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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营校场宽阔,比捕兽营大上数倍,几百骁骑将士正在校场之上奋勇操练,见得捕兽营将士入得营来,纷纷停下手中操练的兵刃,注目而视。
校场两边的兽厩之中,数百头闪雷兽被牢牢地禁制在铁笼之中不得动弹,数百铁笼连接着一根长而尖的漆黑铁旗杆,旗杆上镶嵌着数百颗闪雷兽角上剥落的魔晶,显然是用于在雷雨天气里储存雷电以供闪雷兽食用。
看这些闪雷兽的眼神之中,已没有了凶狠兽性,遍体鳞伤,眼神之中带着恐惧不安,蓝色鳞片也没有了野生状态时的晶莹光芒。
也只有在战时或操练之时,它们才能恢复自由。
“这些兽骑比起初驯化之时,实力至少下降了一半,洪福康只知以恐惧压制它们,却不懂驯化之后的培养顺服之法,不出三年,只怕要孱弱得连普通马匹都及不上,虚有其表。”
杜三在流云风身后小声解释着。
刚说完,远处传来一阵喝彩之声,只见校场之上,一名赤膊着精壮上身的年轻将军,手持一种奇特兵器,骑在一头蓝光湛湛的闪雷兽王之上,率领十几位精壮威勇的将士,与对面十几位闪雷骑兵对攻演练,演练广式是以兵器击打校场之中一颗上百斤重的铁球,以击中校场正中的那面巨大铜锣者为胜。
冲击打斗之中,电光闪烁,骑影飞驰,炫彩夺目,极具观赏性,却也极为凶险刺激,百斤重的铁球,稍有不慎,就会击得人仰兽翻。
杜三在流云风身后说:“那赤膊的就是洪福康了,这铁弹骑术也是由他想出的方法,用以训练骑兵的骑术和攻击力,一场对抗下来,往往要死伤数人,不过确实颇有成效,能在这样的对抗中坚持下来的,都是精兵猛将。”
就在这时,那年轻将军突然挥起一刀,将那颗上百斤重的铁球挑起,击中校场上一面铜锣,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然而力道不减,竟击倒了竖立的铜锣,朝流云风所在方向疾飞而来。
“大人小心!”
杜三惊呼一声,他知流云风修为不弱,但毕竟年轻,怎比得上日夜操练,臂力过人的洪福康,再加上骤然发难,防不胜防,这要是躲闪不及,只怕要被撞个人仰马翻。
铁球转眼已到了流云风眼前,杜三想也不想,从流云风身后冲了出来,挡在面前,哪怕以身作盾,也决不能让流云风出糗,输了气势。
铁球挟带着千斤之力撞向他的胸口,杜三深吸一口气,双手推向铁球,以他多年锻炼出来的臂力,阻挡这颗铁球虽有些勉强,但不至于受重伤。
正当他双手触及铁球时,身上突然多了一副透明的文气之凯,凭空增添了他的防御倍许有余,让他生出一种哪怕铁球再重百斤,也能轻松挡下的感觉。
心知这是流云风所施展的儒术,信心倍增,猛然一推,铁球反向飞了回去,击向洪福康。
洪福康座下闪雷兽高高跃起,四蹄踏在铁球之上,发力踩入地下,铁球在校场的沙石地上滑出一道深达数尺的深坑,才终于停下。
骑营将士无不发出一声喝彩。
洪福康望向流云风,哈哈一笑,“表弟,听说你前天刚到任上,我军务繁忙,有失远迎,恕罪。”
说话间,已率数十骑飞奔而至,转眼到了跟前,扫了捕兽营的几十个汉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显然对这些混吃等死的戴罪之徒焕然一新的面貌感到惊讶。
流云风安坐马背之上,淡淡说:“你我并无血缘,表兄弟这称谓可免了,洪福将军先兵后礼的下马威,本官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已伤筋动骨,贻笑全城了。”
他一开口便点破他与洪福康之间并无血缘,也是为了向这些捕兽营将士表明自己立场。
洪福康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嘴上却笑着:“身为流云家的子弟,区区一颗铁球,你若是接不下来,也没有资格大摇大摆走进我骁骑营,早在京城时,就有耳闻你是绣花枕头,今日一见,果然是金玉其外,长得跟天香阁的娘们似的,若是头上再戴朵花儿,连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身后众骑将纷纷大笑。
流云风不以为意,笑说:“我在京城倒是连你名字都不曾听人提起过。”
洪福康脸色微变,哈哈一笑:“不知你今日来我骁骑营有何事?莫非是为你身后这些戴罪之徒求情而来,要知道军法无情,他们私自将城防军的兽骑送你,已是罪上加罪,本将军不杀他们,已是仁慈,把闪雷兽还回骁骑营,也许本将军能看在你县令大人的面上饶他们一条狗命。”
此言一出,捕兽营的将士无不露出义愤填膺之色,咬牙握刀。
流云风问:“不知你按的是什么军法?”
“自然是我大周边防军法。”
“既然如此,那按边防军法有功必赏,有错必罚,戴罪者立功可免除罪责这一条,他们就已非罪人,还是有大功之人,何来罪上加罪一说?”
洪福康冷冷一笑:“捕兽营中都是触犯刑律充入军中之人,不曾上过战场,你说他们有功,有谁能证明!”
流云风从容一笑,环视周围后,用全骁骑营将士都能听到的洪亮声音说:
“捕兽营中虽都是戴罪之身,但上了战场,与你们一样,是同仇敌忾的手足兄弟,大周守疆勇士,你们顶头上司克扣他们军饷,抹杀他们的功绩也就罢了,若连你们也视若无睹,扭曲了是非,与魔族何异!人生在世,谁能无过,若有朝一日,你们也因犯错充入捕兽营中,奋勇搏杀以图赎罪,却遭此不公对待,你们可甘心!”
言语之中带着棒喝之威,让骁骑营中正在操练的将士无不微微一震,虽不至于军心动摇,但眼神之中,已生出沉思之色。
捕兽营的将士听到流云风这掷地有声的质问,无不感到扬眉吐气,自被入罪充军以来,还从未有人敢为他们仗义执言,一股自威自尊的士气在几十名将士之中弥漫,气势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