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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考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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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家贤最知道方铮的本事,他崇拜方铮,自然不允许有人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污蔑方铮,哪怕这盆污水不会泼到方铮身上,那也恶心人。

    郑家贤可没什么君子风范,他张嘴就是市井之言,那叫住方铮的学子苍白的脸上表情纷呈,而后捂着胸口,又打算晕过去。

    “你别给我装。”哪怕真要晕,在郑家贤看来,这人也是装的,他一把揪住这人的手腕,死死捏着。

    这时候郑家贤无比庆幸他平日吃得多,力气比一般人都大,这学子被他捏的痛叫出声。

    “都让开!快些让开。”这边的动静不小,方才那学子叫声又刻意抬高,不少官兵都听见了。

    这种敏感时候,有人怕沾上作弊这事,围在方铮周围的学子纷纷离开,很快,这一片就只剩下方铮,郑家贤跟那个被郑家贤揪住不放的学子。

    那官兵语气不算好,他问那学子,“你为何说他作弊?你可看到了?既是看到了,为何在考舍的时候不说?”

    若是真找到证据证明方铮作弊,那岂不是他也有责任?

    要知道进贡院之前的检查就是他把关的。

    哪怕周围学子都离的远远的,但是仍有不少视线悄悄看过来。

    那学子不适地吞咽了几下,而后才说:“我,我不是在考舍看到的,我,我方才在,在他考篮里看到——”

    嗤——

    郑家贤又忍不住了,“你有千里眼?”

    方铮的考篮里上面搭着一块布,这会儿正严严实实地盖着考篮。

    “不,不是,方才他的篮子歪了一下,我无意间看到。”这学子模样太过反常,明眼人都看出不对劲来,更何况是见多了魑魅魍魉的官兵。

    那人朝方铮走去,直接掀开方铮考篮上面盖着的深蓝色的棉布,而后仔细翻看里头的东西。

    考蓝里东西并不多,一眼就看到底,那官兵回头冷笑,“你哪一只眼睛看到这里有作弊证据?”

    “怎,怎会没有?”那学子睁大了眼,几乎要将方铮的考篮盯出个窟窿来,“不可能的,明明——”

    “你想知道明明你已经把布条悄无声息地放入了我的考篮,为何又不见了?”一直沉默的方铮开口问。

    这学子猛地抬头,腿有些软。

    周遭无人再扶他,这学子直接摔在地上。

    郑家贤都看出不对劲了,他冷笑,“好啊,原来是贼喊捉贼呢,你这人可真是心思歹毒,竟用这么下作的手段陷害方兄,当真是其心可诛。”

    “你住口,我没有,我分明看到他考蓝里有作弊的布条了,为何突然又不见了,定是他觉得被我发现,迅速销毁了证据。”

    郑家贤恨不得给他一拳,动手之前他看了方铮一眼。

    方铮朝他摇头。

    压下怒火。

    “官爷,您真是明察秋毫。”郑家贤转头,毫无负担地夸道:“得亏有您在,要不然我这兄弟就遭了冤枉了,我瞧着这位脸色不太对,是不是陷害我兄弟不成,反倒吓着自己了?”

    郑家贤可真是人精,那官员被拍的心花怒放,同时看地上的学子越发不顺眼了。

    “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郑家贤来不及细想,方铮又开口,“既然他这般在意别人的考篮,那不如就把他的也检查一回。”

    “不行!”那学子分明看到方铮眼底的恶意了,他心慌意乱,直接抱住自己的考篮。

    这般更像是欲盖弥彰了。

    眼看着冯轻已经逆着人群走了过来,方铮不愿意多呆,他干脆明了地说:“他言语闪躲,陷害不成,又恼羞成怒,我不过提及他的考篮,他便如临大敌,想必里头有不能让人知晓的物件。”

    那官兵二话不说,直接从那考生手里抢过考篮,在里头翻找。

    “这是什么?”在镇纸下头摸出一个卷成细长条的布条,那官兵不善地问。

    “不,这不是我的。”那考生伸手,想抢走官兵手里的布条,却被人一脚踹开。

    “带走。”

    哪怕是考完了试,只要还在贡院内,这就是作弊。

    那考生后悔了,他扑通一声跪在方铮面前,“我不是故意的——”

