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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杉步步后退,
直至快被逼上绝境,顿住脚步,缓缓道:“别逼我,否则……”
魏苏慎停在距离他三尺之地,挑眉问:“否则如何?”
话音未落,
铺天盖地的瓶盖从半空中坠落,比方才的更加密集,
处于同一空间下,
几乎避无可避。┏┛
方杉淡然道:“此为天女散花的姊妹篇,
天花乱坠。”
魏苏慎闭了闭眼,
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你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宿主以为是水么?”方杉摇头,认真道:“不,
满满的都是你。”
“……”
今夜月亮出奇的亮,
荒野上看,
清辉耀目。
风在这里无处遮挡,
完整地刮过来,夹杂着某种细细的呜咽,钻进人的耳朵,使之忍不住下意识屏住呼吸去听。
并非寻常人的啜泣,仿佛像是老鼠,
尖锐难听。
方杉躲到魏苏慎身后:“有鬼,好怕。”
魏苏慎冷漠看他。
方杉理了理衣襟,
走出来:“我以为宿主会喜欢这种类型。”
魏苏慎望了望天:“很晚了。”
方杉点头,
迈步同他往回走。
细碎的呜咽声停止,
强劲的风再刮来时,带着某种奇特的异香。
“二位公子留步。”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位红衣女子,肤白胜雪,楚楚可怜望着他们。
魏苏慎忍不住皱了皱眉,不得不承认,同样是红色,眼前的女子虽美,却穿出了一种风尘味,不及方杉的万分之一。
女子的脚似乎崴了,背上还背着篓子,依稀能看到里面有几株药材。
说话的同时一瘸一拐往前走了几步:“我去山间采药扭到了脚,不知能否帮个忙,扶我回去。”
见魏苏慎不答,连忙道:“不远,我是张铁匠的女儿,家就住城里。”
魏苏慎没有把后背面对未知存在的习惯,发现异常起就转过身,方杉却在此刻才回头一望,笑容颇为玩味:“姑娘这么晚还来采药,可真是辛苦。”
“城里要举办炼丹师大会,想寻些药材卖个好价钱。”
方杉眯了眯眼:“美丽,身上没有修士的气息,看上去柔弱可欺,寻常情况下,帮一帮无妨,不过……”
女子下意识问:“不过什么?”
方杉忽然笑开了:“从一开始就在骗人,你并不是朝安城的人。”
女子一怔:“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方杉:“朝安的人,不管是修士还是百姓,近来都不会出城。”
可怜见的,这些人都被*屏蔽的关键字*吓怕了。
每说一个字,口中便吐出一个瓶盖,女子原先还想装一下,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被砸得鼻青脸肿。
确定方杉是真无怜香惜玉之心,柔美的身段迅速干瘪,娇媚的女人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瘦小的老妪。
方杉:“魔修?”
“魔域可没这么恶心的东西。”半空中传下一道声音,魔主忽然现身,夜晚他多加了一件披风,风一吹看着倒是霸气。
老妪似乎识得魔主,面色惊惧不已,转身就要逃。
魔主能震慑一域,靠的自然是强悍的实力,他站在原地未动,袖袍仿佛笼罩住一片月色,挥出去的刹那便将老妪困在其中。
方杉细瞧了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魔主,认真考虑对方被夺舍的可能性。
魔主迈步上前:“我找了这老东西多年,想不到今日在这里碰见了。”
方杉唇角一弯……原来是有旧怨。
老妪知道逃脱无望,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猛地看向方杉和魏苏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方杉偏头问魏苏慎:“有没有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魏苏慎帮他回忆:“上个世界,李开死前也是这么说。”
方杉皱眉:“想不明白,要杀她的是魔主,与我们有何干系?”
