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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这下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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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气,康安想,等到他们大婚那天,解蔷一家也跟着地位大涨,封爵受赏,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女子真是用心险恶,虚伪至极。一边营造着自己靠实力爬上高处的铁血娘子军形象让人吹捧,一边装作心有不甘地踩着自己上位,好处占尽,还要想着把自己踩在脚下——

    他康安也不是面团捏的,如今受的气,往日必将加倍奉还!

    阿言盯着康安微曲的膝盖,想碰又不敢碰,只能在一旁抽泣着安慰道:“王爷您不可以这么说自己,您可以的,您一定行的!”

    康安的裤子被剪开,解蔷看着那已经肿了一圈的膝盖就像自己如今的官运一样——大红大紫。

    “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康安不想让站在对立面的解蔷看自己又丑又残缺的腿,谁知道她看了之后,又会用什么恶毒的语言抨击自己,于是也恶言恶语地赶人,“阿言,送解统领出去。”

    解蔷还能听不出他的意思,怎么,这小王爷不是挺傲的么,现在自卑什么有什么意思。想归想,但安慰的话是不可能说出口的,说出口的都不会是什么好话:“明王殿下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着在下,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肿大的膝盖就像去年太后过寿见到的寿桃一样大,一锅四个的那种。这寿桃膝盖的主人嘴上说的话却没有他的身体可怜,十分冷酷无情地说:“本王准许你感谢了么,刚才不感谢,现在本王不接受了。”

    “你这破腿要是有你这破嘴一半好动,也不至于住在闺房躺个六七年了。”解蔷纵横北旗近十年,也是个能出书的嘴巴,怎么扎人心怎么来。

    康安忍无可忍,解蔷在他心里的好形象都没了,于是烦躁地挥退赵御医,还把腿上的针给拔了丢到地上:“本王不治了!都给本王退开!不许围在这里!”

    “王爷!”阿言要抓住康安的袖子,却被康安打开,御医被赶到边上,手误无措地望着发病的明王,不敢上前,也不敢真的退下。

    康安发狂多在回京第一二年,新的环境让他深感不安,情绪很失控。他动起手来自残,阿谨和阿言也按不住他,王府里的守卫也不敢轻易冒犯,赵御医只能绞着手指等他自己停下来。

    这两年,明王殿下越发安静,喝茶看书练练武,而他手底下的人都快把他的性子摸透了,就连康安想蛮不讲理地发泄一回,还得让人处处盯了小半年,才把偷溜出府的两个书童逮住。

    除此之外,王府一派岁月静好,安宁的让众人心慌。

    “这......”赵御医看着脚边的银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看向康安身后的解蔷身上,似乎在由她决定。

    解蔷还被康安吓了一跳,但想着他心虽然坏了,但腿还是要看的,自己的心是好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由着他这样闹下去,还能衬托出她的大度来,甚好。

    解蔷伸出手,复又蹲下,一手抵住康安的背,一手环绕过他身前,环住他的两个肩膀,用力控制住康安挣扎的上身,随后擦着康安耳边,镇定地对赵御医说:“别理他,继续你的。”

    有解蔷这句话,赵御医便稳住了心态,点点头,继续扎针。

    “解蔷!警告你,放开。”康安甩头,他被解蔷说话喷出的气吹得耳朵痒,心里亦是羞愤,这女人占他便宜!

    于是他越挣扎,解蔷越使劲。

    阿言虽然对解蔷有意见,但现在也只能干看着,哭着自怨自艾:“阿谨不在,我都不能照顾好您......呜呜呜......”

    哭什么?刚还夸你好的!这么不经夸!康安怒瞪阿言,只是阿言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看不到康安的眼色。

    解蔷按着试图挣扎的康安,有些嘲讽又带着强势的语气说:“莫要讳疾忌医啊,明王殿下劝人不如劝己。”

    赵御医手上稳稳地扎针,心里慌乱的好似刚跑过一群野马,这位解统领也真是的,劝人的话都不能好好的说,还这么扎人,难怪二十五的年纪还无人敢明着面儿打她的注意,这刀子嘴谁受得了啊。

    “滚开,别当本王是个摆设,明王府真要与你计较,也只有你负荆请罪,跪在本王面前求饶的份。”扎针渐渐地见效果了,康安很久没有感受过腿疼的滋味了,腿病连带着心病。

    属于康安的噩梦才刚刚过去,攒了几年的委屈感终于又一次失控,情绪饱满的泪水泄洪一样流淌过大半张充血通红的脸,疼痛被放大,他咬牙忍痛还不屈服地叫嚣着,虽然没有半点威慑力,却有着另一种怪异的倔强。

    吵死了,解蔷向来心狠手辣,一个手刀劈向康安后颈,一劳永逸。

    “你干什么了?”阿言摇晃着康安,冲解蔷大吼大叫。

    解蔷起身拍拍手,对赵御医说:“这下清净了,你好好治。”

    治个腿就这么闹,哔哔叭叭跟过节一样。

    赵御医心比初诊明王还要累:......希望二位成亲后,可以换一个御医来顶替他。

    解蔷耳朵清净了,满意地抱着刀,手指点了点刀背。

    正说着,丛玉找上门来:“老解!诶,明王殿下还好吗?”

    解蔷把丛玉带到帐外:“腿伤了,赵御医治得挺好的。找我?”

    “对,走吧。”丛玉带她往主帐走去,“皇上召见了。”

    帐外中山营的禁军们都在互相包扎,一旁,白阆军倒是赔进去了几条命,气氛很不好。大家的心情都不大明朗,情绪都提不起来,只是默默记恨。

    都是年少参军的老人了,签过生死状的,没有哪个怕死过,陡然失去朝夕相处的同袍,何尝不是反馈在生者生命里的一次生死撕裂。

    “这次吧,伤亡不算大了。”丛玉安慰解蔷道,“还都是明王殿下预判的功劳,你可别小看了殿下。”

    “我有吗?”解蔷有些心虚地瞥了丛玉一眼。

    看着丛玉眼珠一转,对视上:“怎么?你把你未婚夫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