    方铮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书生,提着考篮离开,郑家贤紧跟在他身后。

    “我说,我什么都说,我是为了银子才陷害他的,这布条子也是我出了考舍才拿到的,真的不是我的。”

    脚步没有停顿,方铮大步离开。

    “相公,你没事吧?方才发生了什么?”冯轻离得远,没听到。

    “还不是有人——”郑家贤正要说,却被方铮冷冷扫了一眼。

    “没什么。”方铮拂去自家娘子肩头的法子,而后碰了碰冯轻的胳膊,说:“回去再说。”

    这里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冯轻点头,跟方铮一起离开。

    金姨也看到这边的混乱了,不过方铮跟冯轻都没开口,她也没多问。

    刚到家,冯轻就迫不及待地看向方铮,先是抓着方铮的手,检查了一下他的身子,而后心疼地说:“相公瘦了。”

    听到自家娘子的话后,方铮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娘子就是这般惹人疼,他反手抓着冯轻,笑道:“为夫吃的好,睡得好,没有瘦。”

    而后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冯轻,问:“娘子这几日在家可好?”

    冯轻点头,“我跟金姨都很好,吃得好睡得好,相公你饿不饿,我跟金姨做了几喜爱吃的菜,你快去洗洗手,很快就好了。”

    冯轻不擅长说谎,她紧张起来,便将之前在贡院的疑惑忘在脑后,直往灶房冲去。

    望着冯轻的背影消失在灶房门口,方铮这才看向金姨,他面上轻松的笑消失,而是朝金姨拱手,紧声说:“还望金姨能告知铮。”

    冯轻本就不擅长说谎,方铮又这般聪明,她哪里是方铮的对手?

    叹口气,金姨却没有直接说,而是问:“只剩下最后一场了,你需静下心来,轻轻不告知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失了冷静,旁的我不会说,待你考完了,你可以问轻轻,我跟你保证,在你考完之后,轻轻会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

    方铮又朝金姨作揖,再抬头时,“多谢金姨。”

    这就是不再追问的意思了。

    金姨拍拍他的肩头,“轻轻这几日一直惦记你,等会儿让她安安心。”

    说完,金姨便去灶房帮着冯轻一起做晚饭。

    等院子里就剩下郑家贤跟方铮时,郑家贤小心上前,“方兄,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方才听了金姨跟方铮的话,知晓冯轻定是也被人算计了,以方夫人在方兄心底的位置,恐怕方兄这会儿怒火已经到了奔溃边缘。

    “留下吃饭吧。”留下这句话,方铮跟着去了灶房。

    今天冯轻又换了几样菜,这回她做了两个后世常见的菜,宫保鸡丁,跟鱼香肉丝,另外便是一锅熬的浓白的豆腐鱼汤,及一盘酱牛肉,这回的酱牛肉不是在外头买的,是金姨做的,据金姨说,当年在宫里,曾今有一位宠极一时的嫔妃就喜欢这道酱牛肉。

    在冯轻看来,牛肉若是切不对,炒不好,那是极难嚼碎下咽的,可金姨这酱牛肉真真是香气扑鼻,入口即化。

    除了肉,剩下两道则是脆炒青菜,及一个凉拌花生。

    晚饭是粥跟包子,及冯轻做的古代版烧麦。

    莫说郑家贤了,就是方铮都没见过这种面皮包着糯米的点心,他尝了一口,发觉里头竟还有肉丁,这肉丁还是卤过的,味道极好。

    方铮一连吃了三个。

    冯轻做的烧麦不大,两口就能吃一个,不过晚上吃多了糯米还是不好消化,当方铮准备夹第四个时,冯轻按住他的手,笑道:“相公尝尝别的菜,这是我跟金姨一起研究出来的,味道不知如何。”

    冯轻曾吃过不少回宫保鸡丁跟鱼香肉丝,不过她没做过,在这里也是凭着记忆,准备了材料,跟金姨一起琢磨了一阵,才炒出来,味道跟记忆里的有差别,却也不难吃。

    闻言,方铮果真不再逮着烧麦吃,他各吃了一口其他的菜,而后替冯轻夹了一筷子鸡肉,笑道:“娘子跟金姨厨艺了得,味道极好。”

