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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挑选了好几日,也只是得了两三个衬手的而已,这柜上的人物还是不够的。
又过了好几日倒是有个外乡的女子找上门来想做这个活,说是叫作玉兰的,看年纪象是有个十五六岁,看上去倒是也清爽干净,一问却不是京城人氏,是外地来寻亲的,如今在姑妈家住着,姑妈家还有两个表哥都各自娶了妻,自己老是在家里待着吃闲饭,怕是两位嫂子心里不高兴,便自己出来找个活计做。平日里离家远,住在柜上连着看个门也是可以的。
掌柜的本听着她是外乡的人士不想用她,可是看着她是一个清清爽爽的女子,干活也麻利,便打算留下来先试试,不妨这一试便是试出个人品来了,这个小姑娘干活也利索,做事也麻利,学东西也快得很,平日里话不多,办事却是极为得体,掌柜的便一心想要留了她来。
忙忙碌碌的一个月人员总算是定了,其中就数这个叫作玉兰的最为得力,掌柜的也最看重她,时不时的还叫她多做一些活计,帮着看一看别的新来的女孩子们,这一个小小的波澜倒算是过去了。
芳官病了这一场,人又瘦了不少。
明官把他这心事看得透透的,却也只能私下里劝他。
芳官偏是个小心眼儿的,反复的只问明官一句:“那一日你去了她府上,说我病了,她也不理吗?”
明官只得叹气:“我说芳官,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有的话别人的不可说,我这个当师哥的须得说了你。你这份心思,横竖我是已经看懂了,你这空有个俊俏的样貌,骨子里还是有份男子的心肠,你对她这份情谊我是懂的,可是她哪怕是懂了,她敢领吗?”
芳官不说话,拿着个帕子又掩着口咳嗽。
明官叹了口气:“咱且不说人家的身份,世子正妃,如今又得了身子……”
“她那个身子她……”芳官把话说了一半,到底是不敢说下去,又憋着气哼了几声“她在那个府里过得怎么样?我心心眼眼地看着。二世子是个好人,也是个重情义的,可是这骨子里只爱着侧妃一个。她这天天表面不露声色,暗地里,这颗心哪一时不是在火上煎熬着?我便看着她这般熬着也是心痛,可是如今我这颗心也为她煎熬上了,她又何曾顾过我一下呢?”
明官苦笑:“她便为你顾一下又能如何?芳官,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此一时别说她舍不得与二世子和离,哪怕她真的狠心抛了那份富贵与他和离了,她也是永定侯府的嫡女,可是你……到底是个戏子啊……”
这话说得伤人彻骨,却偏偏是实情。
芳官苦着脸呆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是啊,我本是个戏子,到她的府里,与她会了这一场,原来也只是一场梦罢了,是我想得太多,太贪心。”
“唉,这就对了。”明官拍着芳官的大腿道“此一时你把这一节忍着痛想通了就好了。你且再红也只是个角儿,人家却是实打实的贵人,此一时我们只能把我们这戏给唱好了,把这生意也给做好了,实打实地过日子这才算是正经。”
芳官苦笑了几声,由明官扶着手出了门,勉强觉得这心里算是松快了一点,只是对春娥的那份心意还是放不下,呆了半晌便去教几个徒弟唱戏去了。
明官看他愿意出门了,心里也就放下了一些。梨园子里的戏照样还是好的,生意也照样还是忙的。有个事情岔着,芳官的身子也算是一日比一日里好起来了。
永定侯夫人自打知道自己的女儿有了身子那补品就不停地往靖王府里送,但凡是送来了东西,春娥无一例外都叫送到若夕那里一份,自己再留上一份。
这般通情达礼,却是叫元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私下里和若夕聊起来,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若夕感觉他这个心情好笑,故意去打趣他:“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不也是你的?你若过意不去了,多去陪陪她呗。”
元泓苦笑:“我这一去她屋里就尴尬,私下里真盼着她那孩子不是我的才好。”
“呸呸呸。”若夕连声啐他“胡扯什么混话?叫外人听见了还不污了姐姐的名声?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元泓捉了她的手:“难得她与你相处得这么好,越是这样,我越是学得对不住她了。可是你说叫我多去陪她,我也做不到,这男女之情未到,独处一室都是不自在的。”
