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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走在街上,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竟不知何去何从。
随意找了间酒吧坐下,要了杯盛世华年,就接到钟庭的电话。
听他的口气,还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呢,“媳妇儿,在哪儿呢?”
本想直接挂断,想了想还是说道,“恭喜你啊钟总,这么快新公司就上市了,你可真厉害!”
他认真道,“秋思,我的就是你的,我不想你受累,商场是男人的战场,不适合女人,我打的天下都是你的。”
我气极了,“我的家业是百年,你这样做算什么,你是要把我逼上绝路才高兴是不是!”
他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离婚,安安静静呆在我身边,一切都会好的。”
我气得差点砸电话,酒也没喝,直接回了家。
还得给女儿讲故事,我不能做无谓的事。
一进门我就惊呆了。
客厅里花团锦簇的,超大束的蓝色妖姬放在地毯上,娇艳欲滴,怕是有上百支。
花中间夹了张卡片,拿起来一瞧,上面写着:媳妇儿,百年是你的,钟远也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李小姐。”
正发愣,陈香走过来,看着那花儿笑了,“你看钟先生多有心,我方才和图图一起数过了,整整144枝花,送花的小伙说,数量不同含义不同,144朵的意思是‘爱你日日月月生生世世’,可见钟先生对你是很好的。”
我一时没说话,随口问她在厨房干嘛。
她笑笑,“钟先生前些天说我腌的酱黄瓜不错,今天去菜场看着黄瓜新鲜就买了回来,准备腌它一缸,差不多也弄完了,天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便麻利儿的收拾好离开了。
上了楼,图图正坐在书桌前写字,钟庭给她买的字帖,让她每天写一页,她倒是听话,认认真真的写。
回头见到我,献宝似的拿着成果过来讨赏,我自然是眉开眼笑夸奖一番。
图图问,“妈妈你看到客厅里的花了吗,是爸爸送的。”
我说看到了,她开心的说,“爸爸打电话来说,让我要多陪妈妈,妈妈这些天心情不好,不能再惹你生气。”
我摸摸她的小脑袋,“妈妈不生气,宝贝儿这么乖妈妈怎么会生气呢。”
她乖巧的钻进我怀里,“妈妈,今晚我可不可以陪你睡。”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又何尝不是妈妈的呢。
我靠在床头,小家伙窝在我怀里,“妈妈,小珍和小香都说你和爸爸要离婚,是真的吗?”
我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别听他们的,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你的,不会走开。”
她很高兴,开始和我说起和小伙伴们的日常,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看着她小天使一样的面孔,心里真不是滋味。
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坐在约好的地方,等着那位于小姐。
很快,她来了。很准时,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透过橱窗看到橘红色跑车,年轻时尚,我在想她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当她打开车门,一条腿先下了车,肉色的长丝袜使她修长的腿发出一种亮光,另一条腿下来,橘红色高跟鞋使人感觉到春天来了,她身上好像漂浮着一层纯洁的白纱,群装上还有橘子香水的味道,向着茶室飘拂而来。
我在二楼,她下意识的抬头,冲我微笑了一下,没有丝毫心机的样子。
她接着打开车后门,从里面抱出一只小狗,是棕色的泰迪,在小狗身上亲了一口才进入茶楼。
她笑着朝我走过来,在对面坐下,伸手抚摸小狗,动作优雅得像在弹钢琴,“这狗狗可爱吧,是粤明哥哥送我的礼物,它叫咖啡。”
在她的抚摸下,小狗似乎很舒服,温顺的依偎在她的双膝、怀抱。
她就用这样的姿态观察我,隔了一会儿才开口,“李小姐,初次见面幸会呀!”
我点头,“于小姐,幸会。你喝普洱吗?”
她说都行,我便给她倒了一杯。
她一直保持着微笑,鹅蛋脸柳叶眉,大家闺秀的容颜,微卷的长发又多了几分洋气,皮肤非常好,不是保养出来那种好,而是年轻的天赐。
我问,“于小姐今年多了?”
她微笑,露出一排贝齿,“二十三。”
我说多好,花一样的年纪。
她又笑了,“李小姐看上去并不比我大,保养得真好。”
这话表面看来是夸奖,其实是说我老,这是事实,我不计较。
她又说,“我这人心直口快,要是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还请李小姐,哦不,应该是钟太太见谅。我呢,自小看着粤明哥哥长大,从清秀少年到魅力男神,我对他的爱不用多说。我听说钟太太也是很年轻就爱上钟先生的,想必这种心情您是能够理解的吧。”
她用洋娃娃一般的眼睛看着我,我没说话,只微微一笑。
她抿了口茶,继续说,“与钟先生相比,粤明哥哥更爱玩一些,原本我认为他只喜欢如花美颜的小明星,没想到他这次好过分,居然打起了有夫之妇的主意。对他破坏了你和钟先生的婚姻,我代他向你和先生道歉。”
我喝了口水,“于小姐,这就是你约我来的目的?”