魏苏慎也觉得老妪无理取闹。
一对比……再度发现方杉算是讲道理的。
老妪还在疯狂地诅咒他们,说来她也是倒霉,原是住在山野里靠着食人修行的恶修,她的本事一般,全靠着敛息的手段出其不意。
城中修士太多,怕被人认出,她一般不会靠近,但最近不知刮了什么邪风,居然连一个到郊外修炼的修士都没有,不得已才冒险想在晚上进城狩猎。
魔主冷笑:“如果有机会投胎的话,记得来报仇,不过估计是没这个机会了……”
说罢,竟是直接将老妪的丹田捏个粉碎。
老妪最后还在望着方杉和魏苏慎,死不瞑目。
魔主从老妪身上拽下一截布料,一点点仔细擦拭手上的血渍。
方杉忍不住脑补一出魔主年少无知,被老妪欺骗坠入爱河的年度大戏,魔主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脸色一变:“本座和……”
“真相不重要,”方杉摆了摆手:“倘若它没有我想象中的有趣,又有什么必要知道。”
“……”魔主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看向魏苏慎的方向:“你是怎么忍住没打死他的?”
魏苏慎:“准备留着证道。”
魔主由衷道:“若是成功,即为一条无敌之道。”
方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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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圣之灾’并不是完全的灾害,朝安城外有一处山林,天材地宝多,隐蔽其中的邪魔外道也不少。
昨晚方杉碰见的老妪就是其中之一,但最近这些邪修断了货源,只得冒险去城内,被剿灭了不少。
方杉路过书肆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进去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在史书上又留多了一笔。
魏苏慎对这些兴趣不大,在旁边翻看一些介绍基础知识的书,时至今日,他对道也没有什么感悟。
书肆里没几个修士,最近《天玄大陆史》销售异常火爆,方杉和魏苏慎功不可没。
不过今天讨论的人不多,大家关注的焦点都在正在召开的炼丹大会上,还有些赌坊以此开盘,无论看好谁,都可以前去下注。
有些事乍听平凡无奇,听多了就会产生想法。
方杉和魏苏慎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又都不约而同心虚地移开,然后再度对焦。
放下书,方杉轻咳一声:“宿主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魏苏慎薄唇紧抿,沉默不答,佯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方杉冷嘲:“何必否认。”
近朱者赤近统者黑。
魏苏慎无奈,就着之前的话题说下去:“丹药或许有用。”
方杉笑吟吟道:“宿主果然和我心有灵犀。”
魏苏慎扶额,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观。
方杉:“我们如此合拍,不妨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魏苏慎:“……不要因为喝酒想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被拆穿,方杉也不觉心虚,转念一想,喝酒结拜最多也就是半壶酒的量,有些亏了。
魏苏慎还在寻思要不要设个限酒令,方杉忽然问:“喜酒如何?办个流水宴席,结成假夫妻,从此恩爱两不疑。”
“……”一脸冷漠拒绝后,魏苏慎和他谈事业。
方杉觉得扫兴,还是配合道:“丹药的确是种办法。”
魏苏慎颔首,他能感觉到体内磅礴的力量,完全可以过滤掉丹药带来的负面影响。
方杉做了决定,拍了怕魏苏慎的肩膀,深吸一口气:“从今天起,咱就嗑药,要么磕突破,要么磕死。”
朝安目前别的不多,就炼丹师和药材充沛。
方杉见多识广,很容易判断出各类丹药的价值,和丹铺老板像是卖菜大妈一样互相砍价。
“一百灵石,不给的话,我就走了。”
老板冷眼看方杉走到门口,没有任何开口阻拦的意思。
方杉也不觉得丢人,拐了个弯又折回来:“算了,一百二就一百二。”
付完钱后,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再送个瓷瓶。”
老板面无表情:“一枚灵石。”
方杉黑着脸交了钱,丹铺的瓷瓶能保持药效不挥发,一枚灵石已经算是便宜的,平日里少说也要二三枚。
魏苏慎:“不继续买了?”
方杉摇头:“虽说雁过拔毛。不过已经在这里拔了两根,换一家吧。”
薅羊毛也不能光朝着一个地方薅,秃了不利于可持续发展。
老板黑着脸看他们离开,伙计不解:“您要不愿意,不做这门生意就成了。”
“可听说过圣器?”
伙计惊讶,回想那二人的音容相貌:“难不成就是他们?”
