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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庭淡淡一笑,“真知,即求学问要真知;真实,即做实验要真实;真理,即为人要始终追求真理。”
女孩见男孩子得了签名,急了,也把笔记本递上来,“师兄,您也给我签个吧。”
钟庭提笔写了几个字:博学,审问,慎思,试验,笃行。
接着解释,“这是做好科学的基础,你们肩负的是一个国家的未来,当志存高远,不忘初心,一路向前。”
鼓掌!
不愧是从小到大拿三好学生的,果然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女孩激动极了,“师兄,听老师说,您无论是自己发表论文还是审阅别人的,对文稿中每一句话、每一个数据,甚至标点,都看得仔仔细细,反复推敲修改,直到自己和他人都满意,您这种严谨的治学态度真的令人尊敬和钦佩,我们一定向您学习。”
我看两位师弟师妹是缠上他了,索性把空间留给他们,跑去围观老板炒饭。
炒饭的过程其实很简单,放油,打蛋,下饭炒,翻炒几下再放油,再放酱油,撒葱花,起锅。
前后也就两分钟不到,可炒出来的饭就是喷香无比。
老板看着我,“姑娘,你站远点,这么漂亮的衣裳弄脏了可惜。”
我笑笑,“不碍事。老板,我看您炒饭也挺简单的,以前在寝室,我们也偷偷用电磁炉炒锅尝试过,可就是比不上您,这个有什么秘诀吗?”
老板呵呵一笑,“哪有什么秘诀,就是用油,第二次放的是猪油,自己熬的。现在的人不吃这个了,我们那会儿可是想吃都吃不到的。”
我点头,“原来如此。对了老板,你们和钟庭有什么渊源吗,我看你和老板娘和他都挺熟的?”
老板恍然道,“原来他叫钟庭啊,我们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儿呢。这些年我和我老婆一直想找他,可又不知去哪找,今儿运气好,终于叫我们给碰上了。”
听老板一说我才知道,十年前,钟庭还做过一件好事。
老板姓杨,中原人氏,原本在家务农,无奈小儿子突然重疾,只得带着媳妇儿进城打工,赚的钱全给小儿子治病。
经过几年,小儿子的病也基本痊愈,但家里养着三个孩子两个老人,只能维持温饱,有段时间出了地沟油事件,执法人员不定期突击检查,很多店面小摊贩都关门避风头了。
老杨两口子没什么积蓄,不敢停下来,仍旧每天出来摆摊儿,反正他想自己又没用地沟油,不怕人查。
哪知被执法人员当成了典型反面教材,没收了摊子,罚了款。
当时三个孩子都要上学,这么一下等于是倾家荡产,两口子守在摆摊儿的地方大哭,天寒地冻的,想想就心酸。
那年钟庭博士毕业,和室友出来吃饭,将好看到这一幕,听老杨说了遭遇,很是同情,拿了小几千块钱给他们应急,又将此事写成材料上报给了相关机构。
因为有导师出面,人家也很重视,三下五除二便把误罚的罚金退回来,老杨得以重新营业。
两口子当时摸不清状况,直到有人提醒,说是个学生帮的忙,这才反应过来。
可那之后钟庭就去了南都,夫妻俩想把欠他的钱还给他,感谢他也找不到人。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
老板眼中泪光闪闪,“当时多亏了钟同学,我们得把那两千六百块还给他。对了,你是他媳妇儿吧,还给你也是一样的,”说着就要掏钱。
我赶紧道,“别别…先炒饭,那边客人还等着呢。”
他笑道,“那我一会儿让秀儿给你们,你们真是般配,郎才女貌的。钟同学这样的好人现在可不多了,知冷知热的,姑娘你一定要牢牢他抓稳了。”
听着老板的话,我朝钟庭那边望了一眼,学弟学妹已经换到别桌吃东西去了。
他面前摆着一大份炒饭,可他没吃,对我招手。
老板笑道,“他一定很稀罕你,快去吧。”
我坐到他对面,他取了只碗匀出些炒饭,“尝尝,还是不是从前那个味道。”
我尝了一口,满齿留香,还是当年那个味儿,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了,亲切朴实,充满青春记忆的滋味。
正吃得高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老板,杨杰出事了!”
老板立即丢了锅铲,把火熄掉,“同学咋回事啊?杨杰出啥事儿了?”
老板娘闻言,放下手中正在打包的炒饭,让送外卖的小伙自己弄,急急忙忙跑过来探问。
那位同学气喘吁吁的说,“他把人给打了,还弄坏了人家的东西,现在人家让赔钱。”
老板急了,“打了谁呀?他怎么能打人呢?”
