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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府管事眼睁睁看着方铮跟冯轻,及方蒋氏一步步走远。
他摸着脑门的汗,低声自言自语道:“应当没错啊。”
在三人拐过巷口后,管事一拍脑门,他光顾着端详冯轻,忘了看她身边的方铮,虽方铮穿的比往日好许多,可那张脸,那通身气息,可不就是方家三郎?
管事撒腿就朝三人追去。
等过了巷口,早看不到人影。
他低低骂了一句,只好离开。
当然,回去的时候少不了又在冯崇面前编排了冯轻一顿,气的冯崇摔了自己最爱的一套茶杯。
“真是混账!”
这边,冯轻打了个喷嚏。
“娘子,是不是不舒服?”平日里冯轻打个喷嚏,咳嗽一声,方铮都紧张半天。
冯轻揉揉鼻子,摇头,“没有,大概有人在骂我。”
方蒋氏也跟着说:“还有有谁?肯定是你那爹,三郎媳妇,你那爹娘,不认也罢,你啊,在咱方家,有娘跟三郎疼你就成。”
方蒋氏不是一般的妇人,自然不会让自家儿媳受委屈。
“嗯,我听娘的。”
三人说说笑笑,两刻左右便到了荷花泉。
这荷花泉是清丰县有名的一处景观,冬日还不显,每到夏日秋日,成片的荷叶铺盖在河面上,朵朵荷花迎风绽放。
正应了那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三人到时,荷塘边已经围着许多人,见满塘碧叶红花,人群时不时发出赞叹。
“这么大一片哪?”方蒋氏本没多想看,她是陪着儿子散心的,没想到竟能见到一眼望不到边的美景,一时忍不住感叹,“真好看。”
而后又摇头,“你说这么大一片要都是地该得多少粮食啊?就是不种地,养鱼也能卖很多银子的。”
她这几日跟冯轻去了菜市口,里头鱼最便宜的还要是个铜板一斤。
冯轻靠着方蒋氏,她笑道:“娘,这些可都不是白白种的。”
冯轻没法跟方蒋氏解释,其实旅游业也能促进经济发展。
清丰县这片荷塘远近闻名,每年夏秋季,就是临近县镇许多人也都会特意赶过来一观。
“啥意思?”方蒋氏不太明白。
“相公,你说。”这些复杂的事她不擅长解释,冯轻习惯性的扔给方铮。
方铮正要开口。
一个小厮小跑着过来,试探着问:“这位可是方公子?”
冯轻挑眉。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
小厮转头,看向荷塘中央,一处凉亭,恭敬地说:“我家公子龚仪轩,特请方公子跟方夫,及这位老夫人人过去一叙。”
方铮跟冯轻提过龚仪轩此人,不过没见过。
她安静地站在方铮身边,并没开口。
“不必了。”方铮摇头。
几乎在方铮开口的瞬间,凉亭内的人已经起身,大步朝这边走来。
人还没到跟前,笑声已经传来,“果真是方兄,在下失敬,方才远远看着,不确定是否是方兄,便让小厮过来一问,没想到果真是方兄,还望方兄莫怪。”
“龚兄客气。”方铮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龚仪轩此人是方铮见过的这般年纪,心思还算深沉的人,此人见谁都是三分笑,且看起来特真诚,而且极为大方,也真的愿意帮助人。
在方铮看来,此人比邓昊然值得一交。
凉亭建在荷塘中央,位置最佳,人坐在凉亭,恍若是置身在成片荷花中央,闻着花香,很是惬意。
龚仪轩亲自在前头带路,方铮不紧不慢跟着,冯轻跟方蒋氏紧随其后,方蒋氏有些不适应,“三郎媳妇,要不我就在河边站着就成,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说话。”
方蒋氏远远看了,凉亭内坐着几个年轻人,她这么大年纪了,上去也插不上嘴,实在是不爽快。
“娘,咱们就去打个招呼,打完招呼,我就陪着娘一起回来看。”冯轻轻声说。
“那成。”
一行人很快到了凉亭。
凉亭内一共四个年轻人。
龚仪轩介绍,“方兄,这是我三个弟弟,跟我的小妹。”
这三个年轻人当中,老三跟唯一的小姐跟龚仪轩是同胞兄妹,老二跟老四是庶子,龚仪轩手段高,两个庶弟不敢有丝毫争强好胜的心,在龚仪轩手下老实做事。
方铮跟人一一打招呼,也介绍了冯轻跟方蒋氏。
“你有娘子了?”热闹声中,女子的质问声几位突兀。
方铮蹙眉,并没看向那娇蛮少女。
少女一身藕荷色束腰襦裙,衬着小脸粉红娇嫩,只是面上的骄纵生生减去了几分美丽。
“大哥,我看上他了,我要嫁给他。”少女指着方铮,眼睛放光。
那是一种志在必得。
这番连冯轻都忍不下去了。
这县城里没脑子的人还真是不少,前一个书生,后一个小姐。
相公是她的,谁都不能抢,就连想都不行。
冯轻直接用力拉开方铮,自己往方铮面前一站。
自己的男子自己守护!
“相公已经有我了,你哪来的哪去!”她不开口,当她是好欺负?
那小姐好似才看到冯轻。
待看清冯轻的长相时,眼底闪过嫉妒。
她嫉妒冯轻这张过分完美的脸,更嫉恨冯轻的身份。
“本小姐懒得跟你说。”少女起身,一步步踱向三人,先是狠狠剜了一眼冯轻,而后含情脉脉地看向方铮。
眼中尽是痴迷。
就在看到方铮的那一瞬,少女知晓这就是她要嫁的人,那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心都能跳出胸口。
这人真是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俊美。
不光光是俊美,还有那种骨子里的优雅。
让她一瞬间就不能自拔。
“你休了她,娶我吧。”隔着冯轻,少女含情脉脉的望着方铮,“我可是龚家大小姐,娶了我,你就能分得我龚家的一部分家产。”
“龚宁珠!”龚仪轩压低声音,斥道:“看来你是方才喝多了果酒,醉的不轻,小荷,将小姐扶着,即刻回去。”
“大哥,我没醉,你们不是一直责怪我看不上那些上门提亲的吗?我看上他了,你们应当高兴才是。”少女跺着脚,脸越发红了。
眼底水雾渐重,她恨恨指着冯轻,“她区区一个村妇,及不上我一根手指头,为何不能休了她,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