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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营帐洒在苏曼的脸上,苏曼慵懒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金莲打了水走进苏曼的营帐,轻声道:“公主,起床了,可汗要你一同前去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这四个字立刻将苏曼从睡梦中拉回现实,只有解除了婚约,苏曼才能恢复自由,才能去寻找张天哲。
片刻之后,苏曼已穿戴整齐,水灵灵的大眼睛再配上这美丽特别的长袍,精致小巧的头饰,笑起来便胜过这草原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和硕特可汗仅带着苏曼,大王子和几个驾着马车的亲卫,马车上绑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一行人驶向戎辂部落。
“只带这几个人?”鸿德格担忧道:“若是肖德可汗与我们反目,可如何全身而退?”
可汗自信的说道:“不会!他还不敢!”可汗知道如今戎辂部落与洙珠族实力悬殊,绝不会为了一桩婚事与洙珠族正面交锋。
眼下已是到达了戎辂部落的领域,前方百米处出来迎接的正是肖德可汗的大王子肖德·术仑。走近了,苏曼才看清这个本应嫁的男人的模样,也不说是奇怪,也不说是不俊,只是骨子里就透着一股阴狠,直视久了,毛骨悚然,即使他面带微笑。
肖德可汗已在营帐内摆好酒宴,见和硕特可汗带的箱子分外眼熟,笑意盈盈地问道:“和硕特可汗,这是何意啊?”
“这确实有些难为情!”和硕特可汗眉头紧皱,难以启齿,思绪良久终于还是咬着牙说道:“小女苏曼与术仑王子的婚事可否作罢?我这个女儿从小没有额吉,被我宠上了天,不愿早早嫁人竟然任性到投了湖。如今捡回一条性命,我也不敢再逼迫于她。”和硕特可汗摇头叹息接着说道:“万般无奈,才厚着脸皮带着她前来谢罪。术仑王子的礼物如数奉还,另外还带来了一些洙珠族的珍贵物质,还请肖德可汗与术仑王子能够谅解!”
肖德可汗搀扶和硕特可汗入座,哈哈大笑道:“和硕特可汗严重了!”肖德可汗快步走到苏曼面前,关心道:“洙珠公主现在可安好?”
“多谢可汗关心,一切安好。”苏曼恭敬地回答道。
“多么美丽的公主啊!”肖德可汗上下打量着苏曼感慨道:“不做我的儿媳,可真是我的损失啊!”
“父汗放心,如今公主不愿嫁我,定是仑儿不够好,只要仑儿努力,终有一天,公主定会心甘情愿嫁给仑儿!”肖德·术仑说得轻描淡写,脸上毫无怒色。
“这......”和硕特可汗不敢相信,婚约竟然解除的如此轻易。长眉一挑举起酒杯敬向肖德可汗:“肖德可汗与术仑王子如此大度,让我汗颜,都是小女任性......”
还未等和硕特可汗说完,肖德可汗便打断道:“这门亲事可毁,但两部族和亲不可废!”
“这是何意?”和硕特可汗放下手中的酒杯疑惑道。
“日前,我的三公主哈斯珠拉曾在洙珠族见过鸿德格王子,回来后便是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然仪表不凡,所以......哈哈!”肖德可汗不再说话,他已将语意传递给了和硕特可汗。
“真不要脸,儿子娶别人家女儿不成,又要把女儿嫁过去!”鸿德格小声嘀咕道。
“哥!”苏曼给鸿德格使了个眼色,生怕传到肖德可汗耳朵里。她看得出哥哥并不喜欢哈斯珠拉公主,心想“”虽然与哈斯珠拉公主素未蒙面,但看这王子就不像好人,公主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鸿德格,你意下如何?”和硕特可汗将难题丢给了鸿德格。
“回父汗,哈斯珠拉公主,高贵美丽,聪慧过人,儿子实在......”
