊……”说完,捂着唇娇羞的笑了起来。
被嘲讽一番,蒋侍者的脸气得都白了,现下又被调戏,脸是一阵红一阵白,随后见他微微眯起了眼,缓缓说道:“牡丹,洪侍者的生前簿你找到了么?”找不到小心秦艽扒了你的皮。
牡丹脸上的脸霎时就掉了下来,忿忿低语着“不解风情”扭着腰肢走了。
立在原地的岩陀顿时满脸惆怅,他怎么也没想到之后找到卿卿会是现在这种局面,躲他避他,视他为空气人,他心里难受极了。
虽然和洪连说得好一切顺其自然,可感情这种事怎么能顺其自然?
一切说辞不过是他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他想要紧紧的抱着她,也希望她同样以热烈的方式回应他,明明以前他们是那么相爱。
洪连啊,为何你全都舍得忘了?
……
让岩陀时时揪心的事件女主人压根就没把心思放上岩陀身上,啊不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那就是想着怎么撮合他与自家堂主……
第二日,洪连风风火火的和一同桥人赶往昀厅。
仿佛她是来看戏的人……
昀厅是在总管局不远处的一片长方型凹坑状的空旷之地,原本是在地下的一个巨大会场,后来总管局嫌地下光线太暗很多桥人趁机偷偷打瞌睡,便将这顶给掀了。
其实无区终年昏暗,掀了之后并没都多大的差别,各个桥人还是照样的偷偷睡觉。
总管局也很是无奈,后想着掀了顶之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便没再盖回去。
但是他们忘了,死人是不呼吸的。
这昀厅从上方望去就像一个长条形的巨坑。洪连第一次看到这昀厅的构造,心里隐隐觉得有点隔应,这哪里是议事厅,明明就是一个埋棺材的坑嘛。
听到此话的邢茉吓得赶紧把她嘴巴给捂起来,左右看了几眼并没有人听到才稍微放心松开了手。
“洪姐姐,待会儿上了台你可千万不能这样乱说话了。”
洪连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放心,我知道的。我提前写了稿子的,总管局的丹姐也看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想到之前她没陪洪连一同去无区,就发生了这么多糟心的事,邢茉实在放不下心。近日她也一直忙着处理任务,得知今日昀厅召集桥人才得与洪连见上了面。
突然洪连看到远处人群中的叶沉身后带着越非堂的人大摇大摆的进入到昀厅。
她神秘兮兮的碰了碰邢茉的手肘,悄声说道:“邢侍者,我那次出去与越非堂的堂主打了照面。果然如你所说,他对我们堂主积怨已久,不过奇怪的是最后他还帮了我一把。”
邢茉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后疑惑的问道:“他帮的你?我与他也没接触过,但先前听其他桥人说他性格冷血暴戾,那如此看来传言并不能完全相信。”
洪连十分认同邢茉的说话,拼命的点了点头,想到桥人造谣说蒋侍者是个爱逛青楼的人,她就觉得更不可信了。
忽然她又想起一事,神神秘秘的说道:“邢侍者,我这里还有件传闻都不知道的事情。”
“哦?何事?”
邢茉瞪大双眼,正静静的等待着她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