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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她,眼里一阵酸涩,所有话都堵在喉咙出不来。
静了好半晌,才抬手抹掉眼角滑出来的水痕,她赶紧递了纸巾给我,“哎呀,多好的事,你哭啥,喜极而泣也别哭得这么难看嘛。”
我一把抱住她大哭,“他醒了,他居然醒了,太好了,看来那苗巫没有骗人……”
云回拍着我的背,“哎呀好啦,就是个巧合而已,这几年他用遍了所有治疗方式,肯定还是有效果的嘛,还有阿古丽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说不定也是她的诚心感动了老天呢。”
我拼命点头,“对对对,阿古丽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太好了,他醒了谢天谢地他终于醒了,我后头找个机会去看他。”
听我这么一说,云回突然间凝了脸色,“还有一点我忘了说,他醒是醒了,不过失忆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连他妈都不认得了。”
我顿住,又笑了,“那不正好吗,重新开始新生活,重新建立美好记忆。失忆没什么,只要脑子正常,别像那种智商退回七八岁就好。”
云回耸耸肩,“也只能这么想了。”
我握着她的手,“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来这里,以免引人怀疑。我会想办法和你见面,我报了自考本科,到时候选一所上城的学校,见面就方便了。”
她也没问我为什么去上城,她大概有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我也就不多说了,让她赶紧离开。
晚上南星缠着龙泽,跟他讲他去瑞士的经历,见了什么玩了什么,叽里咕噜没完没了。
尽管他表述不清不楚,可龙泽听得连声惊叹,探究地目光不时扫向我。
我赶紧把南星抓过来,“以后不许跟人说去瑞士的事。”
他小心的问,“为什么不许说?”
我板着脸孔,“被坏人知道,会把妈妈和你还有舅舅抓走。”
他被唬住了,害怕的问,“谁是坏人啊?”
我说,“坏人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我们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只要你不说这件事他就不会出现,明白吗。”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伸出小指头,“那你和妈妈拉钩。”
他伸出手,兴奋的很,“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招商引资会前一天,我带着南星跟龙泽去了州里,龙泽约了州Z府的朋友吃饭,我不想去,就带着孩子瞎转悠。
走在街头,见前边有间儿童摄影工作室,想着南星出生到现在还没拍过照,打算带他去拍套儿童写真。
凯里虽然只是一座小城,但也能见到热闹繁华的影子。
比起闹热,南星似乎更加喜欢山里的生活,心里惦记的都是他的小鸭小狗,只对路上的小动物感兴趣。
他说,“妈妈,我想灰灰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瞧着那可爱的小脸蛋,心想他倒是和宫城很像,以后找个机会让宫城认他做干儿子,带他认识小动物。
想着想着,发现跑在跟前的孩子不见了。
举目四望,哪里有他的身影……
十秒之后,内心崩溃,感觉天都塌了,如果说死是一件可怕的事,那么孩子丢了比死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我像疯了一样喊着他的名字,拉着人就问见没见过孩子,没人回答,只有同情的目光重重叠叠映在我身上。
没人能懂孩子丢失那一刻母亲的无助,我求助了警察,找遍了每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想着孩子惊恐无助的小脸,真想杀了自己,我怎么能把他看丢了。
就在最绝望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是警察同志打来的,让我去一趟附近的派出所,我赶紧拦了辆出租。
当看着孩子好好的,正在吃饼干,我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噙在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后怕、激动、辛酸交织在一起,化作不可抑制的抽泣,像是死而复生。
南星摸着我的脸,“妈妈对不起,你别哭,南星乖乖的,再不乱跑。”
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反应过来,擦擦眼睛站起来,见是一位中年女警。
她微笑着说,“妹儿,你得谢谢这位先生,是他把孩子送到这儿来的,孩子也真是幸运,没遇到人贩子。”
她不说我压根没注意,这小小的房间里竟然还站着一位个子高高的男人,穿着打扮格外讲究,一条皮带都得好几万那种。
我望着他,有几秒出神。
这样的身高在这片不多见,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应该不是本地人,关键是他的脸。
毫不夸张的说,拍张照就能出道,五官精致得像整出来的,却又十分自然。
纵使阅男无数,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品。
直到他喊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该跟人道谢,立时鞠了一躬,“谢谢你先生,真是太感激了,要不是你,我儿子就丢了。”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别客气,这小家伙机灵的很,一点也没害怕,还淡定的让我带他去找警察叔叔。”
说着摸了摸南星的脑袋,“是不是小家伙!”
