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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只能在家休息一夜,明早便是第二场考试。
这第二场考试冯轻换了一波干粮让方铮带上,她琢磨了两天,当天吃完了晚饭,方铮看书的时候,她就跟金姨在灶房琢磨。
毕竟来自后世,虽出门的时候不算多,不过那时候信息发达,哪怕没尝过,也看过,冯轻不打算做没有把握的,她想着曾今吃过的最有名的烤鸭,这会儿她的注意力不在烤鸭上,而是卷着烤鸭片的那小块饼上。
这也是方蒋氏曾今做过的。
冯轻做的时候金姨就在一边看着,金姨既然能跟御厨学习厨艺,天赋自然是有的,她看了一遍也差不多会了,冯轻烙了几张后,金姨便说:“剩下的我给你烙,你再做些其他的,要考三天,得让方铮换换口味。”
冯轻点头。
既然做了饼,就要再做些能用饼卷的菜,烤鸭是不行的,冷了味道就不好,其他菜也不好带进去,冯轻干脆做些肉酱,她将五花肉切丁,切好放入碗中,放入一小勺盐、少许酒、少许酱油搅拌均匀,腌制15分钟。再将泡好的香菇切丁备用,切点葱末、姜末、蒜末备用。放油,放入葱,姜、蒜、洋葱丁炒香,之后放入腌制好的肉丁,炒至变色放入方蒋氏做的酱菜,翻炒出红油,放入香菇丁继续翻炒将香菇炒熟,最后放入一勺香料粉、一勺白糖,翻炒均匀,即可盛出放入碗中。
这里作料虽不算多,不过加了方蒋氏做的酱菜,整个肉酱香味竟比她曾今吃过的要美味太多。
炒好了肉酱,她将一张卷饼撕成两块,一半卷了肉酱递给金姨,让金姨尝尝味道。
金姨吃了一口,连连点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卷饼,笑道:“味道真的不错。”
“其实若是放些黄瓜,味道应当也不错。”这肉酱毕竟有些油腻,放些黄瓜还能解腻,说到就做,她将晚饭没用完的黄瓜切成丝,卷在饼里,再让金姨尝尝。
“比方才还好吃,你到底怎么想出来的,可真是不错。”金姨笑问。
宫里皇上吃的都精细,这些其实算不上精贵,自然无人敢在皇宫里做,外头许是有,不过金姨没吃过,自然不知道肉还有这一种做法。
“我是看过别人做的。”冯轻笑道。
金姨也没多问,她只以为冯轻是在清丰县吃过。
冯轻又将剩下的半块卷饼放了些肉酱跟黄瓜丝,送给方铮。
“相公,你尝尝。”冯轻献宝似的直接将卷饼递到方铮嘴边,哪怕晚饭吃了不少,闻着香味,方铮不由张了嘴,当肉酱香味在嘴里散开,再配上黄瓜的清爽,味道当真是不可言喻,方铮毫不吝啬地夸道:“娘子巧手,这味道极好,为夫一顿能吃好几块。”
“喜欢就好,这些我给你装好,明天带上,饿了你就卷饼吃,虽然冷了味道不如趁热吃着好,不过有炉子的话,相公你可以将饼直接放在火上烤烤,味道应当也不差。”
其实说起来,第一场考试之前冯轻也是太紧张了,又不知道什么能带,什么不能带,这才做了些便于携带,又好检查的,这第二场她就淡定许多,想法也多了,这才想着法子给方铮做些好吃的带上。
方铮几口吃完半张卷饼,“娘子,还想再吃。”
方铮向来不重口腹之欲,只是这卷饼实在是能勾起人的胃口,哪怕腹中已经饱了,嘴上仍旧想吃。
相公这般,冯轻忍不住心软,她伸手摸了摸方铮的小腹。
察觉到方铮身子瞬间僵硬,她噗嗤笑开,而后摇头,“相公不能再吃了,一会儿还有别的呢。”
也不打扰方铮看书,冯轻垫着脚,亲了亲自家娘子的下巴,说:“相公今天吃的有些多了,就多在院子里走走,我去灶房再给你做些旁的。”
“娘子莫做太多。”做多了会累,方铮抓着冯轻的手不放,三日没见着娘子了,他舍不得离开娘子片刻。
“相公听话,等考完了就好了,我整日陪着相公呢。”冯轻哪里不知道方铮的心思,她又抱了抱方铮,小声说。
方铮这才不舍地松手。
冯轻再回灶房时,金姨已经差不多烙好了,冯轻这回搋的面不多,就做了十几张,冯轻也没想着让方铮三天光吃卷饼。
