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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洛泱带着羌思来到了尧光城内,如今尧光已然跟从前不同了,从前晚上大家都不敢出门,足不出户,如今尧光的夜市热闹非凡。
羌思看着周围,往昔的记忆一涌而上,他明白洛泱的用意,心中顿时有些酸楚也有些暖洋洋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儿吗?”洛泱走到一家客栈前背对着羌思,问道。
“…”羌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知道洛泱是想让自己不要失去初心,不要被世俗蒙蔽了双眼。
洛泱见没有声响,自嘲的笑笑,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你有趣又憨憨的,看着很好欺负。”
“阿泱…”“我记得从前与你捉邪祟的时候,你看到尸体恶心到吐掉的样子,真的很单纯。”洛泱打断了羌思的话,说道。
“抱歉…”羌思垂下眼帘,说道。
“不必抱歉,我知道,我本就没理由要求你做什么,而且你本心并没有想置慕眠于死地,所以,羌思,我原谅你了,可是如果下次你再这样,我一定不会再理你了。”洛泱转过头,对羌思笑道。
羌思心中的大石头一下落下,似乎这几日的内疚与慌张一下随着洛泱的笑容,消散了。
两人在街道上并排走着,也不做声,路过一个豆腐摊时,那位买豆腐的老人家忽然叫住洛泱,洛泱疑惑的扭过头。
“姑娘,你是当年救了尧光城的活菩萨吧?”
洛泱愕然,事情已经过去快六十年了,眼前的老妇人不过四十五六,实在想不出为何一下就认出自己来。
老妇像是看透洛泱的想法,笑道:“姑娘不必惊讶,当年是我祖母将我爹爹接过来的,你的画像一直挂在我们家。”
“小事而已,何足挂齿呢?”洛泱点点头,笑着说道。
“我祖母说过,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更何况你拯救了这一整个城的人呢,姑娘不必谦虚的。”老妇眯着眼笑着说道。
“老人家,我只是尽我所能做我应该做的,不昧着良心做事,是我一贯行事的风格,所以啊,您就不用那么在意了,你们平安了,我心也就安了。”洛泱这话像是给吗卖豆腐的老妇说的,也像是给羌思说的,身后的羌思一言不发。
又寒暄了些许,洛泱便与羌思来到了城外的后山,过了几十年,这后山依旧是郁郁葱葱,还多了些许的溪流,洛泱一下坐在溪流边,感受着新鲜的空气。
“你方才为何一言不发?”良久,洛泱开口问道。
“只是在想,你说的那些话。”羌思摆弄着手中的石子,说道。
“哦?是吗,那希望你能够放在心上,羌思,如今你也已经位列仙班,你当年的愿望实现了。”洛泱手撑着身体向后仰去,抬着头说道。
“是吗,可我的愿望是是做个跟你一样的神仙。”羌思低着头,轻声说道。
“说白了你还是想抢我饭碗呗,做个风神还委屈你了?”洛泱故作生气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
羌思听闻便知道洛泱已经不生气了,便笑道:“哪儿能啊,夜神的饭碗岂能就这么被我抢去啊。”
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人心是最能够轻易改变的东西,初心不变,从来就是这世间珍贵的存在,如今的安稳,已是足够难得,又有什么是不能够释怀的呢。
一阵阵微风拂在脸上,洛泱很享受当下的风景,那是自由而舒服的味道,使得洛泱的心境,越发的情景,身旁的羌思捏着手中的玉镯,似乎像是在思虑什么。
“阿泱…”羌思鼓起勇气,开口道。
“嗯?”洛泱闭着眼睛回应道。
“小的时候,我从没有见过我的爹娘,我的师父就是我的父亲,我自小也没有什么朋友,云山上,因为我的资质不够出众,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那日下山除邪祟,我也是为了证明我自己,而你,是我第一个朋友。”羌思从未如此的对一个人说过如此多的话。
洛泱睁开眼睛,扭过头,正好对上羌思的眼睛,那双眼睛充满的认真,认真到洛泱感觉还有些泪水。
“羌思?”
羌思微笑道:“让我说完。”
洛泱点点头,认真的听着羌思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矫情,我呢因为没有朋友,而你又是个女子,初见到你闹了不少笑话,后来,经历了许多变故,让我的内心成长了起来,我意识到,只有你自己的内心变的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对于我来说,重要的那些人,就是因为我的懦弱胆小,所以没能保护好我的师父。”
“别这么说,若是你在场,你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救你师父,你不是懦弱的人,你很勇敢,在你跟淮恩决斗的时候,你很勇敢。”洛泱安慰道。
“如今,我已经飞升上仙了,我已经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了,所以…”
羌思使劲捏了捏手中的镯子,深深呼了一口气,正要一鼓作气,只听一阵熟悉而又冷冷的声音传来,“喂,多大个人了,还到处乱跑,若是没有你手中的戒指,我到现在都找不到你。”
洛泱回过头,看着羡初,一下起身,笑着说道:“大人?大人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怎么?打扰夜神的好事了?”羡初见两人挨得那么近,没好气的说道。
“怎会,大人不是与水德叙旧了吗,我还以为得好一会儿呢。”洛泱走上前,套近乎的说道。
“水德让我来找你,好像是为了你历劫一事,历劫之前,好像须得你处理一些事情,快些回去吧。”羡初撇撇嘴,说道。
“那走吧,羌思,不好意思啊,改天再跟你聊,今日怕是不能好好听你说话了,不过相信你不会计较的对吧。”洛泱向羌思眨眨眼,问道。
“无事,你先去忙。”羌思点点头,说道。
“对了,你方才想告诉我什么?”洛泱想起羌思最后一句话没说完,便问道。
羌思抬起头,正好对上羡初那一对深邃的眸子,眼神深的像是看不见底,看的有些让人发怵,羌思调整一下情绪,笑道:“没什么,我想告诉你,以后,我不会再那么鲁莽了。”
洛泱回应道:“好啊,那你可要加把劲,做神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先走了。”说完便跟着羡初走了。
羌思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握紧手中的镯子,喃喃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所以,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