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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一定要等我啊韩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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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开始串联起来。

    怪不得半年前党争之战正式开锣时,她拉卫大都督入流的这般容易。

    原来他不是全然被她说动,绝大部分的原因,要归功于明成皇后。

    因为她是母后的女儿,所以有了几分情面。

    如今母后离宫,大都督府的卫大都督恰好辞官云游,又有旧日情分牵扯,说是单纯的巧合,她都不信。

    “拣玉,你出宫去找陆大人,请他帮忙办件事。”

    燕卿卿说着铺好一张宣纸,提笔落了一行字,晾干笔墨,叠起放入信封,交给拣玉。

    拣玉捏着那信封,只觉得面颊发烫。

    又要见陆大人了,好紧张!

    燕卿卿睨她一眼,不免好笑:“记下了,要将信交到陆大人手上,可别忘了。”

    “奴婢怎么会忘……”

    拣玉刚辩驳一句,忽然意识到是燕卿卿拿自己打趣,不免娇嗔一句,一溜烟跑出去。

    燕卿卿眉间染上笑意,可不是么,万一她见‘色’忘事呢?

    那封信可至关重要,虽然明成皇后留下书信,她仍不能放心。

    得请陆尧帮忙确认明成皇后如今是安全的,且以后也是安全的,方能安心。

    信在传出去的一天后有了回应,由陆尧口述,拣玉转述。

    “娘娘如今的确与卫大都督在一起,且两人已经一路南下,看路线,约莫是要到金华去。”

    燕卿卿听着拣玉的话,脱口问了句:“两人相处的如何?”

    她问完便觉得不妥,拣玉只是个传话的,她如何知晓细况。

    哪成想,拣玉不但知晓,还像讲故事似的娓娓道来。

    “世人都道卫大都督薄情冷硬,其夫人也受不了他的坏脾气,要了一纸和离书便另嫁他人,但他们都不知,眼见才为实的!卫大都督温柔起来时,那简直与平日里判若两人,我看见,咱们娘娘上船时,卫大都督还生怕娘娘磕着头,用手遮在她额头,小心呵护的模样不知道多是细致哩!陆大人说,铁汉甘为绕指柔,这就是铁汉柔情,还说这一类的男人,是极深情的,一旦认定了一人,便是一辈子的事,我瞧着,卫大都督认定的那人,就是咱们皇后娘娘呢。”

    拣玉洋洋洒洒的说完,一转眸,见自家公主别有深意的盯着自己目不转睛。

    她心虚的脸上一烧:“公,公主看什么?”

    “看小姑娘心花怒放,情窦初开,满目含情啊。”燕卿卿轻笑道。

    拣玉腾的下烧红脸,她连忙否认:“没有!我是听公主的吩咐去请陆大人办事!”

    “哦?我可没有让你去请陆大人带着你一起去‘眼见为实’啊。”

    燕卿卿来了逗弄她的兴致,拣玉急的跳脚,却又忽而想到一事,话锋一转:“对了,我还在大都督府看到了秦大姑娘。”

    秦岭雪?

    燕卿卿这才想起,这些日子她被事情卷入漩涡,一直没得到停息,之前秦岭雪住在将军府,也没得空去探望。

    怎得人在大都督府出现了?

    脑中忽地蹦出一人,燕卿卿心一惊:“她不会同卫峥在一起吧?”

    拣玉见她不再盯着自己开玩笑,暗暗擦了把汗,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就是和卫峥将军在一起,只是瞧着,卫峥将军不太待见秦大姑娘,听府

    中下人说,秦大姑娘对卫峥将军有救命之恩,如今是以贵客住在大都督府的。”

    拣玉说着,皱了皱鼻子:“所以,卫峥将军就算再不待见秦大姑娘,也无法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逐客令。”

    原来她还一直在坚持。

    那卫峥也当真是一块石头,秦岭雪都暖了他半年多了,听拣玉的语气,仍旧没半点松软!

    罢了,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反观她自己,不也是一塌糊涂么?

    这几日她刻意让自己忙的脚不沾地,为的就是没有那么多闲杂的功夫来伤春悲秋,可韩不周的身影总会在无意间跳入脑海,而后便带起一阵极其缓慢的,绵延的疼痛,牵扯之下,头疼的厉害。

    眉心又泛起熟悉的酸胀,燕卿卿抬手捏了捏,拣玉眼色伶俐,见状上前替她轻轻按揉。

    拣玉指尖微凉,力度适中,疲乏感被驱散些,心头也没那么沉闷,燕卿卿才复道:“陆大人可有说寻找雍王有所进展了?”

    拣玉摇头,又反应过来闭上眸子的燕卿卿看不见,出声道:“没有,崖地下反复搜寻过了,不见踪影,不鸣山周围的住户也搪问过了,并未有人救下人。”

    消失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没有尸体,也没有存活的讯息。

    韩不周宛若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音讯。

    那心脏的牵扯感又侵袭上来,燕卿卿闷哼一声,面上浮现痛楚之色。

    拣玉还以为自己按重了,手一颤,忙道:“可是力度大了?”

    燕卿卿摆手,示意她先退下,拣玉不免担忧,但还是听话的出了坤宁宫。

    殿内只剩燕卿卿,她手按在胸口处,那里跳动依旧,却感受不到任何生机。

    机械的动力,足以维持着这具躯壳的生命。

    她所有的活力都随着韩不周的消失一并离她而去,他走了,也带走了大半个燕卿卿的心智。

    只余一具看似完好的外壳,在麻木的布置这一切。

    她何时才能解脱?

    如今母后也有人照拂,承哥儿也有大都督府庇护。

    好像所有都已经尘埃落定。

    眼下,只消一件事了。

    待到这件事处理完,她便可以去寻他了。

    韩不周,再等等。

    思绪混乱,燕卿卿也懒得再去理顺,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窝在贵妃椅里,沉沉睡去。

    梦境光怪陆离,有支离破碎的过去,也有扭曲不堪的现状。

    最后,所有的画面停下。

    风息了,云停了,十里长街的行人都定格,模糊,消散。

    天地宽旷,十里无人烟。

    倚天背地而立的人,清明的立于面前。

    他一身鎏金紫的衣衫,衣摆无风自扬,如画如魅的面上淡出一抹笑意,薄唇轻轻扇阖。

    她看懂了。

    他在说,‘卿卿,我在西周’。

    梦里她惊喜的泪如雨下,想要跑过去拥抱他,韩不周的身形却越来越远,她慌张的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到。

    她听见梦里的自己大喊。

    ‘韩不周,你等我啊,你一定要在西周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