“金姨,你坐着歇歇,剩下的我来。”冯轻看着金姨被灶膛内的火烤红的脸,给她倒了碗水,将人拉着坐下。
“我不累,方铮要是不嫌弃,我再给他做些糕点带着。”金姨脑子里的点心方子还不少,她琢磨着有几种既能带进去,又不担心掰开就碎的。
事关相公的,冯轻舍不得拒绝,她总想着能让相公换着吃,冯轻便感激地说:“那就劳累金姨了。”
金姨故作生气拍了一下冯轻,“说什么呢,能有些事做,我高兴都来不及。”
金姨忙活的时候冯轻手也没停。
她打算再做一个类似后世老婆饼的烤饼,不过这里没有烤箱,她打算改一下,直接放在锅里煎,少放些油。
饼里包的是红豆馅的,这红豆煮好,放凉,再加些糖。
金姨做的就精细好看的多了,家里正好有蒸笼,是房主家里的,金姨做的叫做桂花蒸糕金姨家里恰好有晒干的桂花,桂花米糕做起来也简单,就是将面粉跟糯米粉,及糖和在一起,用专门的铁质小模具盛放,而后倒扣在蒸锅里,开始蒸,糕点也小巧可爱,又甜而不腻,除了桂花米糕外,金姨将剩下的糯米做成另一种比较常见的糕点,金姨说这种叫白茧糖,就是将糯米蒸熟以后,趁热舂成米咨,然后切成桃核大小,晾干油炸,滚上糖即可食用。
除了这个,冯轻这回干脆又让方铮带上几个水果。
这些都是她跟金姨买菜的时候看到的。
荆州的水果比清丰县多的可不止一点半点,除了大业有的,竟也有外邦引进来的,冯轻买了街上比较常见的梨子,当然,梨子也有区分,她买的梨子类似后世的皇冠梨,虽不大,不过水足,又甜,吃了糕点后再吃个梨子,不仅解腻,还下火。
除了梨子,冯轻还装了些李子跟外邦引进来的苹果。
这回装的是满满一大包。
冯轻跟金姨两人做的有些多,余下的又装了一小包,准备明日遇到郑家贤的时候让他带上。
在外头买的总不如自己做的贴心,想着郑家贤的书童也做不出来这些。
等做完这些,天已经黑透了,冯轻干脆让金姨直接在家里住下,金姨开始还踌躇,冯轻就拉着金姨,晃着她的胳膊,“金姨,你明早不跟着一起送相公去贡院吗?”
“去,那我就早些过来。”
“金姨,相公这第二场考试说不得就会紧张,有个长辈住在一起,他肯定能放松些,我还想着明早相公能明早吃上金姨做的饭呢,我虽然会做几样,到底没有金姨会的多,金姨,你就可怜可怜相公,让他吃饱了好去考试。”
金姨好笑地看着耍赖的冯轻,她还真看不出来方铮在紧张,莫说是吃上她做的饭了,恐怕就是一日不吃,也不会影响他的发挥。
冯轻都这般挽留了,金姨也不忍心再拒绝,她点头,“那成,我就住在这里。”
另一屋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随时都能住。
冯轻放下心,她又去灶房烧了热水,让忙活了一天的金姨洗洗,好早些睡。
为了不打扰小两口,金姨洗漱好,早早进了屋,吹灯休息了。
冯轻这才有时间单独跟自家相公呆着。
金姨灯吹灭的瞬间,冯轻只觉身上扑过来一个重物,随即一阵轻风吹过耳际,她抖了抖,声音有些软,“相公,你,你也要早些睡,明天还得早起去考试呢。”
这乡试可比高考重要的多了,不能有丝毫马虎,冯轻想挣扎。
耳边又是一声轻笑,方铮咬了咬她的耳朵,笑道:“娘子想多了,为夫只想抱抱娘子。”
冯轻脸刷得一下红了,亏得天已经黑了,要不然方铮定能欣赏一下自家娘子脸红的过程。
方铮当真只抱了自家娘子一阵,而后牵着冯轻回屋。
冯轻微微挣扎了下,她脸还是有些烫,“相公,我,我还没洗呢。”
“我帮娘子洗。”两人已经许久没这么黏糊了,冯轻还真有些害羞。
“我自己来。”
方铮却不放手,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家娘子身后,就差帮着冯轻刷牙洗脸了。
“相公,你要不要再看看书?”冯轻擦完了脸,转头问
“不用。”方铮笑道:“乡试不过是小事,陪着娘子更重要些。”
听听这是什么话?
