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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幼儿园接孩子,老师说司机把他接走了。
老师口中的司机其实是保镖,除了陈扬,便是跟在他身边的年轻人,叫阿武,据说是某届全国格斗冠军。
陈扬在谭粤铭身边,那接走南星的只可能是阿武,可他的电话打不通,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状况。
失踪不到24小时不会立案。
万般无奈,我只好给谭粤铭去了电话,他不让报警,说马上回来。
奇怪的是,他的口气听起来并不焦急,难道他不担心孩子的安危……
等待的过程度秒如年。
心想着会不会跟谭粤铭有关,是不是他手里有什么把柄,人家要用孩子来威胁他。
我一直盯着电话,祈求着绑匪能来电,哪怕告诉我南星是活着的也好啊。
谭粤铭是半夜回来的,一身疲惫,看到我什么也没说,径直去了浴室。
空气里隐约飘着一丝血腥味。
他受伤了?
我没多想,直接拧开门,走了进去。
他回过头,戏谑的笑,“偷看我洗澡。”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说这个,正要说话,只听他道,“放心好了,南星不会有事。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好。”
如果说天底下还有第二个人比我更在乎孩子,那一定是孩子他爹。
见他如此淡定,像似胸有成竹,兵荒马乱了一天的心终于定了些。
我下意识看了眼地上的衬衫和夹克,都是黑色,但沾了水,边缘有鲜红渗出来。
果然是血。
我紧张道,“你受伤了?”
他道,“没有,路上出了车祸,别人的沾到了身上,没事,别担心。你先出去。”
我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身上的确没有明显伤口,才转身走了出去。
拿起谭粤铭的电话翻了翻,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有一个陌生号码。
通话次数是八次,但每次通话时间却不到一分钟。
是绑匪打来的吗?
正准备回拨过去,谭粤铭走了出来,什么也没说,拿过电话拨了串号码,声音冷冽,“查到了吗……在哪个地方?”
他听得很仔细,微微眯起了眼睛,危险的气息向四周蔓延,像一把瞄准目标的狙击枪。
很快,他挂了电话,又抱了抱我,“在家等我,我去带孩子回来。”
我拉住他,“我也要去。”
他摸摸我的头,语气柔和,“听话,在家等我。放心,我们会毫发无损的回来。对了,别报警。”
说完亲了亲我的额头,快步消失在门口。
放心,能放心才怪,可是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我平常从来不会动他的电脑或文件,这会儿心慌意乱的,总想从他身上抠出点什么来,明知真抠出什么来,可能会更担心,还是去做了。
他的电脑上了密码,我输了南星的生日,提示错误。又输了我的,也不对。
不可能是他自己的生日,想了想又输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还是不对。
正打算放弃,突然看到我和他的一张照片,一张随手自拍,被他打印出来放在书桌上,上头有一串时间。
是在北疆的时候……
我试着输入那个时间,一下就进入了界面,背景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再没有比那更美的画面。
心里有丝感动,但很快又警觉了起来。
界面很干净,除了常用的办公软件,没有别的东西。
我随意点了几个文件夹,都是日常工作和私人文档,私人文件夹里都是我和南星的照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看来他的确挺爱老婆孩子。
突然,一个叫“邦德”的文件夹引起了我的注意,邦德007,特工的名字?
不点开还好,点开真是吓了一大跳。
其中不少视频文件,也有一些文档图片,文档都是外文,看起来又像是密码文。
随意点开一个视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所谓的上流社会,有许多类型的私人聚会,我虽然参加的不多,但也听过不少。
有的聚会很恶心,有人发了财,就揣着伟哥结伴到别国红灯区找“伟大”的感受,回国便成了“黄色文明”宣传队;有些聚会很贪婪,创业明星们聚在一起创造新的赚钱效应;有的是官商”一家亲“,协作建立相互保护、共同发财的势力堡垒。
这些视频上有着数不清的熟脸,尤其是娱乐圈花瓶,在这里不过是连句话都没资格讲的陪衬。
再看拍摄时间,不过最近几个月。
如果说这样的资料他手里还有许多的话,那他掌握的就不只是一个人一个地方的命运。
这样的东西一旦公布,必将带来一场地震、海啸,影响地裂山崩。
换句话说,他处在最危险的位置,也是最安全的位置,没把柄的人想借助他搞死有把柄的,有把柄的想搞死他却又不得不保护他,就看各方实力如何博弈了。
我不敢再看下去,飞快的将文件关掉,清除了所有浏览痕迹。
这种东西放家里,势必不安全。
整整一夜,我都陷在焦虑之中,一夜白头也不稀奇。
好在第二天,对着镜子仔细看,只是黑眼圈有点重。
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我赶紧冲了出去,见谭粤铭抱着一脸欢笑的南星回来,泪水跟决了堤似的往外倾泻。
南星扑进我怀里,大喊着,“妈妈别哭。”
我摸着他的脸蛋,“宝贝儿你去哪儿了?”