老板收拾药材:“罢了,丹药本来就是暴利,也算是赚了。”
内心却是在滴血,整整比平时少赚了十分之九。
伙计喃喃:“原来《天玄大陆史》写得都是真的。”
方杉已经恶名在外,现在的心态说穿了叫破罐子破摔。
城内的丹铺转了一圈,品质稍好一点的都被收入囊中,没有目标后自然而然将魔爪伸进了炼丹师大会。
刚一进场,就被天极宗宗主看见。
杜轩对着魔主举了举杯,做出以茶代酒的动作:“你的圣器来了。”
前两个字音咬的格外重。
魔主瞥了眼心腹,后者站出来,一板一眼道:“不,是你的圣器。”
隔着好一段距离,但对于一个修真者,依旧能清楚听见。
方杉面不改色走入场内,炼丹大会本是要有请帖才能进来,可门口的守卫无一人敢拦,丹阁长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示只要两个圣器不惹事,随他们去。
方杉环顾一圈,最终在杜轩旁边坐下。
杜轩拿着茶杯的手一僵:“道友好眼力。”
在场这么多修士,竟然还能看见他。
方杉:“穿青色长袍的比较少,好认。”
杜轩下意识去看魔主,魔主日常爱穿的招摇,每件衣服必绣五爪金龙。然而今日,他似乎料到如此情形,竟然着一袭素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扎了起来,一眼望去就是个读书人。
杜轩笑容逐渐消失,紫龙神兽摇头:“魔主好心机。”
方杉现在的状态属过分安静,魏苏慎基本就没说过话,不时往嘴里塞一粒东西。
他的动作太快,杜轩好不容易才捕捉到是丹药,忍不住道:“过度服药,会使杂质堆积体内,不利于日后的修炼。”
魏苏慎若无其事,持续凶猛嗑药中。
方杉还挺有情趣,用糖纸把丹药包好,瞧着就是个可爱的糖果:“圣器的生理构造和正常人不同,不存在这种问题。”
杜轩愣了愣。
方杉:“吃再多也没问题。”
杜轩唇瓣动了动,好半晌才说出话:“长此以往,突破时会遇到瓶颈。”
方杉反问:“不吃丹药就不会遇到了?”
“……”
两人的对话也传到周围修士的耳中,众人的神情逐渐变得怪异。
魏苏慎的实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增强,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雄厚,看久了杜轩难免眼热。
方杉很大方,热情地放了个几粒丹药在杜轩面前:“别客气,一起嗑。”
杜轩呵呵一笑。
方杉闲来无事,不时就往嘴里扔上两颗,一口一个嘎嘣脆。
杜轩和紫龙神兽表情都很不好,最终紫龙神兽忍不住:“道友可否别吃东西吧唧嘴。”
“可以。”方杉真的放下了丹药,无奈道:“吃几粒药修为就能上升,连副作用都没有,修行如此简单,甚是无趣。”
“……!”
杜轩左眼直跳,有一种道心开始不稳的错觉。
紫雷突然积聚在晴空中,轰轰巨响震动的云层溃散。
“丹劫!”杜轩神色一变,双目猛地睁大,看向场上。
正准备开炉的炼丹师屏息凝神,运起全身的功力去抗劫。
方杉忆起带过的某个宿主曾是炼丹天才,度过丹劫的丹药有两种可能,一是能发挥十成药力,乃是绝丹,价值数十亿灵石,二是丹药化形,和圣器一样,价值无可估量。
不过所有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炼丹师能扛过此劫。
天空中的雷径直劈下,扭曲中散发着一股煞气,方杉眯了眯眼:“九重雷劫。”
炼丹师低吼中掷出本命法器,硬生生在雷劫中劈出一条裂缝。
“厉害!”杜轩评价。
紫龙神兽亦是赞叹:“丹道有此人,又可大兴数百载。”
雷劫被轰碎的瞬间,炉鼎突然剧烈膨胀,一枚丹药疯狂在内壁游走轰击,没过多久成功破炉而出。
火焰滚滚,逐渐熄灭后出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火红的衣衫,长发飘扬。
少年目中有一丝惊惧,他虽然才化形,也知道自己对这些修士来说是何等的诱惑。
然而一抬头——
少年惊讶,为什么这些修士眼中同样有担忧。
“看到了么?”有人窃窃私语。
“也是穿红衣服的。”
“再来几个,修真界危矣。”
少年不解,转过身望炼丹师,炼丹师后退一步,连连摆手:“快走,你自由了。”
化形即遭到万人嫌的丹药少年:……
他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