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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成渝跟着影儿走了几分钟,渐渐看见了亮光。耳边有似蚊蝇般的声音,走进亮光中,叶成渝猛然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另一个世界,透明的细丝交错纵横,不时有滑轮带着竹筒从屋顶滑到底下的木筐里,木筐中的竹筒满了后,立刻有人拿走换上新的筐子。有专门的人拆开竹筒,将其中的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好。
成堆的书籍摆在书架上,他好像还能闻见油墨的香气。
“这……这是?”叶成渝看些这个井然有序的东西,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藏着这个世上所有人的秘密,包括你们叶家。想看吗?”一只手拦下了新送下来的竹筒,将它从滑轮上拽了下来,打开问道。
“小姐。”影儿问好后自觉退了出去。月姑娘看完后将手里的纸条放在蜡烛上,烛火舔舐着文字,很快变成灰烬。
“姑……小姐。”叶成渝稍稍欠身问,“这是?”
“这才是真正的醉梦阁。”月姑娘说道。
真正的醉梦阁,叶成渝看着周围的竹筒和书籍,心中震惊的无以言表。世上所有人的秘密,这该是世人都好奇且畏惧的东西。
“小到这个青楼,鸳鸯帐暖,枕边香风,大到世间各地,奇闻轶事,坊间笑谈,各行各业都有我醉梦阁的人。醉梦阁做的从来就不是杀人的买卖,而是情报的买卖,杀人只是副业。”月姑娘的手在木筐中划了划,淡淡的说道。
这一只只竹筒,代表的便是一个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叶成渝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他想起许怀信曾说醉梦阁是天下第一情报组织,当时自己居然没在意。难怪真正知道醉梦阁底细的,都害怕这个势力。杀人不可怕,诛心才可怕。
“想知道你们叶家的秘密吗?”月姑娘随手拿下来一本书,笑吟吟的问道。
叶成渝刚想顺势点头,猛地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不了。”
人生数十载,谁能说自己无愧于心,谁能保证自己没做过什么不能让旁人知晓的事?
那不是他该知道的事,他不确定要是知道了里面的事,自己还能不能如旧面对叶家。
月姑娘有些意外,放下来书籍,笑道:“鲜有人能压得住自己的好奇,公子是第一个说不的人。此地书籍,公子可随意翻阅,只是看了就会有代价,公子自己能承受便好。”
她的食指放在红唇上,轻声说道:“公子切记,这里的事,永远是秘密,不可对第二个人提起。若是让我知道公子将这里的事泄露给了别的什么人,公子当知,死将是你的奢望。”
“是。”叶成渝看着空中不停传下来的竹筒,大着胆子问,“小姐的呢?这里面,可也有小姐的秘密?”
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在这里。”
看来是没有了,谁会将自己的秘密写下来呢。
“小姐放心将这些事告诉我?”叶成渝问道。自己不过同她刚认识,她便将这么重要的地方告诉了自己,还允许自己随时进来,实在不合常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想让人为你卖命,只用银钱是买不来的。”月姑娘笑了笑,“怕公子太闲,每天没事的时候帮着阿三擦个桌子拖个地,再有时间,便可来此处。”
“不是说的让我当侍卫吗?”怎么还要擦桌拖地?
“公子觉得谁想不开来我这送死?十天半个月碰不上一个,公子守着也无用。即使有个想不开的,从他进来到近我的身,公子总有时间赶过来。银子要花的值,费心劳力的换回来个木头摆着看吗?”
叶成渝噎住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为什么总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
阿三发现自从叶成渝来了之后,自己要干的活计就少多了。虽然月姑娘只说让他帮忙搭个手,但他自从熟悉了工作之后,干的比自己还快,导致了这些活计让叶成渝抢去了一大半,自己反倒才是那个帮忙的。
不过这样正好帮了自己的大忙,阿三拿着茶壶,给月姑娘斟了半杯茶。月姑娘倚在软榻上,打趣道:“你最近是在我这越待越久了,可不要欺负新来的。”
“没有,是我抢不过他。”阿三回答到。确实是抢不过。
“我记得他好像把佩剑输给我了,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断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不过我的侍卫,也不能没有武器,便将那把剑拿给他用吧。”月姑娘指了指挂在柜子上的出云剑说道。
“那不是您的随身佩剑吗?”
“我并非主修剑道,随便什么剑,在我手里都差不多。师傅曾说,让我将这剑,交给个能担得起的人,便让他试试看吧。”她无所谓的说,“一会你去拿给他吧。”
“是。”阿三说道,余光一直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听说,许怀信还上书参了丞相大人。”
月姑娘拿茶杯的手滞了一下,轻笑道:“看来许大人还是没听我的劝。结果呢?”
“圣上不悦。”
“意料之中的事,丞相没反将一军,已是手下留情了。对了,清溪镇的事怎么样了?”她似是随口问道。
“一场暴雨,解救了当地的百姓。不过,听说那观音庙冲塌了,连带着那尊观音像也冲烂了。”阿三说道。本就是镀金泥身,大水一冲,全散了架,顺着水冲进土里,找也找不全了。
“那个老伯呢?”
“已经有人去照拂了,必保安度余生。”
“那便好,此事,便就此了结吧。”她放下茶杯,说道。
“只是小姐,属下还有一事不明。”阿三将一直想不明白的事问了出来,“师爷和活菩萨,他们二人,到底是谁先找的谁,谁说了慌?”
看似不起眼的细节,才是整件事的关键。若是没有这个人在中间牵线搭桥,他们两个人根本碰不到一起,就更不用说之后的一系列事了。
月姑娘笑了声:“都没说谎。是有人在外做了个局,请他们进去而已。”
“做局?”
“谁将我们引过去的,便是谁的局了。”
将他们引过去?这竟也是刻意为之?阿三大惊:“叶公子?”
月姑娘摇了摇头:“他也不过是盘中棋子罢了。是谁让那妇人和叶公子恰好相遇,是谁引到着叶公子找来此处,又是谁如此了解我,知道我必然会接这个单子?”
阿三皱眉,响了半晌,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来是谁。
“还记得原本的钦差大臣,定的是谁吗?”月姑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