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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如果你不能自由安排时间,那你这个老总做得就是失败的。管理靠的是完备的机制,没有你它依然运转自如,还有,你得学会给自己减压。”
我噘嘴,“我不能不务正业。”
他笑了笑,问,“铭望在哪儿?”
我说,“上城。”
他又问,“那我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卷起我的一绺头发把玩,“我在南都,和你睡觉,公司也没垮。这就是自由,懂吗!我所有的自由都给了你,你就不能给我一次?”
心里甜,我抱住他的脖子,“那你先告诉我去哪儿,我得看是不是我感兴趣的地方。”
飞机降落正好是傍晚,无边的红霞铺满天际,像一张金红色的大网,温柔的包裹着城市。
贵阳,一座年轻的城市。近几年政策倾斜,镇守诸侯都来自发达区域,全新的发展理念给它注入了强大的活力,发展可谓突飞猛进,远远超出了大家对它的固有印象。与南都这样的一线城市比,它更像是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充满斗志与激情。
下了飞机,立刻有人热情相迎。是一家城投公司的老总,叫王明,四十多岁,北方人,很豪爽,在这儿已经呆了十几年,亲眼见证着城市的变迁和发展。
从王明口中得知,谭粤铭在这边投了两个旅游项目,一个在黔北,一个在黔东南。
黔北项目在筹备,黔东南已经动工两年,与其说他是来旅游不如说是考察了解进度。
王明一路都在跟他说着工程进展,我只关心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之前在美食纪录片里了解过一些,到了地头便想吃到最正宗的。
听我问吃的,王明也不再谈工作,转而滔滔不绝介绍起来美食,从大餐到小吃事无巨细。
因为下一站会去黔东南,那儿有最美味的酸汤鱼和牛瘪汤,王明便领我们尝当地特色小吃。
去的店也不是什么装潢讲究的大店,而是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小店。
店里几乎没有空位,还得加桌,不用说味道一定棒,甚和我心意。
小店的招牌是丝娃娃,而所谓丝娃娃,就是把自己喜欢的新鲜蔬菜丝儿卷入薄薄的“襁褓”中,然后淋上一勺特制蘸水,马上放入嘴里,细细品味。
素菜的脆嫩,软哨的酥香,蘸水的酸爽,在入口的瞬间带着一种奇妙的滋味,入心入脾。
王明说这间店已经开了三十年,集黔中小吃特色而创,口味独树一帜,生意一直很红火。
我尤其喜欢他们的酸汤,用一种当地小番茄发酵制成,和醋的酸不大一样,有种奇特的爽口,吃过一次就绝对忘不了。
吃过饭,王明带我们去贵阳地标甲秀楼走了走,两岸灯火映照河中,有种娴静的美。
我说这景致不错,王明笑笑,“等去了黔东南,你就知道风景有多美了,那有个古镇叫镇远,与凤凰丽江不同,商业化程度不高,保留着不少原始的古镇风情,夜景尤其好看。”
说得我心旌荡漾。
谭粤铭拉着我,“小心点,注意脚下台阶,这么大个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一阵微风拂过,我突然想起北疆那次,他也是这样护着我走过阶梯,不由的看着他出神。
大约是看出什么来,王明暗昧一笑,“二位要不要早些回酒店休息?”
谭粤铭说,“王总去忙吧,这里我来过,知道路。”
王明点头,又道,“那我明早来接你们,去天河潭、青岩。”
我挽着他,沿着河岸慢慢走着,“你为何会想到来这边投资,在我印象里,国内山水景点不是云南广西一带最为秀美么。”
他笑笑,“那也得看看上头的意思啊,跟着走总是没错的。”
我懂了,这是响应国家号召。贵州近年的扶贫做得有声有色,效果也十分显著,来这儿总有好处。
又听他道,“不过从投资角度来说贵州也的确很有潜力,高速高铁投资力度巨大,尤其是米字型高铁网布局,一下建立了全国“七小时”经济圈,隐藏的山水资源自然显露出市场价值。我走过很多山水,但在黔东南找到了一种真实,倒不是说它就比别的地方美,但就是特别,去了你就知道。”
看了天河潭,我算是对“浓缩就是精华”有了更深感悟。
景点小而精致,有瀑布有河流有山林有溶洞,全聚在一方小小的天河潭中,不可谓不特别。
没想到了黔东南,更是为美景倾倒沉醉。
黔东南,顾名思义,贵州东南部。
这里是苗族侗族自治州,少数民族占了八成以上。
从直升机上往下看,峰峦起伏,如翠波荡漾,江河纵横,山清水秀……
融入当地民俗绚烂,美得深刻而真实。
我跟谭粤铭去了西江苗寨、郎德上寨,去了镇远古镇,看夜景游舞阳,去了黎平榕江剑河,看了数不清的山水风光,最后才到他说的旅游项目。
那是一处天然的未经雕琢的区域,正在修盘山公路。
好几处峰顶都搭了架子,人和机器在作业,最高的山峰顶上已经完工,那便是我们的目的地。
需要坐缆车抵达,当然也可沿石阶一步步爬上去,只是太耗费精力,便罢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酒店,一座吊脚楼式建筑,风格别致,内里为了入住方便引入了现代设备。
我们住的是位置最佳的套房,可遥看远山,露台之下是万丈悬崖,一眼望不到底,只能看见葱茏葳蕤的树木,以及被风吹拂着的林海。
我撑着栏槛往下看,谭粤铭走过来,轻轻抱住我,“觉得这儿怎么样,喜欢吗?”
