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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解!冲动了啊!”解蔷身后拽住她的那人说道。
解蔷一回头,看到拽住她的高个男人,稀奇道:“今天什么日子?你一个搞情报的都来了......”
被解蔷吓到的两个南旗禁军反应迅速,一骨碌地爬起身对他行礼:“丛统领。”
丛玉掌西旗,与其余保卫皇室为主要任务的三旗不同,西旗是干情报和暗杀的。平日里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组织,在校场这种地方见几乎看不到西旗的影子。
丛玉松开了桎梏解蔷的手,与她并排着往里走:“何必同小人计较,直接让魏承文来处理就行了。”
“不需要,一丘之貉。”解蔷嫌弃的弹了弹衣摆,讽刺一句,又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太子约的我,是要商议今年的秋围之事。”丛玉遥遥一指点将台上坐着聊天的两位道,“诶?魏承文也来了,你过去吗?”
魏承文今年掌南旗,南旗是秋围清场主力,自然要到场。
解蔷冷酷地说道:“不去。”
“你怎么和他过不去?”丛玉失笑发问。
这个禁军未解之谜一直存在,只不过两人这几年都没真正撕破脸过,也就没有人敢问,丛玉今天便顺势问了出来。
解蔷扭头不再看上点将台,怕辣眼睛:“他欠揍。”
丛玉无话可说,又问她:“你来这儿干嘛的?北旗禁军又不需要参与‘清场行动’。”
“无聊,来走走,看看他们的演武课。”解蔷指了指热热闹闹的演武场说,“我就不上去了啊。”
太子和魏承文坐在台上看着解蔷揍人,又看着丛玉劝架,最后看着丛玉拾阶而上,解蔷背道而行。
“坊间都传你被老解扇肿了脸,所以呢,那天你俩到底谁赢了?”看戏的太子偏头笑问魏承文。
魏承文眨了眨转动着脖子,浮夸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似掩饰般转了转手腕,气势很足:“自然是我。”
说着丛玉已经上来,三人打了个招呼,丛玉在太子另一侧坐下:“渠鞑已经混进来了,清场收获甚微。”
“渠鞑?狼子野心。”太子一听“渠鞑”二字,面覆寒霜。
“恩,早已路人皆知了。”丛玉继续说,“闫大人不日便能赶回京城,此事不可轻举妄动,听听他的意见。”
闫大人便是他们的直属上司,四旗禁军大统领,上一任西旗统领,闫亓。
魏承文细呷一口凉茶,云淡风轻地抛出一个他得到的消息:“那正好,邱老将军今年提前回京述职,明日三万白阆军也该到北旗营了。”
太子奇道:“早回了五个月?!舅舅每年都是算准了年关才到的。”
魏承文摇头,老将军今年过早回京,这不正常:“应该是特意回来的。”
丛玉瞥向魏承文,眨眨眼:“那可真巧......正好赶上他小外甥的婚事。”
空气中弥漫着一些不明不白,太子低咳:“......”
丛玉浅笑不语,听着魏承文尴尬地咳嗽两声,在那正儿八经地分析道:“邱老将军赶回来参加秋围是不可能的,魏某猜测——要么是针对你查到的那一路渠鞑人,要么是为了喬燧的龙泉军散部归属问题。”
这个传闻中靠嫡姐上位的年轻“外戚”刚接掌南旗一个月,丛玉头一回和他打交道。但不得不承认,这个魏承文确实有两把刷子,并非传闻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纨绔。
“不论是因为什么而回京,明天便知晓了。”太子说,“关于清场后的布防也要商议好,工部上交的今年围场地形图本宫来时已经看过了,也让人给四旗都送了副本过去,今晚劳烦二位好好琢磨了,这十年来朝中边关风雨不断,父皇积劳成疾,我们做臣子的,便是为他分忧。”
丛玉和魏承文一同起身行礼:“殿下说的是。”
太子也起身道:“北旗禁军这几年因出身问题,也遭了不少白眼,二位......不如寻个日子,化干戈为玉帛。”
魏承文拱手答应:“同为禁军,自当如手足。”
“恩,”太子见他觉悟还不错,赏识地点头,又说,“不过,这段时间就不要触她霉头了,本宫也知道,此事因康念而起,只不过她还在禁足,本宫就先代她给你赔个不是了......”
丛玉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吃上瓜,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魏承文忙道:“不敢,在下先走一步了。”
太子在魏承文转身之际又叫住他:“虽说不知道邱老将军千里迢迢赶回来所为何事,但是小安的婚事自然是瞒不住他的。”
魏承文苦笑,他知道太子指的是什么,这次邱老将军回京,他姐姐一箭双雕把明王康安算了进去的事,一定会传到他那里。
康安可是邱老将军的心头宝,外甥当亲子养的。即便是废了,搁老将军心头也能变废为宝。
魏承文笑嘻嘻:“邱家和魏家多年来势同水火,爆发是早晚的事。等到了那一日,还望殿下对魏某手下留情啊。”
太子摇头:“如你所说,同为四旗禁军,你我自然不该刀剑相向。”
突然一声爆呵如雷,在骑射场炸开。一时间,全场寂静,兵戈声消,只剩下解蔷的怒骂余音徘徊。
“你骑的是什么玩意儿?长虫都比你跑出的道道直!”
……
丛玉轻声叹道:“真真是……北旗之风啊。”
解蔷骂人,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新鲜。
训人的姿势一旦摆好了,就不会太快消停,这只是个开始。
正要二度拔腿离开的魏承文也忍不住留下来,品一品传说中传承了五朝的“北旗文化”。
又听解蔷继续说:“不是您的问题,是我北旗驯养的军马配不上您这样高贵的精英!”
“……”太子偏头问丛玉,“我记得禁军的军马是从贺兰带回来的,曾经叱咤风云的龙泉铁骑同源良马。”
丛玉啧啧道:“老解就是嘴太毒了。”
“不然怎么说是龚老爷子的亲传呢?”太子哭笑不得,“他们北旗就按这个挑选掌旗统领的吧!”
解蔷还在继续,她换了一个人骂:“你这是在射什么箭?你是在和娃娃玩丢手绢么?我就这么慢慢地伸手一捞,你箭就没了!下次,让这支王八犊子,飞、快、点。”
“校场不是军营,就可以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了吗?既然加入了训练,就给我狠狠地练,花拳绣腿的是要逗谁笑呢?”众人听着解蔷的教训,眼睁睁看着她往下一个摔跤演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