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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犁看她应该有些本事,索性自己一个箭步冲过去出手直攻要害。对方虽然灵巧的闪避,却还是被揭开了了面纱。
“是你!”青犁微微咬住唇瓣:“这时候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帮怜妃娘娘收拾残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被揭穿了身份,旌侨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青犁是皇后身边的人。
“贵嫔……咽气了。”随行的人忽然开口嚷了这么一句,气氛瞬间就变了。
“咽气……”旌侨转过身,看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葛子珊,整个人都懵了。“这不可能啊,我什么都没做过。”
“可不可能,你去向皇后娘娘解释吧。”青犁反手一转,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指她的咽喉,语气沉冷:“我劝你别妄想还能逃。皇后娘娘早有吩咐,抵抗着就地格杀。”
“我跟你去见皇后。”旌侨有些不甘心,环顾四周:“你赶紧叫人去搜查这厢房外头,一定还有别人来过的痕迹。还有,去未央宫……”
她欲言又止,再往后的话就没说了。
但其实即便她不说,这个时候,冰凌已经领着人去了未央宫。
偌大的未央宫,被包围的水泄不通。每个人都手里都握着利刃,确保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冰凌领着人首先去了怜妃的内室,就是要看看她在不在。
“怜妃娘娘万福,奴婢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的清静。只是……月桦殿出了事,皇后娘娘担心您的安危,特意让奴婢过来瞧瞧。”
内室之中一片死寂,完全听不到半点动静。冰凌不免高兴,这回抓个现行,看她还怎么狡辩。
“怜妃娘娘,您听见奴婢的声音了吗?是不是内室有什么不妥?奴婢进来了!”
冰凌上前一步,推了下门,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不由皱眉。
“娘娘,您还睡着呢吗?”冰凌便问边拔出了剑,用剑锋穿过两扇门之间的缝隙:“娘娘,您该不会是有什么危险吧……”
话音还没落,她便手起剑落,直接砍断了门闩,踹门进去。
“大胆。”苍怜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来,一把掀开帷帐,愤怒的吼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深夜擅闯本宫的闺房?即便本宫被禁足,也还是皇上的怜妃,岂容你们张狂。”
她出现在这里,让冰凌格外意外,可是方才她分明仔细听了又听,丝毫没听到什么动静。
“奴婢冒失了,还请怜妃娘娘恕罪。”冰凌不得不做做样子。“茂贵嫔醒了,月桦殿却出了事。皇后娘娘命令奴婢保护宫中各位娘娘的安危,搜查至未央宫附近,却见到可疑的人出入,奴婢也是一时担心娘娘您的安危,才会闯进来。”
“皇后娘娘这般关怀后宫的妃嫔,你又何罪之有。”苍怜冷冰冰道:“只是本宫好不容易才能安眠,就这样被你给打扰了,心里当真是不爽快。”
“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娘娘恕罪。”冰凌话音刚落,就看见明清急匆匆的跑进来。
明清附耳,低声在冰凌耳边嘀咕了几句。苍怜默不作声的瞧着,一言不发。内室之中只有一盏微弱的烛光,勉强能看清楚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她的心跳还有些快,方才真的是好险啊。
“娘娘,方才传来消息,茂贵嫔被毒毙。”冰凌语气微凉。
“她被毒毙,和本宫有什么关系?”苍怜不悦道:“就算她也是后宫的妃嫔,本宫尚且还在禁足,又不能插手这件事的处置,你们偏要来打搅本宫,是觉得本宫该为她致哀不成?”
“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必惊动娘娘的。”冰凌饶是叹气:“可惜被当场捉住的,是您身边的旌侨。皇后娘娘请您这就移驾凤翎殿,将整件事情解释清楚。”
“移驾凤翎殿?”苍怜冷笑一声:“皇后娘娘要听解释,便请她亲自过来吧。本宫可是被皇上禁足的,没有皇上的旨意,本宫擅自离开半步都是死。本宫惜命,哪里敢这样祸害自己。所以,只好麻烦皇后娘娘移驾过来了。”
“娘娘放心,皇上这时候也在凤翎殿中。”冰凌微微一笑,语气平缓:“若无皇上的旨意,奴婢当然不敢造次。可既然皇上点了头,那娘娘就不必担忧了。来人,替怜妃更衣。奴婢这就在门外恭候。”
这种感觉真是不爽,苍怜一听到皇帝再凤翎殿,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好。”她咬着牙,无奈的从床上下来。“你们都给本宫出去,本宫自己可以更衣。本宫如今虽然潦倒,却也不是谁想伺候本宫都可以的。”
冰凌听她这么说,只以为是她不满自己的做法,也没多心。“随娘娘的便。那你们几个就退下吧。怜妃娘娘若有别的吩咐,只管唤奴婢。”
门被关上,苍怜咬着唇瓣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的一瞬间,就看见里面的人看着她。
她随意拿了一套衣裳,随即关上了柜门。
那个人,总觉得哪里见过似的,有几分熟悉。但他用银制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除了能看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别的什么都看不见。这个节骨眼上,她也没有别的心思去想。
总之这个人能将她顺利的送回来,就一定是有几分本事,且不会害她的。
这么想着,她的心里安宁了不少。
更了衣,苍怜就随着冰凌一并去了凤翎殿。
庄凘宸果然在那,就连葛子珊的尸首也放在正殿上。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苍怜说话的时候,故意显出憔悴的样子,声音也是沙哑的。“这地上的人……莫非就是茂贵嫔?”