我点点头,“天然氧吧,好怕回去不习惯。”
他收紧了手臂,“那我们就在这儿多住些时候,过几天没人打扰的清净日子。”
我点点头,张开五指,让清风从指尖穿过,那感觉好清润。
他忽然贴住我的耳朵,“秋思,你记得后天是什么日子么?”
我低声念,“后天?是什么节日吗?”
他说,“是我们认识一周年纪念日。”
我望着他,“这么快,都一年了吗?”
他点头。
我说,“好烦呀,又要老一岁了。”
他看着我笑,“你哪里老了,明明嫩的出水嘛,像山泉像湖泊。”
说着抬起手细细划着我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脸在我眼前一点一点放大,柔软的唇无声无息贴了上来,灵活地撬开我的嘴,以舌为媒划过唇齿,与我交换气息。
风一阵一阵吹过,吹散了燥热,心火却不灭不息,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受。
不知吻了多久,眼看着身子慢慢柔软放松,他调了个位置,将我抵在墙上,“为什么每次吻你最后都会变成不可收拾的情况。”
我还浮在云雾里,他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里走。
清醒过来的我一个激灵,问他,“你想做什么?”
他眉眼一弯,毫不含蓄,“做-。”
我说你千里迢迢来这儿就是为了做-么。
他说是,口气很郑重,“先做他个三天三夜再说。”
我锤了他一下,“行了,别胡说八道了,放我下来,我要去看花。”
风和日丽的下午做什么爱,浪不浪费大好春光啊。
五月的花极多。
木本的有月季、绣球、杜鹃、迷迭香、丁香、紫藤、扶桑……
草本的有雏菊、满天星、鸢尾、天竺……
来时听这儿的服务员说,离这儿不远的侗寨有人种芍药,正是花期鼎盛的时候,特别好看。
我拉着谭粤铭顺着修好的石阶往山下走,沿着村民踏出的小路穿过一片松林,就是隐在大山里的村庄。
四周树木环绕,林间有鸟叫和虫鸣,不一会眼前出现一片花海。
古人评花,牡丹第一,芍药第二,谓牡丹为花王,芍药为花相。
眼前的芍药为紫红和粉白,蔓延成宽广的一片,虽说规模不及我曾参观过的种植基地,可开在这密林深处却别有一番意境。
当下各地都在大力发展中药旅游经济,许多地方都掀起芍药种植热潮,去年单是山西一地的芍药种植面积就突破10万亩,给白芍产能造成极大过剩隐患,不过这山里的,吸纳的是天地精华,应该能卖高价。
我把手机递给谭粤铭,“给我拍照。”
说完跳到花丛中,尽量不踩着花儿们,对着镜头各种凹造型。
拍了一会儿,我拿来一看。
靠,拍的都是些什么呀,明明169的大长腿,硬生生被他拍成根号2(1.414)。
选了半天也挑不出一张可以发朋友圈的,算了,统统删掉。
只有祭出神器自拍杆了,顺便把他也拉过来,“你是不是从没给女人拍过照。”
他说是,我说好吧,“现在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技术,像我颜值这么高的,你怎么也得把我往关之琳、王祖贤那个方向拍吧。”
在林间逗留了一会儿,发现天色不对,明明方才还风和日丽的,这才多一会儿,就乌云密布起来。
当真如人所言,“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啊。
很快雨就落了下来,要回酒店怕是得走上个把小时,等回去早成落汤鸡了。
不远处是侗寨,密密麻麻的青瓦木屋,层层叠叠依山而建,在这烟雨中飘渺似仙阁。
谭粤铭把外套脱了盖在我头上,拉着我就往寨子跑。
很快到了入口,四周没什么人,我们敲开了最近的一处人家。
一个身穿紫蓝色民族衫的女孩子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