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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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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诗柳说的一切都是景糯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镇子其实不大,但是很多房子大门紧锁,已经没有人住了,偶尔有的也是留下的老人,连小孩都很少。

    她拉着温诗柳的手从镇子这头走到那头,从小商店买了几根鸡肉肠,看见路过的猫猫狗狗都要招招手喂一喂,再逗弄一番。

    温诗柳把手缩在衣服里,看她高兴的撸着狗狗肚皮,说:“有机会的话下次天气暖和了再带你来。”

    她给景糯描绘夏天这里的景象:“夏天放暑假很多小孩子都回来,热闹很多,晚上老人把凉席拿出来铺在路边坐着,席子上放着西瓜和茶叶水,猫狗鸡鸭鹅还有孩子满镇子跑,有时候还会有露天电影,看过露天电影吗?你会喜欢的。”

    一说到放假,温诗柳这才想起来:“再过两个星期就该寒假了,大人孩子应该也回回来过年,小时候我记得这里过年很热闹。”

    景糯想到这次回去她们就要举家搬迁到南方去了,怕是很难再有回来的机会。

    过年也是,她们在这待不了一个星期就得走了,等不到放寒假,也等不到过年。

    景糯有点惋惜。

    巴掌大的镇子景糯逛了好几圈,手脚冻的冰凉了,膝盖僵硬地走起来“咔咔”直响,温诗柳一看就不让她再瞎跑了,不由分说就把人领了回去。

    景糯恋恋不舍的挪着小碎步,就跟出来放风不愿意回家的大狗一样。

    第二天温诗柳又带着景糯去了一个人工的小湖边,湖面已经结了冰,这冰层比成人巴掌还厚,温诗柳试着踩了踩,又跳了两下,确定没有问题才招呼景糯下来玩。

    景糯起初有些害怕,坐在岸边小心翼翼的伸脚试探,做了好半天心里建设才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冰面上滑溜溜的,她站起来也不太敢走,生怕自己摔倒,把冰层踩裂了掉进湖里。

    看温诗柳在那又跑又跳,景糯哭丧着脸和她说:“温温,我也想玩,但是我不敢走。”

    温诗柳过来扶她:“别怕呀,这里的冰厚着呢,还记得我在滑雪场教你怎么滑雪保持平衡吗?你试着像在滑雪场一样动一动。”

    景糯跟着她走了两步,两只手紧紧抓着温诗柳的胳膊,慢慢过了十来分钟,她发现走了这半天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这才放下心来。

    温诗柳牵着她在湖上跳舞,这是景糯唯一会跳的舞,在国外的校园舞会时特意和温诗柳学的。

    “芜湖,起飞!”景糯转个圈,呼一下滑出去。

    在冰上滑一下能出去好几米,和在陆地上跑来跑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景糯尝到甜头,开始胡乱加各种动作,拉着温诗柳转圈,哪怕裹着臃肿的羽绒服,她看起来依然轻盈,像只蝴蝶一样举着手在冰上飞来飞去。

    温诗柳被她转的头晕,笑说:“早知道应该带个音响出来,给你加个背景音乐。”

    景糯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脸颊都红扑扑的,眼睛炯炯有神,因为运动有点气短,停下来喘了几口才说:“可以用手机放呀!”

    她说着摘了手套,从怀里掏出来手机——她的手机挂在了脖子上——点开音乐播放器,问:“你想听什么呀?”

    温诗柳摸出纸巾让她擦擦汗:“我都可以。”

    景糯胡乱擦了几下,点了点屏幕,放了一首“酒醉的蝴蝶”。

    魔性又洗脑的音乐响起来。

    一首“酒醉的蝴蝶”还没放完,岸上突然出来个驼着背的老人,模样老态龙钟,声音气势如虹:“那湖上两个是谁家女娃子!给我上来!你们以为这湖结了冰就结实吗,啊,掉下去可咋整!”

    是镇上管理的老大爷。

    两个人跑也跑不掉,垂着头灰溜溜爬上岸,在瑟瑟北风中恭恭敬敬的听了十五分钟的批评说教,最后俩人一人说了一句“我错了”。

    这还没玩,俩人又一路被老大爷提溜回了家,朝温家父母告了一状。

    温家父母倒是开明人,觉得这事自己小时候也干过,没什么好指责的,看两个人一头汗的回来,先赶着去洗了个热水澡。

    温妈妈忧心忡忡地嘱咐景糯:“糯糥看着脸上红,怎么嘴唇发白,是不是冷着了,洗完出来先吃点药预防预防。”

    景糯连声应下,吃了药晚饭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神采奕奕的,结果睡前还是有了点头晕。

    她本以为睡一觉就好了,谁知道这一睡下去,梦里就起了高烧。

    这边是上下铺,温诗柳看不见她,景糯难受了也不哼哼,还跟正常睡觉似的缩在被子里,越冷越缩,打着抖缩成了一小团。

    温诗柳第二天要喊她起床的时候,一眼就看着不对劲,伸手一试就被额头的温度吓了一大跳,赶紧去取了温度计。

    39.6℃

    温诗柳本能的喊“妈”。

    温妈妈听见温诗柳着急忙慌的喊她,过来一看也有点手脚慌乱,还有点责备温诗柳:

    “怎么这么高,我先去找退烧药,这肯定是昨天冻着了,你也是大冷天带着她去湖上玩什么呀。”

    这次回来药品是家里医生给收拾的小药箱,各种东西齐全,退烧药放了好几种。

    但是景糯牙关咬的紧,甭管是什么类型的退烧药,一滴也喂不进去,温父做主:“直接送医院吧,这孩子本来身体就不好,万一高烧引起什么并发症就难办了。”

    温妈妈把景糯里三层外三层裹的密不透风,围巾帽子全给套上了,赶紧去了医院。

    等这一阵兵荒马乱过去,把景糯安置好了,吊上药水,也才九点多。

    医院里的伙食不行,温父招了个看护,带着母女俩去附近餐厅吃早饭。

    温诗柳不太想去,她怕景糯醒了见不着人心里会失落,温妈妈劝她:“刚才医生说了,药里有镇定的成分,上午不会醒,没事的。”

    等坐在餐厅里面了,温妈妈问温诗柳:“等回去港城没多久,我们就要搬了,真的不带景糯走吗?”

    温诗柳一开始带景糯回家的时候和自己母亲说了一点景糯的事情,温妈妈当时就大为震惊,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也是真的怜惜景糯。

    温诗柳说:“这是今年她不去,她在港城有点事情,等事情处理完还要出去上学的,上完学又不一定了,都是未知数。”

    温妈妈叹气:“她留在港城,不好。”

    温诗柳点头:“我和她说过了,景糯她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很有自己的主意,让她自己决定吧。”

    温父全程沉默,就和个保镖工具人一样,只知道给媳妇投食。

    温妈妈把自己碗里没吃下的推给自己老公:“我吃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