他道,“小武叔叔带我去游乐场,遇见了坏蛋,坏蛋把小武叔叔打晕了,把我抱到一个黑屋子,可我没哭,我听见坏蛋说让爸爸去接我,我就不害怕了。”
我把他抱得紧紧的,哭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心里有许许多多疑问想要跟谭粤铭求证,但见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到嘴的话便成了,“你先去睡觉吧,等休息好了再说。”
他盯着我,语气肯定,“你也一夜没睡。”
我嗯了一声,他拉住我,“那就一起睡。”
我看看南星,“谁看孩子?”
他低头对南星道,“儿子,你自己玩儿行不行,爸爸跟妈妈说会儿话。”
他摆弄着玩具,道了声好。
这时门铃响了,我警惕的看着谭粤铭,“谁啊?”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开了门,把宫城让进来。
见是与他志同道合的,南星一下就扑了过去,“干爹!”
宫城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儿,对我道,“我跟南星约好的,带他去看我新买的犀鸟。”
发生了这件事,我不敢让南星从眼皮底下消失,没同意。
没想到谭粤铭点头,“没事,你带他去,我让陈扬跟着。”
宫城皱眉,“发生了什么?”
我低声道,“有人把南星绑走了,才找回来。”
他瞪大眼,“绑架?南星被绑架了?”
谭粤铭道,“你先带他去玩吧,陈扬在楼下。别让他离开陈扬的视线。”
宫城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终究什么也没说,把手搭在他头上,“走吧宝贝儿,跟干爹去看犀鸟。”
小屁孩儿全然没有遭人绑架的自觉,情绪一点没受影响,屁颠儿着跟宫城走了。
明明很疲倦,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声雷鸣,窗外下起瓢泼大雨,心绪更是不宁。
谭粤铭搂着我,“怎么了,一夜没睡不困吗?”
我皱着眉,“到底谁把南星带走的,那个小武不是格斗高手么,怎么会被人打晕,这事儿是不是跟针对你的调查有关?”
他顿了顿,低沉的说道,“我都快两天两夜没睡了,先让我休息一下,睡醒了再说,乖。”
知他无心回应,我轻轻嗯了一声,把头往他怀里蹭了蹭,听着安稳的心跳,很快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谭粤铭已经不在身边,屋里静悄悄的,外面的雨小了,细如牛毛,润物无声。
我给他打了电话,里面只有冰冷机械的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又打给宫城,他说谭粤铭已经把孩子接走了,心稍稍安定些许。
鬼使神差的,我又进了谭粤铭的书房。
可打开电脑,那个叫邦德的文件夹已经不在,试着搜索了一下隐藏文件,什么也没找到。
显然,他知道我看过他的电脑了。
正不安着,听到门口有动静,赶紧把电脑关掉。
见是谭粤铭带着南星进来,又松了口气。
他平静的对我说,“收拾东西,跟我走。”
我去,这是要开始逃亡的节奏吗?
我一脸凄苦的盯着他,“走了就再也不能回来了吗?”
他扑哧一声笑了,“去旅行。想什么呢你,谁说不能回来,你那么大个公司能说不要就不要啊。”
说完催着我去收拾东西,还不忘提醒,“不用什么都带,到了地头再买。”
尽管他很淡定,却没法抹去我的忧虑,仍是以决然赴死的心收拾着东西,脑补着各种逃亡的画面,被人追杀,因身份限制什么也干不了……
待飞机降落在冰岛,我是惊讶的。
这是一个光听名字就让人感觉到很冷的地方,其实这里不仅有冰川,还有许多火山,所以也被称之为冰火之国。
我们现处的位置似乎靠近火山,能看到远处起伏的山脉,停机坪很宽敞,不远处依稀可见亮着灯的房子,还有几间草皮屋。
说到草皮屋,那是北欧地区流传千年的特色建筑,在屋顶铺上土壤种上草皮,湿地植物死去后长出干草,冬季能够抵御严寒,耐用结实,最长可维持七十年。
我有些好奇的问谭粤铭,“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