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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晓棠跟着上官千澈脚步,一路走去,只见花朵姹紫嫣红,草绿一片,假山林立,溪水潺潺,的确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
正捉摸着,耳边悠扬传来丝竹之音,只是现在隔得远,只是隐约听着,却听不出是什么乐器。
上官千澈见她皱眉,立即道:“是沈玉楼,他在拉二胡。”
陆晓棠点头,有些意外,“挺多才多艺的啊。”
上官千澈笑笑,手里的扇子优哉游哉的摇着,“说实在话,他二胡是拉的不错。”
两人便走便说,明显已经放慢了脚步。
陆晓棠仔细去听着二胡声音,疑狐道:“我怎么觉得这二胡十分的……哀怨、悲凉、怨恨,等等,差不多有很多不好的情绪在里面。”
上官千澈有些意外的看着陆晓棠,“你还懂音律啊?”
陆晓棠翻了个白眼,上官千澈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即笑着赔罪,“哎呀我只是意外嘛,我家棠棠这么多才多艺,真的是令多少人望尘莫及啊,我眼光果然好。”
陆晓棠不想搭理他,直接就要进传出二胡音的院子,却被上官千澈抓住手腕,“别去,他拉二胡的时候,十分讨厌被人打断。”
陆晓棠只好停下来,站在院子外等着。
可是里面的二虎奏完了一曲,随之,又开始第二曲。
陆晓棠站着倒是不嫌累,这儿风景好,周围各种春花绽开,春风一吹,落花一片。
半个时辰后,里面的二胡声总算是停了下来,上官千澈这才迈步,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景色更加好了,四周鲜花不断,假山带着水流,好个神仙境地。
再往前走,只见一颗芭蕉树,大大的芭蕉叶子青绿绿的矗立,芭蕉树下坐着一个年轻男子,背靠芭蕉树,手里拿着二胡,正在发呆。
陆晓棠两人走去,正好看到年轻男子的侧脸,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陆晓棠也能肯定,这人,是个很年轻的人。
撑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上官千澈瞧着那人,微微欠身行礼,“见过沈公子。”
陆晓棠瞧了眼此刻恭敬有礼、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简直不敢相信,他这幅有礼恭敬的皮囊下,是何等的猖狂与不讲道理。
那芭蕉树下的年轻男子还抱着二胡,整个人呆呆愣愣的,就像一尊雕塑。
只见他神情漠然,面色含悲,沉浸在二胡声里,双眼滚下泪珠。
上官千澈疑狐,却还是欠身行礼,“见过沈玉楼公子。”
这次,沈玉楼总算是回神来了,顿了顿,急忙擦去脸上的泪珠,却还是抱着二胡,看也不看来人,“抱歉,令阁下久等了。”
沈玉楼就坐在芭蕉树下,慢悠悠的又开始拉起了二胡。
但这次,二胡声音清扬,不再是悲痛。
上官千澈浅笑,“是,之前与公子相约,不敢迟到。”
陆晓棠在旁边嗤笑,这个上官千澈,如果不是看到里子,她也一定认为,他是个谦虚恭敬、有礼端庄的人。
沈玉楼慢悠悠拉着二胡,缓缓开口,“我已经跟阁下说好了条件。”
上官千澈微笑道:“自然是带来了。”
说着话,上官千澈看向陆晓棠,而陆晓棠点头,迈步向那沈玉楼走去。
陆晓棠实在是挡不住好奇了,沈玉楼,这个名震天下的神医。
走进了,陆晓棠瞧着沈玉楼侧脸,宛如明月,月光清冷,华丽非常。
他一身海棠红华丽长袍,布料珍贵,刺绣精致,的确担得起华丽二字。
而他一头发丝,原本应该是亮丽的黑色,可是,他的头上,却是一片银白。
好像霜雪洒满了他的发丝。
白发年轻人?
陆晓棠心里更加奇怪了。
“沈公子,这就是您要的月之泪,请。”陆晓棠从怀里掏出月之泪,递给沈玉楼。
沈玉楼瞥了眼,的确是月之泪,这才微微侧身,伸手去拿月之泪。
“的确是……”沈玉楼话音戛然而止,他在拿月之泪的时候,一挑眉,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小女子。
沈玉楼坐在地上,微微仰着头,面前的女孩子个子不高,明显没有长大。
她的身子不是苗条,而是瘦。
皮包骨头的瘦。
而且面色带着蜡黄,整个人就像个瘦弱到快要死的小鸡。
她的模样看起来,就像那贫民窟里,随时要被饿死的女孩子。
可沈玉楼一双眼,却在看到这张脸后,丝毫也移不开了。
她?
是她?
她回来了?
可是她死了啊?
她……她不是死了么?
沈玉楼心里顿时如海浪翻滚,记忆就像恶兽,蚕食自己的心。
陆晓棠捧着月之泪许久了,可沈玉楼并不拿走,一挑眉,却瞧见沈玉楼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远处的上官千澈也愣住了,看着诡异的一幕,疑狐开口,“沈公子?”
沈玉楼并没有给他回应,就像第一次一样,完全走神了。
上官千澈疑狐走上前去,站在陆晓棠身边,看着沈玉楼那呆滞的模样,“沈公子,月之泪送来了,沈公子请查看,有什么不足的。”
沈玉楼被这一声唤醒,急忙收回手,整个人模样呆滞冷冽,好像经历了什么痛苦一般。
不是她,不是她。
她不是这副模样,千年万年,她的音容相貌都刻在自己心里,绝不是,绝不是!
半晌,沈玉楼冷却了心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伸手,接过月之泪来。
“的确是月之泪。”沈玉楼淡淡开口,淡的就像这吹过的风。
陆晓棠对这个沈玉楼满是疑狐,却还是开口,“沈公子,月之泪我们已经拿来了,那沈公子,你是否可以动手医治了?”
沈玉楼偏过头来,瞧着陆晓棠,半晌,又转回头来,“我改变主意了。”
陆晓棠面色一愣,“沈公子,你……何意?”
沈玉楼站起身来,陆晓棠这才发现,他个子高,却瘦,很是颀长身姿,几乎和上官千澈差不多高。
只见沈玉楼转过头来,看着陆晓棠,一动不动。
上官千澈面色已经冷了,伸手拉过陆晓棠站在自己背后,往前一步站在沈玉楼面前,“沈公子改变了什么主意?若是在下能办到,一定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