肖德可汗听出鸿德格有拒绝之意,瞬间脸色大变。
苏曼见状打断鸿德格的话说道:“哈斯珠拉公主确实完美,但哥哥也不必妄自菲薄,虽然哥哥你脾气不好,动起手来不分男女,不爱洗澡,夜里梦游,坏毛病一大堆,但也许哈斯珠拉公主并不介意,反而可以接受你的这些毛病呢。”
“你......!”鸿德格气的面目铁青,不知说什么,也不知苏曼想要做什么,索性任其胡说。
苏曼见肖德可汗一脸吃惊相,半信半疑,接着说道:“肖德可汗,我揭我家哥哥的短,可全是为了你的宝贝女儿,您一定将哈斯珠拉公主视为掌上明珠,百般疼爱,万般怜惜,所以您也不想让公主落得我这个跳湖的下场吧?”苏曼察觉到肖德·术仑有些气恼,忙改口道:“当然,我只是不想嫁人,并不是术仑王子不好!但令公主就不同了,若她日后可以接受哥哥的毛病也就罢了,若无法忍受,可如何是好?成了亲,想反悔就难了,恐怕只有投湖一条路可走!”
“这......那如何是好?”肖德可汗听得认真:“她现在吵着非鸿德格王子不嫁啊!”
“所以,我建议让哈斯珠拉公主与我哥哥相处一段时间,如果当真郎情妾意便是一桩美满姻缘。若是公主不满意,那便作罢,也不会伤了我们两族和气,您看好不好?”苏曼瞪大了眼睛,满怀期待等着肖德可汗的回应。
“胡闹!”和硕特可汗见肖德可汗久久没有说话,故作怒态训斥道:“婚姻大事,岂由你儿戏般对待!”
“不不不!”肖德可汗回过神说道:“我觉得洙珠公主说的很有道理,就这么办!”肖德可汗仰天大笑道:“你这公主有趣,见解独到,甚得我心!”
和硕特可汗见肖德可汗笑的如此开心,也松了口气,了了件心事,与其对饮数杯,闲话家常。一炷香后,一行人便起身离开了。
刚一出戎辂部落的领地,鸿德格便迫不及待地质问苏曼:“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那哈斯珠拉公主傲慢无理,手段狠毒,像极了她这哥哥,就算相处十年,我也不会喜欢上她!”
“我当然知道哥哥不会喜欢她!”
“那你还?”鸿德格那英俊的脸庞气的险些变形。
“我们已经毁了一桩亲,若是再毁第二桩,就算戎辂部落实力不如我们,肖德可汗也定会碍于颜面与我们兵戎相见,即便我们取得胜利,可难保族人不会流血流泪!”
“不错,苏曼分析的正是我所考虑之处,怎可为一己之私陷民族而不顾?”和硕特可汗说道:“所以我没打算推掉这门婚事!当时让你来回答,就是想看看你会如何处理!”
“是,那就牺牲我的幸福?妹妹嫁不得,我就娶得?”鸿德格言语间透出对和硕特可汗的不满。
“你是男子,你妹妹是女人,怎可相提并论?”和硕特可汗异常气愤:“你怎会如此不明事理?”
“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苏曼觉察气氛不对,中断了他们的争论,嗲声嗲气地说道:“哥哥,我当然不会让哥哥牺牲自己的幸福。我这是缓兵之计,若是哥哥能在与哈斯珠拉公主相处的时日里,让公主对哥哥深恶痛绝,那么悔婚的人自然不是哥哥,戎辂部落也不会有理由与我们兵戎相见!”
鸿德格终于明白了苏曼的良苦用心:“妙呀!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计较你败坏我名声的事啦!我就要成为你口中的人!”
“那恐怕,日后也再无女子愿做我的大儿媳啦!”和硕特可汗一改怒色,打趣道。
苏曼想到刚刚随口将哥哥说的一文不值,更是乐不思蜀。
“看来洙珠湖给我还了一个诡计多端的女儿!”和硕特可汗开怀大笑道。
“阿爸!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苏曼气呼呼地说道:“那是足智多谋的女儿!”
“是是是,足智多谋,足智多谋!是阿爸胡乱用词,该罚!”和硕特可汗眼眯成一条缝,轻轻拍打着嘴巴,完全不像一个草原霸者,这一刻他只是一个父亲。
三人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草原,一片祥和,不知有多久没见过和硕特可汗与鸿德格王子如此和谐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