她笑笑,说,“当然不止。我希望他以后来主动招惹你,你别理他。像他这样的男人,全世界能包容他的大概也只有我了。其他女人眼里都是揉不进沙子的,就像钟太太你,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第三者,把自己搞得不体面,不值得的也没必要。而我能容忍是因为我了解他,他天性如此,如果硬要束缚这天性,恐怕这辈子他也不会结婚。换言之,就算钟太太因为他而放弃和钟先生的婚姻,你和粤铭哥哥也不会有好结果,他不过是第二个更令失望的钟先生罢了。”
这妹子惹不起,我有点想走了。
她似乎看出来,笑着道,“钟太太,你现在有多大的资金缺口不妨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呢。”
我笑了笑,“不劳于小姐费心了,也请你放心,我不会去招惹你的粤明哥哥。”
不懂那些做小三儿的怎么可以那样理直气壮,这于子悦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挂着个未婚妻的虚名,我在她跟前都缺乏底气,遑论正宫。
与于子悦告别后,我去了南丰银行,提出贷款意向,却遭到肖行长婉拒,说银行近期贷款收紧,我要的金额太大恐怕爱莫能助。
接连跑了几家相熟的银行,没有一家可以帮忙。
爷爷在世时,这些人个个争相放贷,到了我这儿颓势明显,便没有一个肯施以援手。
这便是世情,人走茶凉,寡薄至此。
把车开到海边,想要跟海风借点温情,吹散压力和烦闷。
并没注意身后一直有辆路虎跟着。
把车停下来才看见,谭粤铭从车上下来,想走已经来不及,手臂被他抓住,“想躲哪儿去?”
我挣开他的手,“你跟踪我做什么?”
他笑笑,摸了支烟出来,点燃,半眯着眼深吸一口,“盯着你啊,别被人几句话给挑拨了,好不容易看到你的真心,别又给吓退回去。”
我说昨天你在洗澡,是于子悦接的电话,你别跟我说你和她什么也没发生。
他笑了笑,弹了下烟灰,“她就算脱光了在我面前,我也只拿她当妹妹。我这人再没底线,也不至于干出乱/伦这种事吧。”
我说,“可她很爱你,还能忍受你的花心。”
他说,“你也很爱我,都爱得和老公决裂了。”
我转过脸去,“我不能忍受你的花心。”
他笑,“我哪里花心啦,你算算我遇见你多久了,一回肉都没吃过,这还叫花心啊。再说,管不住下半身的都是loser,比如你老公,闹成这样该离了吧。”
我叹口气,目光望向远方。
他又是笑,“不就是人和钱嘛,好说。出走的高管我替你找,猎头公司我还是熟的,至于钱嘛,都是小意思。只要你赶紧和他断干净。”
在金钱面前,十个有九个都会低头,我也不是什么陶渊明,头低的很快。
不知谭粤铭是怎么做到的,竟把拜尔的销售总监赵鸿给挖了过来,顺带还来了两位药企管理牛人,罗臣、李茂。此二人一直高居猎头榜,这说来就来,搞得我有点手足无措,还真怕庙小容不下大神。
不过还是赶紧的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新的管理团队一经宣布,公司即刻起死回生,抛售股票的肠子都悔青了。
股市就是这样,涨涨跌跌的背后发生了些什么没人知道,是坚守是逃离,全看自己的定力和运气。
钟庭在公告后的第三天才回来。
他事先让陈香把图图带走了,看来是要和我进行深入交谈了。
本想以冷战应对一切,哪知他又故技重施对我用强,直接把床当战场。
等他折腾够天都黑了。
他不是心肺功能受了重创吗,这“暴力执法”又是哪来的力气。
我说你心脏没有不舒服吗。
他说那儿舒服就好,当然他用词很专业很官方,听得我脸颊发烧。
起身穿好衣服,他看着缩在床上的我,“李秋思,你现在脑子里是装的浆糊吧,你以为他帮你是白帮的吗,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谭粤铭这种人,你现在欠他这么多,你拿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