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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嬷嬷第一次被永娘这样忤逆,怒不可遏,扬起手掌,就要打下去,可还未落下,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门后走出一脸平静的乾冀。
栾嬷嬷愣了愣,那巴掌在空中停留了一阵,终究还是颓丧地放了下来。
永娘于是也不服气地扬起了头,挺了挺胸。
“永娘,进去伺候夫人更衣吧。”乾冀对永娘道。
永娘于是轻快地答应了一声,忙不得地跑进了屋里。她高兴,是因为在这样一个场合二殿下却并没有因为她顶撞栾嬷嬷而责备她,甚至给了她一个抽身的机会。
顾丹云看见永娘兴高采烈地跑进来,多少也知道她的心思。
“栾嬷嬷是长辈,说话也该注意些分寸,再怎么说,也是她将殿下带大的。”顾丹云起身,低声对永娘道。
永娘一边侍候她穿衣服,一边在一旁答应,“奴婢只是见不惯栾嬷嬷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辈分,就在府里作威作福,搞得自己是主子似的。”
顾丹云笑了笑,“我看你就是看准了我会护着你,可是丫头,我是不会随便护着一个心术不正的人的。”
永娘怔住了,随即立马跪在了顾丹云跟前,神色紧张起来,“夫人,永娘知错了,求夫人让永娘跟在夫人身边吧!永娘绝对没有二心的!”
顾丹云被永娘的这一跪唬了一跳,皇室中的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下跪。
她叹了一口气,扶永娘起来,还贴心地给她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道:“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永娘却并没有表现得轻松,声音颤抖着道:“奴婢今日只是不想让栾嬷嬷搅扰大人和夫人的好梦,再者确实想到有夫人可以护着奴婢,所以才有了底气,与栾嬷嬷硬碰硬,奴婢不该借了夫人的势来强压栾嬷嬷,奴婢知罪,请夫人责罚。”
顾丹云笑道:“好啦,我知道了,那就下不为例了,你要知道,即便栾嬷嬷平日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甚至有时候你看我也会顶撞她,但是你作为我的贴身丫鬟,断不可以为就可以瞧不起她,或者去欺负她。就如你所说的,我现在既然嫁给了大人,好歹就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主人训斥下人,理所应当,可是你却是侍女,她是一个有着深厚阅历的老嬷嬷,怎么说,在表面上,还是要敬她三分的,万不可在别人面前落下把柄,知道吗?”
永娘愣愣地听着顾丹云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也知道这是顾丹云在为自己的考虑,心中更加感激,越发信服这个女主人了。
“好了,今天就罚你给我盘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艳的发髻吧!”顾丹云笑着坐到了妆台前,朝着永娘招手。
永娘走过去,拿起了梳子,想了想,问道:“夫人喜欢什么样的发髻?”
顾丹云却突然小脸一红,低声道:“我已经嫁为人妇了,你说该梳什么样的?”
永娘精心为顾丹云打扮了一番,走出房门时,让等在屋外的乾冀惊艳不已。
往常见到顾丹云,总是活泼中见出稚嫩与可爱,可今日所见的她,一袭紫色花锦长裙不似她从前穿着那般明艳,却也显出几分端庄稳重,双刀髻上点缀着金玉制成的发簪,显得华贵明艳。她的妆容也比之平日不同,可是乾冀说不出哪里不同,只是感觉她双眼顾盼流连中更添妩媚多情。
看见乾冀看着自己发愣,顾丹云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的装扮是不是太夸张了?”
乾冀一步跨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笑道:“没有,很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穿成这样的你呢!”
栾嬷嬷看着顾丹云终于出来,其实心中已经身份不快,可是刚刚乾冀的态度也是很强硬,还说本就是在宫外,双亲也都不在身侧,有些规矩也不必死守,所以是他故意没有叫醒顾丹云的。
乾冀都如此说了,她一个奶娘又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忍气吞声,黑沉这一张脸。
“夫人,既然起来了,那就与大人一同去拜谒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吧。”栾嬷嬷冷冷地在一旁道。
顾丹云眨了眨疑惑的双眼,“陛下和皇后来了?”
乾冀笑道:“自然是没有的,只是皇家子弟成婚第二日,按理是要进宫拜见皇帝和皇后的,我们远在天玺,在正院里朝着北方拜一拜,尽尽心意便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于是一众丫头婆子簇拥着一对新人来到已经布置好的院子里,乾冀和顾丹云朝着北边行了大礼,方才起身。
栾嬷嬷于是又吭声道:“现在请夫人去拜见银贵妃的牌位。”
顾丹云看了看乾冀,知道银贵妃是乾冀的生母。
乾冀牵着她的手,温柔地对她说:“我陪你去,母妃知道我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会为我高兴的。”
虽然乾冀说银贵妃会为他高兴,可是在银贵妃的牌位前,乾冀却落下了一滴眼泪。
栾嬷嬷也红了眼眶,在一旁一边上香,一边道:“娘娘去得早,来不见见到殿下长大,更来不见看殿下娶妻生子。殿下从下也不容易,在深宫大院里长大,遇到了多少危险,可算都是挨了下来,现在终于盼上了安稳日子了。”
顾丹云自然也知道乾冀生在皇宫中的不容易,齐芸也曾经跟她分析过,皇帝是执着地要立大皇子做太子,却偏偏总表现得偏爱二殿下,不过是为了那二殿下来磨砺太子,警醒太子,希望他在二殿下的压力下,发奋图强。
可这不免会引起太子对二殿下的猜疑与嫉妒,也会引起其他皇子对二殿下的眼红,可想而知,乾冀在皇宫中会多么难以立足,遭遇的明枪暗箭又有多少。
想到这里,顾丹云也不禁想到昨夜里见到乾冀的身上,有好几处消不掉的伤疤,她傻傻地问他,“这些都是战场上弄伤的吗?”
乾冀却只是苦笑,“都是在家里不小心弄伤的。”
她还笑话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在家都会弄伤自己。”
现在想来,那个被乾冀称之为家的地方,就是皇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