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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朗气清,尚有一丝微风吹来,可谓是不冷不热正正好。
卫渡远看余锦瑟的外伤都养得差不多了,怕她憋闷坏了,就让她穿上士兵的盔甲,带着她在军营周围闲逛。
这军营里都是糙汉子,哪里见过皮肤这般水嫩,娇滴滴像个女子的士兵?何况他又是个面生的,又跟在自家将军后面,自是惹得好一番讨论。
不过,这将军再亲近士兵,他好歹也是个将军,这做正事儿的时候他们是断不敢扯这些个闲话的。
只是他们不好过问,但朱边这些个将军不是啊,逮着卫渡远就问。
“嘿,卫小将军,你这贴身近侍是哪里来的啊?”说着,他还上下打量了余锦瑟一眼,“长得细皮嫩肉的。”
余锦瑟怕被人识出自己的女儿身,也不敢再好奇地四处张望了,急忙将头低下。卫渡远也微微侧过身,将余锦瑟护在他身后,是一个全然保护的姿态。
朱边晓得更欢实了:“卫小将军啊,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你这摆出护小鸡仔的老母鸡架势是要做什么?”
卫渡远被朱边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这才满脸不虞道:“你才是老母鸡呢!”
余锦瑟对卫渡远这种失礼的行为极尽不满,忍不住找准一块他没有被盔甲护住的地儿,在他身后狠狠掐了他一把。
卫渡远没防备,禁不住发出一声痛呼,不过好在他定力够,不过发出半个音节又被他自己给硬生生咽回去了。
可朱边还是发现了他的异常,疑惑道:“卫小将军啊,你这是怎么了?这一副……”
朱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卫渡远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也只犹豫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卫渡远一看朱边这眼色就觉着不好,当即垮下脸,不留情面道:“那就不要说了。”
“那哪行啊?”要让朱边将到嘴的话给憋回去,那不是要他的命嘛?“我就觉着吧,你不要讳疾忌医,不就便秘嘛,也不是治不好。”
余锦瑟是彻底憋不住了,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见卫渡远和朱边齐齐朝自己看来,她只好快速拾掇好自己的情绪,硬生生将笑容给憋了回去。
只是这一憋,就憋得她小脸涨红,面容都有些扭曲了,不过在旁人看来,这情态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卫渡远一直注意着落后自己半步的余锦瑟的动静,见她这副模样,顿时觉着心痒痒,可又害怕被人看了去,不悦道:“你要笑就捂着自己嘴巴笑,不准给人看到了。”
余锦瑟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小声‘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卫渡远这才腾出空对一边还跟着自己的朱边道:“朱将军,我再一次慎重向你说明,我没有便秘,你知道污蔑一军主帅是什么罪吗?你是板子没挨够还是觉着自己太闲?”
朱边糙惯了,哪晓得自家这小主帅怎么就突然翻脸了。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黑炭似的脸上满是委屈和不解,这般看着倒是有种别样的滑稽。
余锦瑟斜眼瞟见了,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见卫渡远一眼刀过来,赶忙捂住嘴,自己低着头狂笑。
朱边总也管不住自己的嘴,旁人是记吃不记打,他是啥也记不住,又嘴欠地问道:“小将军,你这……该不会是好那一口吧?”
说着,还若有似无地朝卫渡远身后的余锦瑟看了一眼,直到他后知后觉地接收到了卫渡远警告的眼神才将自己打量的视线收了回来。
余锦瑟觉着这朱边将军委实好玩,一直支棱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呢,这会子听他说什么“那一口”,心头好奇,那一口是哪一口啊?
卫渡远看着余锦瑟一脸求知欲地看着自己,只觉脑子一阵突突的疼。
可朱边显然没有要住嘴的意思,更没有看眼色行事的觉悟,还安慰起了卫渡远。
“哎呀,这也不是多大个事儿,这军营中成日里见不到一个女人,也有汉子这样,我老朱什么没见过,不会嫌弃你的。”
卫渡远只想剖开朱边的胸膛看看,看看他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余锦瑟却觉着有趣,虽说不知道他到底是说的什么,但还是兴致勃勃地听着,莫名地就是觉着好笑,该说她看着卫渡远吃瘪,莫名地就觉着有些有趣。
赵参军早在注意这边的动静了,只是他盯着士兵训练呢,不好过来,这会子让士兵们休息休息,他正好就过来瞧瞧了。
一过来就听见了朱边这话,当下他就一巴掌拍在朱边的后脑勺上,斥道:“说什么呢?我们将军是那样的人吗?”
