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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升旗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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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以后,当孙雷站在莫斯科大球场的点球点前,准会想起和队友们一起庆祝市长杯夺冠的这个遥远的下午。当时,比赛的场地还是人工草皮,阳光倾泻下来,草皮绿的耀眼。空气中可以很容易闻到那种塑胶独有的味道。身材高大的黄东,头上缠着绷带,眼泪止不住的流。身旁的所有队友都是兴奋的,癫狂的。“你是天才,你会成为职业球员的!”一个戴着眼镜的陌生青年用刺耳的语调说。另外一个面色铁青的青年则敷衍地和马卫国握着手,心不在焉的祝贺泉水高中的胜利。

    这个陌生青年就是曾伟。他激动的打电话跟主编说,这一届的市长杯非常有报道价值。他发现了一个天才少年,这个少年一定有着光明的未来,而这场比赛注定是他足球之路的起点。他向主编讨要版面,想写一篇深度报道宣传这个少年。

    他得到的回复是单位不会浪费版面在一个高中生身上,还是一个没受过专业训练的高中生,你的工作就是发一则简讯,不要越俎代庖。

    另外一个面色铁青的青年就是吴开济。虽然比赛输了,但是他并没有愤怒的斥责球员。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温和的安慰沮丧的球员们。他强调输球的最大原因是对手阵中有孙雷这样的球员。全场比赛,孙雷的全能表现如同降维打击,输球也是正常的。

    他同样激动的向他的上级——滨城俱乐部青年队的主教练韩明君报告,他发现了一个天才。他信誓旦旦的表示,这个少年的足球天赋超过了滨城俱乐部青年队的任何一名球员,什么赵一脚、冯霆霆、权三石、朱亭,都无法和这个少年相比。

    吴开济得到的待遇显然比曾伟要好,至少没有受到奚落。韩明君只是淡淡的问,比赛有没有录像,如果录像的话就带回来一盘带子看看,真要是好苗子就把他选进梯队。

    孙雷还不知道他的命运即将发生巨大转折,他正在忍受球星附体之后的后遗症。他浑身上下的肌肉仿佛被重锤击打过一样,所有的运动神经也如同针扎一般。

    更惨的是,学校为了表彰足球队取得的成绩,非要从足球队抽五个人做升旗手和护旗手参加第二天的升旗仪式。

    孙雷拼命推辞,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极其糟糕,根本没力气走正步,升旗仪式千人瞩目,孙雷可不想丢这个人。

    可是他越推辞,大家反而更坚定要推举他。本来如果没有孙雷,这个市长杯冠军怎么可能轮到泉水高中拿呢?这个风头必须孙雷来出。

    黄东更是情绪激动的表示,大雷总是这么谦虚,咱们不能欺负他老实,升旗手必须大雷来做。

    凡是经历过这次升旗仪式的人都表示,那是一次非常难忘的回忆。不仅仅是因为泉水高中赢得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市长杯冠军,主要是未来的超级球星孙雷当天的表现实在一言难尽。

    那天的孙雷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腿都迈的很吃力。由于他的步伐有些缓慢,以至于和他一起扯着国旗的其他三个人找不准步点,节奏混乱得像滑稽戏演员。

    好容易走到了升旗台,负责升旗的孙雷甚至跨不上去,还是黄东等人把他扶了上去。

    当国歌响起,孙雷使劲咬着嘴唇,拽着绳子的双手抖动得厉害,仿佛国旗有千钧那么沉重。

    最尴尬的一刻到来了,国歌结束了,国旗还没升到旗杆顶部。又是黄东赶紧冲上去,三下两下把国旗升了起来。

    很多不知情的同学甚至认为孙雷可能是身残志坚努力学习那种同学,学校特意安排他升旗。后来听校长讲话才知道,原来这个少年不是残疾人,而是学校夺冠的最大功臣。

    “跟你们说了,别让我升旗别让我升旗,你说今天多尴尬,我没脸见人啊!”孙雷躺在寝室的床上哀嚎。

    黄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谁能想到你身体状态这么差,昨天比赛结束的时候,全队打首发的就你还生龙活虎,这睡了一觉你怎么一下子就蔫了。”

    朱六一泡着脚,笑着说:“没事,大雷,你这是致敬拳王阿里。那年奥运会阿里也是好容易点着圣火。”

    吕杰在一旁顺势模仿起孙雷颤抖着升旗的模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孙雷卷起个纸团,想往吕杰身上扔。可是他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纸团绵软无力的落在吕杰脚边,被吕杰直接一脚踢飞,还朝孙雷做了个鬼脸。

    孙刚喊了一句,“别闹了,你们对咱们的大球星尊重点。就大雷昨天那表现,比沙河高中那帮人就强太多了,大雷才是真正的专业足球运动员水平。”

    黄东在一旁慨叹,“是啊,我现在还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你们也知道,沙河那帮人去年给咱们踢成什么样,虽然平时口号喊得响,但我心里清楚咱们和人家的差距,咱就多一个大雷,居然就赢了。太神奇了!”

    吕杰鼓了鼓掌,大声说:“这话我不爱听,什么叫就多一个大雷,最后的绝杀球是谁打进的?请告诉我是谁?”

    黄东连忙转过头来,冲吕杰竖起了大拇指,“忘了忘了,还有一个大功臣,咱们还多了一个你,你也很重要。”

    吕杰趾高气扬的在寝室晃了几步,冲黄东挥挥手,“好啦东哥,一会该熄灯了。麻烦你回自己的寝室,你说你天天都来我们寝室,别忘了自己寝室的兄弟啦。”

    黄东有些难为情的说:“主要吧,我这人学不进去,我怕干扰同寝室的兄弟备考。”

    “你怕干扰他们?你不怕干扰我们呗,闹了半天是这样。”吕杰质问道

    “臭小子,你什么态度。”黄东冲过来,又是他拿手的勒脖子大法,俩人疯闹起来。

    熄灯之后,陈潇幽幽地问:“哎,你们说就大雷昨天那表现,就不能被挑走去职业队吗?”

    吕杰蹭的坐了起来,“太有可能了,沙河的教练好像就是咱滨城青年队的教练,他只要不是个瞎子,就能看出来大雷比他们队那些人强百倍。”

    孙雷有些不自信的问:“一场比赛而已,会有这么大效果吗?”

    几个兄弟七嘴八舌,话里话外都是孙雷这下肯定能鲤鱼跳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