若夕又怪他:“照你这么说,若是将来姐姐的孩子出生了,你总不能不到人家那房里去看一眼。”
元泓便捉了若夕的手:“我定然会去看的,可是……若夕,有的时侯真的很为难。”
若夕赶快按了他的嘴唇:“泓郎,你这番心意我怎么能不知道。这些话你放在肚子里便好,何必要说出来,将来这孩子出来了,你照样是要把面上的事情给做好的。至于私下里你我二人心里全都是明白的。”
两个人相望无语,若夕转手拿了一套套的小衣服小鞋子给无泓看,说是一样都做了两套,将来两个孩子一人一套。
元泓看着那些小衣服小鞋子,渐渐展开了眉头。
两口子断然没有想到止在房里这几句话全都落在了春娥贴身丫环翠云的耳朵里,那一天本是永定侯府里特地送了些上等的血燕来。若说往常这血燕也是寻常物,只是今年因为海上风大这血燕却是分外地不好得了。永定侯夫人这是托着宫里惠太妃的福这才取了几盏上好的,巴巴的叫给春娥送来。
春娥就叫打发了翠云叫送过来一半。
翠云进园子里的时侯,刚好那一帮下人都不在,原本要径自送到屋里去的,不妨走到窗子下面就听了这些话。
翠云有些吃心,将那血燕托着交由一个嬷嬷代为送进去,转眼就进了春娥的房。
“小姐您倒是个心肠好的,象血燕红参千年何首乌这般难得的物件得了哪一件不是往她屋子里送。她如今背着世子妃您倒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她还是个人吗?”翠云想起来每天送到偏苑里的那些好东西来,还是心痛得不轻。
春娥奉了杯参茶到口边,淡然问道:“她那原话可是怎么说的?”
翠云翻着眼睛想了想:“原话我倒是记不了个全部,只记得侧妃跟二世子说了:这孩子生出来定然会是不一样的,叫二世子存着个心眼儿,该是偏哪一个向哪一个的,自己心里存个数可别说出来,他们两个人心里有数就好了。”
李春娥垂了垂眸:“这个话只有你一个人听着了吗?”
翠云道:“是,当时那院子里没有外人。”
李春娥将杯子放下,拿起着团扇对着日头影子比量:“单你一个人听见可不成,这个话最少得有两三个人听见,光咱们几个人知道还不行,王妃和奇嬷嬷那里,也得带过去几句……这样才好。”
翠云眨了眨眼睛就会了意:“小姐,我明白了。”
但凡好话好事是不出门的,却是这闲言碎语传得最快。王妃听了这个梗心里立马就起了火,暗地里跟奇嬷嬷说:“我往常里学得这个若夕也象是个识大体的,如今有了身子怎么反倒不懂事起来了?这有的话可以说,有的话也是可以说的吗?还不是仗着泓儿宠她?这才得了身子几天啊?就开始调唆相公了?”
奇嬷嬷也在一旁叹气:“我初时听得这话的时侯,也吃了一惊叫,这侧妃往常可不是这么不稳当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妃就叹了口气:“女人们啊在不得孩子的时侯,这一碗水还是能端平的,可是一旦得了孩子,那个心不知不觉的也就偏了。这本是人之常情,可是这个话不能说给自己家的相公听,对于泓儿来说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这一话说出来不就是怂恿着自己家的男人偏着她的,冷着人家的吗?人家说到底也是正妻,人家的孩子也是嫡子,她再受宠爱,这孩子的身份也是与人家不能比的。这个道理难道她都不懂?”
奇嬷嬷不敢答话。
王妃歇了口气,道:“如今她有着身子也不敢生气,我们权且把这个事儿压一压,可是往后你我二人心里都得存个数,将来只要这孩子一出生,这嫡庶就得先给分清了,万不能叫一开始就乱了规矩。”
奇嬷嬷连声称是,主仆二人又闲话了半晌,一味地觉着若夕恃宠而骄,不如春娥宽厚。
翠云眼看这话柄在王府里面传了个遍,还是得不够劲,又把风儿传到了永定侯府里。
永定侯夫人向来是听风就是雨的,暗地里也说这个若夕不知道好歹,就连春娥的小妹妹娇娥连带着宫里的惠太妃都知道二世子家的那个贵妾是个爱调事儿的了。
这边风言风语已经传了一阵,偏偏若夕是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一来她这忙着给自己和春娥肚子里的孩子赶着小孩子的衣服,二来这店里人手不足,隔三岔五的也叫琐儿把店里的帐报给她听,有些事儿也多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