“不错。”庄凘宸拧着眉头,语气微凉:“茂贵嫔傍晚时才醒转,服了一剂药便睡下。哪知道夜深就被人毒针刺入喉管毒发身亡。”
“茂贵嫔还真是命运多舛。明明已经醒了却又走了。”苍怜饶是叹气:“不过皇后娘娘胆子也大,旁人对这种事情都唯恐避之不及,倒是您,竟然敢将她的尸首抬来凤翎殿,娘娘就不怕忌讳吗?”
“她才刚走,身上还带着余温。”岑慕凝不悦的问:“忌讳什么?皇城之中有哪一处是没死过人的?这天下又有什么地方是净土。怕不怕,无关忌讳,只看自己有没有做亏心事便是。”
“皇后娘娘这话,像是在暗讽臣妾做了亏心事?”苍怜苦笑了下:“臣妾已经被禁足在未央宫中了。连身边的宫人都没留下几个。方才过来,更衣也是臣妾自己更,哪里有本事对旁人下手?再说,皇后娘娘的人将整个未央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臣妾就算是一只鸟,也难飞出来。更别说臣妾只是个终日难以安眠,日日被思念束缚的罪妃罢了。”
后面的话是故意说给庄凘宸听的。
她惋惜的叹了口气,与庄凘宸四目相对。“皇上也疑心臣妾吗?”
“行刺的人,是你身边的旌侨。你怎么解释?”庄凘宸语气沉冷,眸子里也不见有半点光晕。
“旌侨?”苍怜饶是一愣:“她怎么会去行刺茂贵嫔?这不可能啊!”
旌侨就在这个时候被带上殿来,一脸的慌措。“皇上,求您明鉴,奴婢真的没有行刺茂贵嫔。奴婢没有杀人。”
“你嚷什么,还没问你呢。”青犁没好气的教训了她一句,一脚把她踹跪在地上。
岑慕凝微微扬眉,问:“若茂贵嫔不是被你所害,你那么晚去她的月桦殿做什么?”
“奴婢是……奴婢……”旌侨怄的不行,她总不能告诉皇后,她奉皇上的命令监视怜妃的一举一动吧。若是把实情说出来,岂不是连自己的主子都得罪了吗?
“说不出口吗?”岑慕凝不解的问。“又不是去杀人,又要去,还真是奇怪呢。”
说话的同时,岑慕凝睨了庄凘宸一眼。心想,若说出来,让你的宠妃知道你动机不纯,恐怕要生出嫌隙。若不说出来,她出现在那又出了人命,恐怕连累你的宠妃。说还是不说,倒是为难了他。
想到这里,岑慕凝就觉得爽快。
“还不说!”青犁又是一脚,旌侨直接被踹趴在地上。“当着皇上皇后的面,你还想怎么狡辩?”
这一刻,旌侨忽然觉得,不管是谁杀了茂贵嫔,她都得死。无论得罪了殿上的哪一位,她都活不了。仿佛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想要她的命一样。
有了这种感觉,她忽然猛的抬起头,恶狠狠瞪着一旁的怜妃。
苍怜被她瞪着,心突突的跳,面上却一点都不害怕。“是啊旌侨,好好的,你怎么会出现在月桦殿。你可不要忘了,皇上吩咐本宫禁足,未央宫里所有的人,都不能擅自出入。规矩你是懂的,那么你到底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还让人捉了个正着?”
旌侨有口难言,怔怔的看着她吐不出一个字来。
“还不肯说是吗?”青犁刺啦一声拔出了宝剑,剑锋朝着旌侨过去。她的脸颊顿时冒出嫣红的血水。“再若敢隐瞒半个字,叫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