“就是。”明副将这会儿也来了,“我们将军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惧内。”
话罢,他还挑了挑眉,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模样。
朱边这会子倒是会意得快,大笑道:“不会吧,卫小将军,你这样的还怕自家的妻子?你这样的,不……怎么说,不都该娶个什么温婉知礼的大家小姐吗?怎么娶了个母老虎回家啊?卫将军同意?”
“哪里会不同意?我听说公主和卫将军都很是爱护夫人呢。”明副将若有似无地看了眼余锦瑟,接着道,“连我们将军都要排在后面呢。”
卫渡远气得牙痒痒,狠狠地瞪了明副将一眼。
明副将心中抖三抖,面上却是不显,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回视着卫渡远。
其实他心中也很是没底,不知道自己事后要被卫渡远怎么磋磨呢,只是没法子,愿赌服输,谁叫他昨晚跟人打赌输了呢。
今儿就只好来这老虎头上拔毛了。
朱边也不管卫渡远气得青白交加的脸色,还在用着怜悯的语调说话:“怪不得呢,憋坏了吧?”
赵参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不会看脸色了,火上浇油道:“我还真是不知道原来卫将军还有这等难言之隐啊,等将匈奴人打回去了,我老赵做东,带你去沙城最好的花楼逛逛。”
卫渡远只觉后脊背阵阵发凉,被余锦瑟一直揪着的那团肉怕是不能要了,都没甚感觉了。可他还得憋着,不能叫出来,真是叫苦不迭啊。
余锦瑟咬牙切齿地在卫渡远背后轻声道:“母老虎,喝花酒啊……”
说着说着,余锦瑟陡然拔高音量,故意粗着嗓子道:“赵参军,喝花酒,是不是该见者有份啊?”
赵参军怔愣当场,不知为何,下意识地看了眼卫渡远,就见他脸色似乎更为难看了。只是他回头看着这小士兵一脸期待的神色,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啊,带你一个又何妨?”
余锦瑟乐呵呵地跟赵参军道了谢,然后就被卫渡远给冷着脸喊回营帐了。
卫渡远一回到营帐,就虎着一张脸问道:“你一个女子,怎么能想着去哪种地儿呢?”
余锦瑟不买卫渡远的账,冷冷道:“怎么?先发制人啊?你们男子能去,我们女子就不能啊?”
卫渡远还想说个什么,余锦瑟没让,径自阴阳怪气地酸他:“母老虎?喝花酒?”
果不其然,卫渡远不敢再那般硬气地说话了,忙上前拉着余锦瑟的手解释道:“天地良心,我可没那么说过,也没那么想过。我以前交的那些个朋友,不免有要去那种地儿的。我有了你,自然是不能去那种地儿的,我就说家里有娇妻等着。”
“不知道怎么传的,传来传去的,怎么就成了家有……”越往后说他是越发没有底气了,“咳,就那个了。然后,我也没辩解,想着这样也好,没人敢再来找我了,我也不用再去找推脱之词了。”
若是一直说什么家有娇妻这话,就怕他那群狐朋狗友又要说什么糟践人的话了,他难得听,更是不乐意听,干脆也就没解释了。
况且,将自己妻子说得不好惹一些也好,免得有人惦记!
余锦瑟也明白,这样也好,虽说自己名声不好听了,但起码没人来寻卫渡远去那种地儿了,更少了不少麻烦。
只是,她面上可不能就这样轻易原谅了他去。
“行啊,回去给我跪搓衣板儿,不多,一个时辰就好了。”余锦瑟瞟了眼卫渡远痛不欲生的神色,心中好笑,接着捉弄道,“那我可得坐实了母老虎才好,不然我多亏啊!”
“媳妇儿,你总是善良惹人爱了,这种事儿哪里能跟你扯上干系啊?”
卫渡远拉着余锦瑟的胳膊,一大男人,委屈巴巴地瞧着她,瞧得余锦瑟心都软了。
余锦瑟也不提这茬了,转移话头道:“要我原谅你也可以,说,那一口是哪口?”
卫渡远脸色更是难看了,在心头将朱边几人给骂惨了。
这群贼货,全是挖坑让他跳的,算什么兄弟啊?
但他想着自己媳妇儿只要要个解释就原谅自己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就是好龙阳。”
余锦瑟有些不知所措,但有柳园和小六这对倒也不觉什么,只是想着要是自己的夫君也是……
卫渡远瞧余锦瑟这副神色,知道事情要糟,忙解释道:“媳妇儿,我不喜欢女的,不对,我喜欢男的。”
余锦瑟一脸难以置信,卫渡远忍不住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大耳刮子。
叫你嘴快!叫你嘴快!说得都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