    郑家贤来荆州这两三个月也算是吃遍了荆州的饭馆酒楼,平心而论,冯轻的手艺算不上他吃过的顶尖,不过却不知为何,他还是最喜欢来方家吃饭。

    趁着方铮跟冯轻说话时,郑家贤偷摸往自己碗里夹了小半碗的菜,而后埋头苦吃。

    虽然方铮嘴上不提,不过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也算是能看懂方铮脸色的,郑家贤知晓方铮心情不好,他也不敢开口。

    一顿饭下来,郑家贤满身大汗,他摸了一下额头,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早我再来跟方兄一起去考舍。”

    方铮点了头,他才离开。

    金姨今天还在这里睡,为了给冯轻跟方铮多些时间说话,金姨愣是将准备刷碗的冯轻赶出了灶房。

    吃饱喝足,冯轻也不慌张了,她将方铮拉到一边,原本有一肚子的话,可看到方铮嘴角含笑,看着自己的模样,她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冯轻抓着方铮的手,勾了勾他的手心,小声说:“相公,明天就剩最后一场考试了,相公你别紧张。”

    说完,冯轻还深吸一口气。

    显然她比方铮要紧张的多。

    方铮低头,亲了亲自家娘子的眉心,而后伸手,将人搂在怀里,手轻轻拍打她的背,在她耳边柔声说:“为夫听娘子的话,不紧张。”

    感受着熟悉的心跳,冯轻吐出一口气,心跳稳了许多,她伸手,搂着方铮的腰,满足地叹息。

    相公在身侧,冯轻这一夜睡的好了许多。

    她醒来时,方铮已经不在身侧,她摸了摸身侧的褥子,已经冰凉一片,冯轻慌忙起身。

    昨日贡院门口的事到底还是让她心里有了阴影。

    随意披上衣裳,冯轻起身。

    “娘子?”门打开,方铮披着晨露进来,他进门,随手又将门关上,而后搓热了手,这才走向冯轻,“娘子穿好了衣裳再出门,今日有些冷。”

    “相公起的这么早。”抓着方铮的手,冯轻仰头。

    “昨日睡的好,今日就起的早些,我担心在屋里看书会吵着娘子,便在外头看了一阵。”方铮一边解释,一边将冯轻昨日准备好的衣裳拿过来,一件件替冯轻穿上。

    “金姨已经做了早饭,都是娘子爱吃的。”方铮笑道。

    想到这一回方铮离开,又要三日见不到,冯轻心里不舍,待方铮替她穿好了衣裳,她直接扑过去,坐在床边,抱住方铮的腰。

    “我跟相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天不见,就是九年了。”压下不舍,冯轻玩笑道,“我允许相公这未来九秋可以不想我。”

    揉了揉冯轻的发顶,方铮笑道:“娘子放心,为夫定会听娘子的话。”

    搂着方铮的腰紧了紧,而后冯轻推开他,仰头,白了他一眼,“相公最好说话算话。”

    而后再不看方铮,自己穿鞋,洗漱去了。

    待她离开后,屋里传出一声轻笑。

    冯轻脚步一顿,哼了一声,朝灶房走去。

    本来还不舍的心情,被方铮这么一打岔,她倒是想开了。

    不就是三天吗?

    眼睛三睁三闭就过去了。

    等到了灶房门口,冯轻已经收拾好心情。

    金姨今日做的是牛肉面,牛肉是昨天吃的酱牛肉,没想到放在面条里,味道竟丝毫不差,菜则是简单的清炒白菜心。

    担心方铮吃不好,金姨又做了几块锅贴,还煮了鸡蛋。

    这回她跟冯轻商量了,干脆多煮些鸡蛋,好让方铮带着去考舍,若是冷了,可以剥了鸡蛋壳,再放热水里烫一烫。

    想着要给方铮换换口味吃,冯轻给方铮带了两种,一种白水煮鸡蛋,另一种则是茶叶蛋,茶叶蛋是昨天晚上煮好的,过了一夜,味道浸透入鸡蛋,鸡蛋多了一些茶香味,让人很有胃口。

    除了鸡蛋,冯轻也做了面饼跟煎饼,及酱菜,另外还带了几个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