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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家管家偷偷汇报说吴县令方才差师爷过来说项,吴县令想等下在祈福宴上就山神显圣之事宣讲一番,问周晋能否同意。
周晋不置可否。
展无忧却有些激动:“嘿嘿,他是想把山神显圣作为自己治下的功绩上报啊。”
“二公子说得是,明年他任期即满,这次是想转投……”管家只说了一半。
周晋却了然于心。
近期吴县令的靠山沛郡梅家乱象四生,土崩瓦解已显迹象,吴县令平时虽然看起来四平八稳,其实心急如焚。
此次亲自下场,由此可见一斑。
就在众人准备移步去用膳之时,一个衙役匆匆忙忙地地跑了进来,冲着吴县令喊道:
“老爷!老爷!大事……大事不好了!”
吴县令皱了皱眉头,对师爷使了个眼色。
师爷当即心领神会,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没看到众位大人在此么?冲撞了大人,你罪过不小!”
衙役看了一眼众人,咽了一下口水,连忙施礼:“小的鲁莽,冲撞了诸位老爷。”
众人冷眼旁观,只有庄严回了一礼说了句无妨。
周晋并没有回礼,因为他看到了衙役靴子上的血迹。
看来是出了命案。
那衙役跑到吴县令跟前低声言语了几句,师爷听后大惊失色,吴县令的脸色则变得苍白起来。
吴县令又问了几句,突然惊呼:“杀才!误我!”
没等众人反应,吴县令则一拱手,正色道:“诸位,涣然镇出了命案,我得前去处置。有闲再聚。”
众人看吴县令严肃的面容,压下好奇。
等吴县令走后,展家的一个家丁进来对着展无忧耳语了几句,展无忧变得无比严肃,低声说道:“确实出了大事,而且是非比寻常的大事。”
“涣然镇有邪魔作祟,小何家村二百多口人,只有一个活口……”
话音刚落,管家与师弟庄严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邪魔么……
周晋感觉,平静的三年,结束了。
“而且,听说令吴县令气急败坏的是,县尉赵亿隆和他那个便宜小舅子白聆风,在凌晨就得到消息,却第一时间就上达了沛郡彭城的镇邪司。”展无忧继续说道。
“据说这次是由镇邪司新贵薄凉亲自带队督办此事,已经快到城外了。这次吴县令恐怕要向周掌教求救了。”
“是的,吴县令若想快速破此邪魔血案,肯定要让师兄出手了!”师弟庄严恍然大悟道。
周晋看着展无忧、庄严期待的眼神有些恍惚:是我安逸太久了么?
可是自己并没有对阵邪魔的经验,他们对我的信心哪来的?
对了,是山神显圣。自己可是山神的代言人。
周晋无言地点了点头。
随后的环节乏善可陈,倒是在造饭房看到和厨娘一起忙碌得双颊红通通的锦瑟,周晋突然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说些什么。
就在周晋准备前往观外看一看庙会时,师爷匆匆赶到,一脸焦急地奉上一纸求援信。
周晋打开后,发现字迹有些潦草:
涣然血案,凡人束手。伏乞援手,文升百拜!
下方是吴县令的私印。文升是吴县令的字。
“掌教,此次涣然血案,异常棘手。邪魔隐匿林中,县衙捕快损失惨重,已经重伤五人,阵亡三人,另有两人失踪,其中包括吕猛捕头。”师爷语速很快,又接着说道:
“老爷在路上了解情况后,就马不停蹄地去了涣然镇。命我赶紧过来求援。掌教,您看?”
师爷一脸期待,若周晋拒绝,那只能等镇邪司前来处理,届时将非常被动。
周晋轻轻点了点头:“我辈修士,职责所在。”
师爷大喜,这周掌教虽年纪轻轻但显圣之时威风凛凛,想必此次事有转机。
“掌教,马车已在观外等候。事不宜迟,咱们上路吧。涣然镇离此约三十里,但道路曲折,想必需要大半个时辰。”师爷马上说道。
周晋也是说走就走的果断之人,当即换了常服带上一把佩剑,让庄严看家。
但庄严明显不想看家,看着他近乎乞求的眼神。周晋最终答应让他同行。
周晋临走拜托展无忧帮忙看着道观前殿,后殿直接落锁也不虞外人进入。再说也没啥好防的。
大约一个时辰,周晋一行已快到目的地涣然镇。
本来阳光明媚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遮天蔽日。
这邪魔已经强大到可以影响天气了么?
一丝忧虑涌上周晋的心头。
小何家村位于两座丘陵之间,一条小河从村边流过。
马车才到村外,一股血腥味已经萦绕鼻边。
离村子几百米之外围着一群村民被衙役看着不得更进一步,皆三三两两指指点点。甚至依稀可以听到“邪魔”、“妖妇”、“太惨了”的说话声。
师爷将众人引进一处三进宅子,何宅。
吴县令身边寸步不离跟着一个身材挺拔的捕快,不过吴县令一脸忧思,略显疲惫。
看来情况确实不妙。
两人互施一礼,吴县令表达了谢意,立即吩咐人看茶,然后说道:“道长,当前形势严峻,我也不与掌教闲叙,让展捕快详细为道长分说。”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展家的三少爷,展行歌。”
“‘长行歌’的‘行歌’。”展行歌特意补充说明了一下。
周晋只知道展家只有两个少爷,很明显眼前这个皮肤白皙,有些身材修长的捕快是展家的千金。
展无忧的妹妹竟然是个捕快,有意思啊。为何从未听他提过起。
“周掌教,此次小何家村血案死亡二百零七人,全是本地村民,共三十五户人家。血案是被河流下游的大何家村民发现的,有个稳婆半夜打水,一盆水打到屋里,在灯光下发现河水被血染红才报了官。”
“衙门的赵大人已经直接飞书上报了彭城镇邪司,相信很快就会有援军。”
展行歌说完这话还偷偷看了一眼吴县令,吴县令果然咬着牙,不过还是示意展行歌继续。
“案发现场在后面的何氏宗祠,死者被邪魔摆成邪魔阵法。当然一点只是我们的猜测,至于是什么邪魔阵法还得掌教鉴定。”展勇思皱了皱眉头。
“嗯,那邪魔是什么样子看到了么?”周晋问道。
“那邪魔大概一丈高,浑身是血,人身兽头,力大无穷。我们赶到时邪魔在,在……啃食尸体,吕捕头当机立断,让我们持火把、盾刀与之搏斗。邪魔被吕捕头一刀砍中脖颈,已经奄奄一息。当我们以为它已无反抗之力,我们一位叫福生的兄弟上前查看,它突然,突然暴起扑咬,福生躲闪不及,被邪魔扑倒在地。我们当时都乱了阵脚,吕捕头当时想也没想,直接冲了上去救下了福生,但他自己却……却被邪魔掳走。”
展行歌说到这已经眼泛泪花。
没有补刀就敢冒然上前啊。周晋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