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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任是无情也动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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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宓回到月弥宫,小壹扶她坐下:“我去给娘娘倒茶,吃了鱼,应当渴了。”

    唐宓点点头,允了。

    小壹点头,却是出了门,朝着前面的人喊了一声:“王爷。”

    夜同尘站住:“怎么?”

    小壹问道:“以后真的不用?”

    夜同尘摇摇头:“不用,你以后只是她的丫鬟,做好本分即可。”

    小壹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唐宓笑着看向端着茶盘进来的小壹:“怎么这么久?”

    小壹有一瞬间觉得被她看穿了,她稳了稳心神,笑道:“上一壶凉了,重新添上的呢。”

    唐宓不再说话。

    第二日醒来,唐宓还有些怔愣,碧玉就过来,一脸纳罕地对她道:“娘娘,行宫南边着火了。”

    南边?唐宓心里一咯噔,莫名有种直觉,赶紧问了句:“南边儿哪里?”

    碧玉道:“溪边儿。”

    “没伤到人吧?”唐宓心道果然,八成是那堆火没灭干净。

    碧玉摇摇头:“没有,溪边儿潮湿,没有着起来。”

    唐宓松了一口气,半晌,才有些哭笑不得。

    夜同尘是变得正经了不少,可这做的事儿…

    唐宓坐起身子,对碧玉道:“出去走走吧。”

    趁着清晨凉爽,唐宓从月弥宫出来,走了一段路。

    不远处有个凉亭,唐宓带着碧玉往那边儿走去。

    碧玉扶着唐宓坐下,笑道:“还是行宫里好,比皇宫要凉快许多呢。”

    唐宓轻轻摇了摇团扇,一副娇俏的模样。碧玉看着,眼睛亮了亮,闪过一丝惊艳。

    她家娘娘这容貌啊,可真是招眼儿,就这么坐着,就仿佛九天的仙女落下凡间小憩一般。

    “这里没有皇宫四方的墙,风景都自由自在地生长。”唐宓笑着,四处打量着周围。

    身背后忽然传来几声笑,接着便是一个轻快的声音传来:“好一个自由自在!”

    唐宓一愣,扭头去往后看,只见一个年轻的公子,身穿宝蓝色的锦缎绸上衣,上面绣了几朵白玉兰,雪一样白的衬裤,脚踩着黑面白底金丝线绣的靴子。头上戴深蓝色文生公子巾,手里拿着紫檀木把儿的文人扇,却题了百蝶穿花的扇面儿。

    唐宓打了一眼,皱眉,这人打扮地真闹腾…

    这人朝她踱步而来,缓缓施了一礼,张口便是:“姑娘见解好不一般。”

    碧玉挡上前,瞪了他一眼:“公子无礼得很,这凉亭是我们先来的,公子不跟人打招呼便从身后过来,吓到人可怎么办?”

    这位“啪”地把扇子一合,“伶牙俐齿的小丫鬟,难不成这凉亭是你们家的产业,至于你们来,不许我来?”

    碧玉白了他一眼,这是皇家的产业,娘娘是皇太妃。是不是她们的不知道,反正不是你的。

    碧玉张口,正要说什么,唐宓出声制止了她:“碧玉,别与人争吵。”

    那公子还以为得了势,看向唐宓,笑道:“我原先只闻画中有仙姝,美貌惑人,今日见了姑娘,才知画中仙子,应有原型。”

    “大胆登徒子,口出狂言!”碧玉呵斥他。

    唐宓也皱了皱眉,严肃了语气,提醒道:“公子莫要言语轻佻,当心祸从口出。”

    那公子笑了笑,不知道是否是家里父辈给他的勇气,总之对上唐宓这样的权贵,怕是下错了棋。

    “姑娘此言差矣,我不过是见姑娘惊为天人,夸赞了几句,怎么就轻佻了呢?”

    他顿了顿,“若说轻佻,姑娘还未见过在下更轻佻的模样呢,凭什么就断言?”

    说着,那人竟然朝唐宓伸出手,唐宓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脚底一绊,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唐宓想要惊呼,声音止于唇齿,却感觉腰被一只手稳稳托住。

    唐宓猛地站直身子,扭头看去,才发现绷着脸站在她身后的夜同尘。

    “夜七…”唐宓明显地感觉到夜同尘身上的怒气。

    夜同尘伸手,擒住宝蓝色公子的手腕,“这只手?”

    言外之意,那只手碰她,那只手砍了。

    宝蓝色公子欺软怕硬的本性显露出来,缩了缩脖子:“你…你谁啊?”

    夜同尘掏出匕首,“先割你一个指头如何?”

    “夜七,”唐宓吓了一跳:“别冲动。”

    虽然他是王爷,可也不能这么嚣张,这人肯定是有身份的,贸然动手肯定会惹怒他的父辈,指不定是哪位大臣呢。

    唐宓一瞬间脑子里跳出许多,她拉着夜同尘,劝他冷静一点儿。

    “冷静?”夜同尘的目光凝在唐宓身上:“他碰到你哪儿了?”

    唐宓一愣,不明白夜同尘为何这样问,摇了摇头:“没有,没有碰到我。”

    “对,我没有碰到她呢。”被夜同尘捏住手腕的人见此,连忙嚷嚷道。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夜同尘冷笑:“怎么,还挺遗憾?”

    那人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垂落的手腕,断…断了?

    疼痛后知后觉,那人也不敢乱动,嗷嗷地痛呼起来。

    夜同尘松开他:“说吧,你爹是一等公还是二等伯,才养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范文韬总算知道害怕了,他能轻易把自己的手腕掰折了,岂会在乎他爹是一等公,还是二等伯?

    瞧这人满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只怕他是皇上的儿子也没用。

    “我…我…”范文韬我了半天,一句囫囵话也没说完整。

    夜同尘一脚踹了上去,“哑巴了?刚才怎么没见你少说?”

    范文韬闭眼,知道自己这算是完了,平日里仗着家里势力横行霸道惯了,如今踢到铁板,说不定还要牵连家族…

    这可是行宫啊,这位小姑娘不会是哪位嫔妃吧?实在看着也太小了,他一时糊涂。

    所以说,恶人都是怂人惯出来的,碰到个硬茬儿,就不行了。

    “家…家父定安伯。”范文韬战战兢兢,声音细弱蚊蝇。

    夜同尘一动眉梢:”原来是定安伯家的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本王倒是要去问问,令尊的家教是如何?”

    本王…当今就一个王爷,那个残暴不仁的夜同尘!

    妈的妈我的姥姥,他这是招惹了什么人,闯了什么弥天大祸啊?!

    范文韬这才感觉到绝望,一急之下竟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