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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尘王爷离宫了!”刚黄昏,碧玉慌慌张张地过来说了一句。
唐宓一愣:“发生什么事儿了?”
夜同尘要走她知道,可是为何这么突然?怎么来给她告个别的时间都没有?
芳华姑姑面沉如水,“碧玉,尘王爷既然离宫,想必以后也不会来了。往后这样的事,无需告诉娘娘了。”
芳华姑姑一直觉得夜同尘跟唐宓来往过多不合适,如今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唐宓自然是爱惜羽毛,离夜同尘远些才好。
碧玉被芳华姑姑一番教训,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看着唐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宓心里有些脾气,她们都知道,就瞒着她是吧?
她沉下脸喊了一声,“姑姑!夜七是我好友,如今他离宫,我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吗?姑姑对我好我知道,可是姑姑若想我如个提线木偶一般,那…”
芳华姑姑闻言大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老奴绝无此意!”
唐宓没搭理她,问碧玉:“他何时走的?”
“没多大一会儿,应该还没出宫门。”碧玉答道。
唐宓站起来,“备车,去宫门。”
芳华姑姑还在跪着,唐宓没理她,这会儿她也不敢再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唐宓带着碧玉走了。
芳华姑姑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左右尘王爷都要离宫了,自己还是少说一句,不要惹了娘娘厌弃才是。
唐宓带着碧玉往宫门赶奔,一句上唐宓不停地催,终于在最后一道宫门赶上了前面的马车。
“夜七,你等等!”眼看着夜同尘的马车就要出宫,唐宓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姿态,掀开轿子扬声喊了一句。
夜同尘狠狠一顿,听清是唐宓的声音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还把唐宓吓着了。
“你没摔着吧?”唐宓见他过来,问道。
夜同尘摇摇头,声音里有些激动,“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送你,你怎么突然要走?也不来与我说一声?”唐宓的语气里有些埋怨。
夜同尘默了默,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句:“唐宓,你相信我吗?”
唐宓先点点头,才问,“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夜同尘忽然叹了口气,“你信就行,等你回去,无论听到什么,都信我,别信别人,可好?”
唐宓听得更糊涂了,“到底是怎么了?”
夜同尘摇摇头,“你也别问了,反正我问心无愧,也不在乎别人的口舌,只怕别人说你。回宫之后要是有人敢在你面前说些什么,你只管拿出你太妃的架势来,要打要杀皆不妨事,知道么?”
“怎么了…”唐宓想问,夜同尘却打断了她。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犹豫:“能…抱一下吗?”
唐宓瞳孔一缩,他说什么?
唐宓还没反应过来,夜同尘已经张开双臂轻轻揽了她过去,一触即离,轻的仿佛那个拥抱根本不存在。
夜同尘的眼睛里闪过隐忍,然而却只能抱一抱了。
他把一个盒子塞给唐宓,“这个给你,我走了。”
唐宓一愣,就想起来了,“你等等,我也有东西给你。”
夜同尘顿住脚步,心一下下地敲击着胸腔,”什么?”
唐宓让碧玉把手里的东西给他,夜同尘打开看了一眼,是个漂亮的玉腰带。
他眼神闪了闪,合上了盒子。
唐宓道:“我想着你不缺什么,也没什么可送你的,在库房里找着了这个玉腰带,觉得合适你。”
夜同尘“嗯”了一声,“谢谢,我很喜欢。”
唐宓弯了弯眼睛,“那…我先回去了。”
夜同尘点点头,站着原地没动,看着唐宓上了马车,又从帘子里伸出半截胳膊来,朝他轻轻地挥了挥了手。
夜同尘手指摩挲着木盒子,心道丫头啊,你送我玉腰带,是要把我连人带心一起栓上么?
夜同尘坐上马车走了,刚才那个轻得仿佛无关风月的拥抱,除了守城的两个小兵,还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太妃,皇上在前面呢。”碧玉看着前面明黄色的轿辇,对里面的唐宓道。
唐宓让轿子停下,从轿子上下来,夜长安看到了,朝她走过来。
“长安,夜七他到底怎么?”唐宓的语气有些急。
夜长安愣了愣,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一副为夜同尘讨公道的态度了?
“皇叔没告诉你?”夜长安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是眼睛里,隐隐有些不高兴的神色。
唐宓摇摇头,“到底怎么了?”
一个两个都瞒着她,难不成夜七是杀人放火了不成?
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没有瞒着她的必要啊…
“皇叔他昨日傍晚跟南常在在御花园拉拉扯扯被人撞见了,总归是影响不好。”
虽然是宫闱丑事,一个是他皇叔,一个是他的后妃,夜长安同着唐宓讲起来,脸上却没有几分难堪。
然而唐宓听完直接摇头,“夜七他不是那样的人。”
夜长安笑了,“阿宓,或许我们并不了解皇叔。”
其实夜长安更想说的是,不要轻易信任夜同尘。可是看着唐宓坚定的神色,他说不出口。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干:“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皇叔不能再留在宫里,若不然对你的名声也有影响。”
夜同尘怕是也知道这一点儿,主动提出离开了。
唐宓垂了垂眼睛,“嗯”了一声:“没关系,只是离宫而已,又不是见不到了。”
可那神情,分明带着不舍与低落。
“阿宓,皇叔在你心里,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夜长安看着唐宓,语气中带着试探。
“他?挺好的一人,虽然偶尔不正经,但是对人还不错。”唐宓想了想,道。
夜长安追问,“没了?”
唐宓又想了想,“他会的东西不少。”
纸鸢,秋千索,烧瓷,酿酒,画画,木雕,他都会。
“没别的?”
“什么别的。”
“那就好。”夜长安轻声说了一句,唐宓没听清。
“说什么?”唐宓问。
夜长安摇摇头,“皇叔从前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会的自然也多。”
“哦。”唐宓没再说什么,跟夜长安说时候不早了,她该回去了。
夜长安也有别的事情,点点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