南星冲他甜甜的笑,嘴里还包着饼干,两腮鼓鼓的。
我说,“还不快谢谢叔叔。”
小家伙立刻道谢,又跟我说,“叔叔还给我买了饼干。”
男人笑笑,“不客气,以后要跟着妈妈,别再乱跑了。”
南星点头,抱着我的脖子,“妈妈,我再也不乱跑,你别难受,饼干给你吃。”
跟警察道了谢,我抱着南星往外走,那位帅哥跟上来,“欸,美女,你们去哪儿,要不我带你们一程。”
我回头,扫了一眼他的车,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这种车别说是在这种小城,就是在大城市也不多见,都是多得烧钱的公子哥们儿才开。
见我盯着他的车,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哥送的,生日礼物,要不要试试?”
我摇摇头,心道这多半又是个没地儿烧钱的纨绔子弟,只道,“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我这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
刚走出两步,他又叫住我,“美女,这么着急做什么,方便留个电话吗?”
心里一咯噔,心道这人有问题。
若说我是独身一人,他管我要电话不奇怪,可我抱着孩子呢,一看就是有夫之妇,这也太不讲究了。
还没来得及出声儿,他又道,“你现在是单身。刚我问过你儿子,他说他没有爸爸,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唐突。”
我盯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笑嘻嘻挨过来,“我来这儿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漂亮的少数民族姑娘。”
我无语,“先生,我们这儿好看的姑娘一箩筐,我都这个年纪了叫姑娘也不合适,你要想看美女到市中心转转,好看的都喜欢往那去。”
他歪着头看我,“你什么年纪?我看你年轻着,我不过是管你要个电话,你没必要这么防备吧,我又不会无端骚扰你,只是我初来乍到,有些当地的问题可以咨询你吧。”
心下有点不耐烦,但碍于是恩人不好发作,笑着道,“不好意思,我不是当地人,我住在乡镇上,进城的时候也不多,对这儿的情况也不清楚。”
见他皱眉,我顿了下,“总之今天的事要多谢你,若有缘再见,我请你吃饭。”
他也不再强求,道,“okok,希望还能再见,你说好的哟,再见得请我吃饭。”
晚上回到宾馆,龙泽激动的拉着我说,“今天真是长见识了。那个钟远集团的大佬也来了,靠,好年轻,我还以为是什么六七十的老头,没想到就三十出头,长得还一表人才,你说这样的人得多少女的围着他转啊。”
我笑了笑,“瞧你,这么小个会就激动成这样,以后要参加国际会议不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他抓抓头,“我哪里参加得了什么国际会议啊,就这样我就知足了。”
我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要敢想,你还这么年轻,只要努力什么都有可能。”
他想了想,“那倒也是,就是看那钟总实在太年轻了,有点震撼,往那台上一站,神气得不得了,下面掌声啪啪啪的,你是没看那架势,哎哟喂,几个女的眼睛都直了。”
我削了一个苹果,问他,“他都说什么了?”
他沉浸在激动中,“说对咱们黔东南医药发展有信心,说话实在,不像很多人拿腔拿调还假大空,人家那是建立在调查研究基础上的发言,真是有水平,对了,他还说要在这边投资药材种植基地。”
我说他不是搞西药的么,怎么也做起中药来了。
龙泽看着我,“耶?你还挺熟悉啊,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个总能说吧。”
我塞给他一半苹果,“就不告诉你。”
他哼一声,“小气,”说着两下把苹果啃完,“我这次得了个消息,离咱们不远的M县旅游基地有很多优惠政策,其中有个门面补助,我想把铺子搬那儿去,到时候把阿爹也接下山,咱们都在镇上生活,也方便点你说呢。”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说,“那你得问问龙伯的意思,他要愿意出来生活我当然支持。”
他高兴的欸了一声,“那我回头问问。”
隔了没几天,龙泽就欢欢喜喜跑来对我说,“搞定了一间三十平的铺子,上下两层,加上Z府补贴,一年租金只要五万块,我朋友说了,明年游客还会翻番,届时生意肯定不错,位置就挨着酒吧街,那边人多。”
龙泽这风风火火的劲儿,上午说完,下午就开着他的面包载我去看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