那人一脸无奈,“是群混混,寻衅滋事来着。”
良民就怕混混。
老板急的转来转去,“这可怎么办?他现在人在哪啊?”
同学道,“就在那边的ktv。”
老板说着就要走,见还有一堆等着炒饭的客人,抱歉的说,“同学们对不住了,我这儿有急事,得收摊了。”
不想钟庭道,“让老板娘炒吧,我陪您去。”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这是要好人做到底了,帮人一次不说,这还要帮第二回。
见我瞧着他,他温和道,“赔钱而已,对你我不算什么,但对炒饭摊老板来讲有难处。”
很快到了那间ktv,见两方人对峙着。
左边的一看就是学生,个个皆是书生气质,另一边则是社会青年,穿耳洞、纹身无不在张扬着社会人的个性。
显然,学生不是社会青年的对手,虽说个个气势装得不弱,但心头是虚的。
“哪位是杨杰同学?”
钟庭声音不大,但有点冷,听上去还挺唬人。
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生回道,“我是。”待看到老杨,眼眸一下暗了下去,也没说话。
“你过来。”钟庭道。
他看着钟庭,“你是谁?”
钟庭没管,转向那堆社会青年,“谁要杨杰赔钱?”
社会青年一时间有点懵,不知哪冒出个满身名牌的有钱人。
大抵是看他气质穿戴不俗,也收敛了几分气焰,毕竟有钱人背后都有势力,尤其在b市这种卧虎藏龙的地儿,更不能轻易得罪人。
为首的混混是个满头银发的小子,穿一身皮夹克,耳朵上一排骷髅耳钉,他走上前,“你谁呀?”
钟庭道,“你别管我是谁,只问你们需要赔多少?”
银毛笑了笑,“嘿嘿,想不到那穷小子还认识你这种有钱人,你那皮带得小几万吧。”
钟庭淡淡看着他,“说吧,多少钱,别浪费时间。”
银毛嘿了一声,“你挺牛逼啊,要帮他赔是吧,好,一百万!他把我大哥送我的劳力士砸坏了。”
嗬,一百万,他怎么不去抢?这混混也真敢讲。
钟庭不动声色,“那表呢?”
银毛道,“关你什么事?不是说赔钱吗?直接打卡转账就行,废什么话。”
钟庭笑一笑,“赔钱没问题,但我也得见到证据才行。”
银毛思索了两秒,抬抬下巴,后头的一个混混屁颠儿的跑过来,从兜里摸出一个手表来。
钟庭直接拿了过去,看了一眼,笑了笑,“是假的。”
买到假表,亏钱是小,被当场揭穿,真是丢人丢大了。
银毛急眼了,“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大哥送我的,怎么可能有假?”
钟庭扫了一眼四周,走到吧台处,让服务员拿了灯和放大镜过来。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想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见钟庭摘下腕上的表,“你这款表与我手上的是同一款,我这款肯定是真的,那我们就来对比一下区别在哪。”
正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知道真表什么样,自然就有个标准去恒量。
那帮混混大概也是好奇,都瞧得仔细。
钟庭掂了掂两块表,笑道,“你这块表做的不错,仿得很逼真,乍看看不出什么来,但高仿再厉害也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
说着将两块表放到灯下,又取了放大镜,“来看小部件,真表的小部件很细致,做工精密,假表技术与做工层面通常达不到,边缘会带有毛刺,你来看你这块表,”
所有人都伸头去看,在放大镜下,假的确不够匀称光滑。
银毛脸上有点挂不住,混混们对他投去了异样的眼光。
钟庭淡淡一笑,“再看看标号,这也是细节的一种,真表的标号地点、字字迹非常清晰,但你看你这款,是不是要模糊一些?”
银毛没等他说完,一把将表抢了过去,“你胡扯!”
说着抓起钟庭那块表就要砸,“你这才是假的!”
钟庭笑笑,“这表值不了百万,现在顶多也就四十来万。你要砸的话请便,我们到派出所聊,你要杨杰赔付的钱从四十万里抵扣。你看如何?”
混混们向来是能动手绝不哔哔,可在钟庭这种不疾不徐、云淡风清的态度下,有点儿没了抓拿,竟然凶不起来,反而有点佩服他的意思。
有个小混混挺识相,“大哥,算了吧,你这一看就是假的,把表还给人家,不然回头又被关局子里,大哥可不一定捞你。”
真是个实在的小混混。
银毛火冒三丈,“你给我闭嘴吧!”说完又盯着钟庭,“你叫什么名字?少给劳资嚣张,回头再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