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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草原的婚恋习俗,一向是金秋八月开始谈婚论嫁,待一切尘埃落定,冬日里才举行成亲仪式。
在这酷暑时节成婚还是史上头一回。
再过三日,苏曼就要嫁给肖德·术仑王子了。
此时的洙珠族本该张灯结彩,全族上下欢呼雀跃。可事实却截然相反。
和硕特可汗的营帐前堆满了哈达、奶酒和羊五叉、全羊等数不清的术仑王子的下定。纹丝不动的,不知摆放了多久。
婚礼的装饰物也是屈指可数,堂堂公主的出嫁,竟然只有个别营帐挂有,显得也太不隆重了些,显然这是苏曼的主意。可依苏曼的个性,若不是愿意嫁给德·术仑,谁又能逼她?
和硕特可汗的营帐中挤满了人,可安静的仿佛针掉落在地上也能听的清楚。看像人群的中心,和硕特可汗正躺在榻上,唇色泛黑,星眼微闭,人也消瘦了不少,想说着什么话也说不清楚。
九个王子与苏曼围在床边,不时滑落几滴泪珠。娜丽娜怀里抱着小王子和硕特·泰安,站在远处,生怕儿子偶尔的哭声惊扰了和硕特可汗。
“父汗定是反对这门婚事!就算父汗说不清楚,哥哥们心里也明白。”鸿德格突然起身,略带怒色。
和硕特可汗眨了眨眼,仿佛在回应鸿德格的话。
“哥哥,我已经决定了。”苏曼淡然道。
除了苏曼,全族上下皆不赞成苏曼嫁给肖德·术仑。苏曼想要嫁给肖德·术仑的真正原因,自然也不是因为爱情。
小王子和硕特·泰安的足月仪式过了不久,和硕特可汗便倒在了床榻之上。洙巫女曾言,和硕特可汗中了一种慢性剧毒,此刻毒已深入,而能解此毒的重要药材则是七十年一开的青毒花,此花虽然剧毒,可用法用量若是恰到好处却也可攻数种奇难之毒,而和硕特可汗所中之毒便是其中一种。更巧的是这数十年一遇的青毒花,戎辂部落恰有一朵。而唯一的条件便是迎娶苏曼。
这样的巧合让洙珠族不得不怀疑是肖德·术仑在小王子和硕特·泰安的足月仪式上给和硕特可汗下了毒。这种慢性毒药可以在血液中生长繁殖,再过一个月,和硕特可汗便会全身枯竭而亡。
九个王子主张向戎辂部落宣战,抢夺青毒花。但苏曼认为一个月的时间很难取胜,不如下嫁来的稳妥,她不愿拿和硕特可汗的性命冒险,毕竟和硕特可汗给了她此生未曾感受过的父爱。她选择委屈自己,答应了肖德·术仑的条件。
“都怪我,我没有及早发现父汗的异常,也没有找到肖德·术仑下毒的证据!”希利德格一拳打向木板,吓得九王子孟和那木尔为之一振。
“二哥,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发现,这都是术仑那个坏东西搞的鬼!”八王子恩和金说道。
“我们还是出去说吧。”鸿德格看着几个弟弟都愤恨不满,实在不想再加深和硕特可汗的病情。
一行人先后出了营帐,娜丽娜这才抱着小王子走到苏曼身旁,一边轻轻拍着泰安,一边柔声说道:“你真的不考虑了吗?你几位哥哥说的不无道理,就算你嫁给肖德·术仑救活了父汗,父汗也不愿这样活着见你被肖德·术仑折磨,他若能真心待你,我们便不会多说什么,可他是怎样的人,你我心知肚明......”
“嫂嫂,我知道,我都知道,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阿爸就这么走了,我也做不到!”苏曼笑道:“大不了,救了阿爸,日后哥哥们再将我抢回来!”
“你说的轻巧!”四王子忠南乐看穿了苏曼的心思,她不过是想让哥哥们安心,说着不可能的胡话。
“有人来了。”七王子巴哈的眼神一向最好,大伙冲着巴哈看向的方向眺望了好久,才看到两个人影,骑马奔向这里。
“是戎辂部落那边的人吗?我去宰了他们!”六王子白音提布咬着牙拔出腰间的弯刀,说着就要冲上前去。
“不是他们,这是汉人装扮!”巴哈一把拦住了白音提布。
此时的苏曼眼中带着光,久违的笑容挂在了脸上:“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