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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王妃侧在床上,酒气上头,晕晕乎乎。
蔓弱弯着身子,替她洗脚。
“纬儿怎样了…过去这么久了…该是忘了他乳娘了吧…”胡王妃眯着眼,时时又睁开看一眼。
蔓弱答道:“根本忘不了,不是奴婢哄着,说他乳娘很快就会回来,恐怕没一天能消停…”
“哦…你有心了…先这么哄着吧…”胡王妃昏昏欲睡。
蔓弱见了,手指用力,使劲摁了一下她的脚底。
“啊哟~”胡王妃惊起,坐直了身子,“使那么大劲做什么?”
“奴婢大意了,王妃见谅…”蔓弱低头笑了笑。
胡王妃清醒了些,若有所思,嘟噜道:“刚都说了些什么…”
“刚刚说到世子,奴婢每天都得哄着…”
“哦,不闹就行,俨儿呢,荷儿丫头可还尽心?”
蔓弱眼珠一滴溜,神情有些怪异。
“奴婢有些担心…”
胡王妃怔了怔,低头追着她的脸看。
“担心什么?说啊…”
蔓弱一时无语,只管帮她擦拭干净,又把她双腿挪到床上。
胡王妃急了,把蔓弱拉到床边,坐在床沿上。
“快说,你要急死我啊!!”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蔓弱搓搓手,叹道,“就是最近…荷儿老往李夫人房里跑…”
胡王妃想了想,满不在乎地道:“他们倒能处在一块?谁没个臭味相投的人呢,由着他们…”
“不成…”蔓弱拧着眉头,摇摇头,“俨公子可是荷儿看着的,这一来二去的,俨公子岂不是也沾染了李夫人的臭味?”
“哎呀~~”胡王妃幡然醒悟,连连咂嘴,“是我大意了…”
蔓弱趁热打铁,说道:“以前鲁灵儿在时,从不让二位公子与李夫人相近,她懂分寸,又一心向着王妃,王妃可是省心不少啊!不象这荷儿,说变心就变心,连自己曾经的主子都能背叛,先不说李夫人怎样,单是这个荷儿,奴婢都不放心呢…”
“那可得防着点,干脆,两个孩子都交给你,把荷儿那丫头,就拨给李氏好了…”胡王妃出了个极好的主意。
蔓弱哭笑不得,没有答话,起身去倒洗脚水。
“哐当~~”水盆跌落在地,洒了一地的水,蔓弱踉踉跄跄,几欲晕倒。
几个丫头听到响声,赶紧走了进来,收拾地收拾,搀扶在搀扶。
胡王妃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蔓弱揉着额头,勉强一笑,“奴婢伺候了世子一天,有些力不从心啊…”
胡王妃吐了口气,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啊,难不成把鲁灵儿接回来?那也不成啊,她可是要报仇的人…”
蔓弱对丫头们摆摆手,让他们退了出去。
“李夫人的话,也不能全信…”
“可是荷儿不是说了吗,鲁灵儿要灭高家三族啊,那不正好是长广王,我,还有我的孩儿?”胡王妃心有余悸。
蔓弱深思片刻,道:“荷儿迟不说,早不说,偏偏这时候才揭发,王妃可知缘由?”
胡王妃一头雾水,摇了摇头。
蔓弱又道:“是因为荷儿窜掇殿下杀了掖庭令,鲁灵儿一气之下,要赶她走,荷儿这才被李夫人收买,一起报复鲁灵儿,诬陷于她!奴婢觉得,这事,真信不得!”
胡王妃低头想了良久,纠结于心。
“就是说,她不是来找我们报仇的…”
“报什么仇啊…”蔓弱摇摇头,说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她都于心不忍,还要把最亲的人赶走,这说明她是个黑白分明,正义仁善的人!鲁灵儿一副柔弱面孔,长得慈眉善目,都说相由心生,依奴婢看,她不是个包藏祸心的坏人!”
胡王妃缓缓点头,喃喃说道:“那是…我看着她也确实不象个坏人…可如今知道了她的身分,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李夫人可是抓住王妃的心思了,正好借着此事,报了私仇了…”
“哎,哎,她怎会是反贼之妻呢,背着这个名号,我也不敢再让她回来啊,这一回,我倒得感谢李氏…”
“何来感谢?”蔓弱撇撇嘴,对胡王妃的辨别能力很是失望,“李夫人此举,看似在驱赶鲁灵儿,实为打压王妃,王妃失去鲁灵儿这样的帮手,最得意之人,莫过于李夫人了!如今,她敢背地里染指俨公子,往后,就敢明目张胆地染指王府!”
胡王妃眉头挤到了一块,恨恨说道:“这个贱人,一不留意,着了她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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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邀和士开同榻而眠,胡王妃见怪不怪。
看来两人早有先例,胡王妃已经习惯了,只是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她也从没过问。
或是谈天说地,又或是商讨国家大事,不许任何人听去吧!
“那个伎坊你去了吗?”高湛侧着身子,望着和士开。
和士开伸手支起脑袋,点了点头。
“去过了,我也看到了那个叫鲁灵儿的…”
“只是同名不同人?”高湛追问。
“是的,殿下,那个鲁灵儿身形粗犷,要美貌没美貌,要身姿没身姿,并不是她!”
“是高演说的,果然是个胡人?”
高湛似有不甘,总想听出些可寻蛛迹来。
和士开思量片刻,缓缓摇头。
“虽然说话的语气不似我中原女人,可相貌却并不似胡人,也没有他们说的那股臭味,我有些怀疑…”
“你怀疑是高演从中捣鬼,和那伎坊串通一气,蒙骗我们,是不是?!”高湛早从和士开的话中,推出了结论。
和士开重重地点了点头。
“殿下正解,这样的女子,绝不可能是伎坊的花魁!”
...............
这日,令萱与高演相谈甚欢,柔情蜜意。
令萱突拿帕子捂嘴,似有作呕之态。
高演一脸警觉,问道:“你怎么了,莫不是…有了身孕?”
令萱略加思索,试探道:“若是,殿下做何打算,可愿意迎奴家入门,奉子成婚?”
高演尴尬一笑,敷衍道:“时日尚早,我还没和王妃提起此事呢…”
令萱抚抚脸庞,笑道:“看把殿下吓得,奴家没有身孕,只是贪吃了些冷食,有些不适…”
高演这才轻松了些,神情淡然,道:“我说呢,早听妈妈说过,你们都会喝避子汤的,对不对?”
令萱点点头,懒懒道:“是啊,殿下只管放心,奴家不会让殿下为难的,殿下给我的赏赐,足够我和儿子安度一生了,又怎会再奢望进入王府,败坏殿下名声?”
高演摇摇头,伸手将令萱搂入怀中。
“别说这话,本王是不会食言的,只要你愿意耐心等,我一定会给你名分!”
令萱心中冷笑,真不愧是亲兄弟,说的话,和高湛是一模一样啊!
不过,令萱根本没想过嫁给高演,之所以与他亲近,还不是为了气高湛?
“诶,客人…你不能上去…鲁灵儿不见客…哎哎~~”
外面嘈杂声又起,传来老鸨慌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