她急忙转身,捂着方铮的嘴,做贼似的左右看看,而后压着声音说:“相公这话你可不能出去说,会被人打的。”
一声闷笑,冯轻手心一阵湿热,她想缩回手,下一刻,手却被方铮抓着。
十指相扣,方铮跟自家娘子并肩而站,仰头望向天上的半月,“娘子,今日累了吧。”
这话肯定。
“不累。”原本她觉得自己跟厨房不会有任何牵扯,如今却觉得为相公洗手做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为夫却帮不上娘子。”方铮看着自己另一只手,有些苦恼。
冯轻笑弯了眼,她握紧方铮的手,笑道:“相公精通的已经足够多了,这庖厨之事就不用相公沾手了,相公吃的高兴,我就不累。”
术业有专攻,方铮这样就很好,一个人无需太完美,这样的方铮让她觉得崇拜又心软。
方铮深深看了自家娘子一眼,低头,亲了她额头一记。
“夜深露重,娘子,跟为夫回屋去。”
靠在方铮怀里,冯轻睡的比前几日都好。
一夜无梦。
第二日冯轻醒得早,天才放亮,她歪了歪头,见方铮仍旧紧闭双眼,呼吸舒缓,一夜过去,下巴上又多了些胡茬。
不知道是这古代山水养人,还是古人习惯早睡早起,虽然吃的不好,不过据她所见,多数年轻男女皮肤都还不错,除了整日下地的妇人黑些外,并无其他皮肤问题。
而方铮跟她又是众人当中的佼佼者,不管是方铮还是她自己,俱都皮肤白皙,连毛孔都少见,一觉醒来,脸跟嫩豆腐似的,让人爱不释手。
只是这胡茬——
冯轻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有些扎手。
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扎手的胡茬在她眼里都是顺眼的,她心一软再软,而后抬头,准备咬一口。
还没来得及动作,旁边的人已然睁开眼,还未开口便笑了起来。
嗓音是早上特有的沙哑。
“娘子饿了?”
不待冯轻开口,身侧的人直接一个翻身,将冯轻压在身下。
刚要低头。
外头传来金姨的说话声。
“方铮,轻轻,天不早了,今日还要去贡院,得早些起来。”
糟了!
冯轻眼睛一瞪,猛地推开方铮,她小声说:“我忘了做饭。”
亏得方铮反应快,否则被这么一推,定是要摔下床去。
冯轻后知后觉地将人往里拉了一把,“相公,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你啊。”
“相公,快些起来,不能让金姨久等。”都顾不得听方铮的话,只要想到金姨看自己那了然的视线,冯轻就觉得没脸见人了。
她先给方铮拿了今日要穿的衣裳,这才穿自己的。
等两人着急忙慌出门时,金姨已经将饭盛好,放在了桌上。
冯轻不知道金姨是什么时候起床的,只见桌上不光放着白米粥跟酱菜,还摆放了六个包子,六个蒸饺,及六个紫米糕。
“听轻轻说你喜欢吃牛肉馅的包子,我早上特意去买的肉,给他们加了点银子,让他们把肉馅给我剁好,我直接拿回来包。”金姨主要是怕剁陷会吵醒方铮跟冯轻,这才加了钱,让卖肉的夫妇两人帮着剁碎。
这紫米糕是金姨在外头买的,紫米在荆州少见,金姨便是会做也没有材料,蒸饺是鲜肉的,金姨自己做的,肉馅同样是让卖肉的人剁好了。
“金姨,这么多,你是不是都没睡觉?”冯轻心疼地问,她有些后悔叫金姨住在家里了。
“哪里会没睡?只是人老了,觉就少了,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起来找些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