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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前夕,繁星迷离。
在黑暗中清醒着,时间显得尤为漫长。
周晋百无聊赖,修炼又告一段落,正想站起来舒展一下身体,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赶紧躺好。
听脚步声,一轻一重,是两个人。
“看,那里,有个酒鬼。正好交差。”
刻意压低了音量交谈。
“就他了。上迷子(迷-药)。”
悄悄挪步不断接近的声音。
其中身材健壮的男子拿出一块布捂住了周晋,周晋立即明了,连忙屏息,然后假装被迷昏。
另一个身材稍矮的男子踢了周晋一脚,周晋不为所动。
“麻翻了。摸摸吧。”健壮男子说道。
“摸他干嘛。咦,这酒鬼皮相真不错啊。你喜欢这口?”稍矮男子调笑道。
“我让你摸他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算了,我没兴趣。都烂醉如泥了,身上有钱也被别人摸走了。”
“行。”
“你别说,这迷-药还真好使呵。”稍矮男子感叹道。
“这不废话么,不好使我用它干嘛。”
周晋眯着眼,趁着星光打量两个男子,一个身材健壮,另一个身材稍矮,看不真切面容,但全身都散发着死气。
这是终日与鬼物为伍的人!
“你说,迷-药不是穿裤子放屁么,这货早晚都得死。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简单明了?”
“你可拉倒吧。上次那要饭的,你给攮(捅的意思)死了,害那老鬼不满意,大哥扣了我一百两。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这次又摊上你。”
“你赶紧上手啊。你力气大你扛着啊。”
稍矮男子抱起周晋,提醒健壮男子赶紧扛着周晋。
“你就这么使唤你爹啊?”
健壮男子嘴上说着狠话,但还是乖乖地蹲下来将周晋放在了肩上。
“娘的,你小子占这口头便宜就痛快了?我可告诉你,我爹都死了十几年了。再说,上次那要饭的,你也没拦着我啊,我还被大哥扣了二百两呢。”稍矮男子埋怨道。
“你就拉倒吧你。大哥扣你那二百两可不止你没听话先把要饭的给弄死了,还不是因为你祸祸了闫家的小娘子,你可真行,我们累死累活搬银子,你可倒好,在那风流快活。你可真行啊。不过呢,呵呵,不听号令,断其一指。看你以后还这样不?”
“哼,老子‘短刀飞灵掌’吕三儿,就算九个手指头照样风流快活。”
“哈哈哈哈,我笑了。还‘短刀飞灵掌’,你现在成了‘短刀九指掌’了。”
“我那根指头值了,你不知道那娘们有多,销魂——哟。对,就是这个词。下手摸一下,哎呦,水灵水灵的。”
“行了,短刀九指掌,别说了。要到了。”
周晋在健壮男子肩上听了一路子,也打量了一路子,这是在一直向西,慢慢往仙胜山上走。
一路上,间隔一会或者拐弯处,周晋就将手中的一种药材“栗豆”丢弃一颗在路边。
这是他与蒋府内诸人约定的追踪信号。
还好,这一路上,这两个男子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一直聊个不停。
听说要到了,周晋赶紧又闭上眼,装成昏死过去的人。
吕三儿和扛着周晋一路却不配拥有姓名的健壮男子,进入了山腰处的一处篱笆院落,另外还有两间茅草屋。
“秃子,快把‘供品’放那吧。”吕三儿指一指柴火堆旁边,然后叫喊道:“大哥,二哥,我们回来啦。”
健壮的秃子随手就将周晋扔到了稻草堆上。
“是吕三儿回来了啊。顺利么?”
从屋内走出一个矮胖男子,名为牛大雨,正是吕三儿喊的二哥。
牛大雨顺手点亮了院里的火盆。跳动火光下,只见其长相犷悍,脸上有一道刀疤。
落他两步出屋的是一个浓眉方脸的男子,头上包着头巾,举手投足之间显得稳重大方。
此人名为翟非,正是这伙贼人的大哥。
就连偷看他的周晋都觉得,绝对是个人物。
“二哥,此行一切顺利,我办事,您放心啊。”吕三儿自夸道,又见浓眉方脸的男子也出来,连忙打招呼:“大哥好。”
刀疤牛大雨点了点头,开始打量周晋。
翟非则只是微微点头算是问好。
吕三儿看不配拥有姓名的健壮男子一直讷讷无言的,用腿踢了他一脚,低声交待道:“秃子,赶紧问好!”
秃子连忙点头,“二哥好,大哥好。”
吕三儿摇了摇头,这货白长这么大个儿。
“这是个酒鬼啊。那个,应该会喜欢的。更有味儿。”
二哥牛大雨一笑,刀疤在脸上蜿蜒,在火光下反击更显犷悍。
“三哥呢?”吕三儿端起瓢喝了一半瓢水,问道。
“老三啊,老三去寻‘青霜草’了。看这时辰,估计也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瘦筯筯的男方背着半筐青霜草回来了。
“守文,这次如何?”大哥问道。
韩守文只是轻轻点头,“正好够用。”
“嗯好。那快去准备吧。”
韩守文依然只是轻轻点头,直接无视院里的其他人。
“这韩守文,也不知道洋气什么,一落魄道士,我还要叫他三哥,我吕三儿第一个不服。”
秃子看了看院中的翟非、牛大雨小声说道:“你别这么大声,这道士会寻草药啊,这就是咱们不懂的。你那手指还是道士给你包扎的呢。”
“哼,老子又没求他给我包扎。”
不一会,道士韩守文拿着一个青霜草扎成的草人出来,在地上铺了一块黑布,然后将草人放在了周晋面前黑布上。
随后又郑重其事,搓了两束草,插在草人之上。
“大哥,可以开始了。”韩守文退下说道。
“大哥,为何这次不直接到蒋家那里进行?”吕三儿疑惑道。
“蒋府不行。蒋家三十年前家中一位老祖修炼家神有成,我们离蒋府越近越容易别生事端。”
“家神?”
“恩。你们快布置好吧。我也去准备一下。”
接着吕三儿、秃子一起帮忙摆了一个简易香案,摆了一些吃食当成供品。
翟非也进了屋,片刻后复又出来,头上的头巾已经不戴,露出一头短发,戴上了一种样式古怪的黑色朝天冠,身披黑色袈裟。
吕三儿抽出一柄短刀,指着周晋问道,“大哥,现在要结果了他么?”
“不必。那个,喜欢鲜活的。”
“好。”吕三儿又收起短刀。
周晋躺在稻草中听着这样的对话,感觉自己像菜市场中一条正在被挑选的鱼。
随后除了那换好衣服的翟非,几人皆跪坐在两旁,垂首等待。显得有些乖巧。
翟非来到香案前,整了整衣冠,开始双手掐诀,脚下不停,开始一边跳着,一边嘴中念念有词。
周晋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只见翟非跳起来姿势异常诡异,以天上繁星为背景,火花的映衬下,这种场景离奇程度简直超出了周晋的想象。
这是远古傩舞的一种么?周晋不得而知。
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秃子偷偷放低声音问道,“这就是他们说的,映草而食么?”
“闭嘴。”
吕三儿保持全身僵硬,只有嘴巴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