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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血,可以有这么多。
随着空气中散发出腥甜的血味,整个河面由无修的身下开始,渐渐红透,如同一朵瘆人的红牡丹在水中妖冶。
疏影手足无措,只剩全身颤抖着念着无修的名字。
是她害死了无修,是她亲手杀死了无修。
随后,一个温良的怀抱将疏影环抱住,疏影麻木着,伴随着一股诱人心神的暗香,只看见身前滑落过一绺乌黑的长发。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最后和我一样。”魔君将唇附在疏影耳边,以只有疏影的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随后疏影只感到一阵透心的凉意从背后刺入,随着刀刃的抽走,疏影由伤口处向全身传来痛意,一股温热的。
随后疏影渐渐地闭上了眼睛,身体不自主向前倒去,失去了意识。
魔君看着倒下的疏影,得意地拢着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召出一个玉瓶,与疏影身边蹲下,然后撕开疏影背后的布衣,接着疏影背后流出的献血。
玉瓶装满之后,魔君起身将玉瓶凑到鼻边轻轻嗅着,然后甚为满意的点点头,将玉瓶小心收起。
然后右手轻轻在疏影裸露的背上施法,一个约巴掌大的青灰色诡异图腾在疏影背后浮现。
“巫履,将这个防风小辈原封不动地送回防风家去,要快些,保证伤口全部都有迹可循,至于龙女,随便丢出魔界就行。”魔君再跃起立与蛊雕背上,妃色的长披和血红的长帛伴着长发在风中肆扬,宛若一朵与生死相连的彼岸花,妖冶而美丽。
倒下的疏影和无修身边从水中遁形而出一个清丽的青衣女子,俯身听命,行礼直至魔君离去后,再将目光聚回地上的两人,最后停留在疏影被刺了一刀的背上。
陷入昏迷之中的疏影,脑海之中无意识的断断续续回放着最后一次出手时,魔君戴着半面金丝面具绝世妖冶的身姿,忽然在最后一瞬间变成了无修身穿深灰道服的样子。
十把量月弯刀错落着插入无修的胸膛,惊恐的面容之上,一双充满着无限恐惧的双眸直视着她,永远直视着她。
疏影的意识始终在这一幕之中无法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迷迷糊糊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潜入梦魇之中。
“阿影?.......阿影?..........”
疏影被从梦魇之中渐渐有了一丝直觉,感觉自己被水所包拢,潜意识之中有了一丝丝安全感。
“阿影.......阿影........不要死.......”
疏影朦胧之中听见这句话,熟悉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她的耳边,是他,巫支祁。
疏影极力让自己睁开眼睛,世界之中缓缓透入一丝光亮,巫支祁正艰难地将自己拖出水中。
“不要死......阿影......”
死?无修死在她手下,血染红了整个墟河的场景再次铺卷入疏影的脑海之中,疏影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觉。
疏影在梦魇之中沉睡的意识与外界之中的喧然大波显为对照。
一时之间,防风族走失多年的大公子,二公子,先后回到了家中,不过,回到族中的大公子是历练有成,才意风发,防风族为恭迎大公子回家,群宴各大家族,宴会之上,大公子身着绣有防风族纹的玄色锦衣,族宴之上,礼数有周,才惊四方。
族宴之后不到十日,二公子也回到了防风族,但二公子却是被覆着白布抬回去的。
传闻二公子死相极为惨烈,身上宛若千疮百孔,身上没有一处无伤,族长夫人当时便直接晕了过去,病入床榻,醒后日日以泪洗面。
当真是好事难成双,防风族就两嫡子,前后失联,现在回来一个,死了一个。
参加族宴的各大家族还没来得及全部离去,见此,知道早晚要办百事,省得来来回回跑,自然留下来凑热闹。
二公子裹尸被无名者送回防风族的当日,一个消息瞬间传遍四方,而刺死二公子防风宸云的,居然是大公子防风逸云的武器,十把制作精妙的弯刀,各大家族听闻此事,无一不感叹震惊,这可是少得的家族丑闻。
随着防风族中人多口杂,这一出立马成了百族之中逢人便议论的闲话,又是一出争夺继位的家庭惨剧。
这防风族与黄帝的玄孙争夺继位,这家中也有长子次子争夺,当真是一对父子,一个模子。
不过很快,更大的新闻随着而起,在大公子将要被处以族刑之前,防风族长拿出二公子的生死石,请来巫师做法。
防风族祭堂之中,三支长香水,焚烟缭绕,像在空中飞舞的长剑,连接神秘的禁忌之界,防风家族各长老齐聚,中间跪着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防风族大公子防风逸云,前面站着一个富有声名的巫师。
巫师身着雨器,脸涂奇异纹路,嘴中默念着百黎族中最古老的巫词,二公子已经失去光泽的生死石在巫师的指引之下,悬入空中。
伴随巫师着无人能懂的低喃,巫师身前凝结出一面水镜,众人屏住呼吸,眼睛直直盯着那面宛若一触便崩碎的水镜。
生死石焚尽之前,水镜之上俨然化出防风宸云死之前最后的片段,一个白衣女子,将防风宸云以捆仙绳捆住,再以十把弯刀插入防风宸云身上,一击毙命。
看后,众人无一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半响反应不过来,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一击便将身处四阶的防风族二公子以极其残酷的手段弄死,当真是心狠手辣。
防风族长眉头紧锁,深深呼吸,果真不是防风逸云,还好不是防风逸云。
防风族夫人目睹自己儿子的死状当场再次晕倒,在一众婢女早早准备好的侍奉下,抬回了寝室。
“这女子是何人?”防风族长盯着巫师祭出的水镜,一把拍向身前的石桌,石桌顿时化为石粉,本来暗自窃语的众人顿时在族长威严之下闭上了嘴,祭堂之中重回了宁静。
巫师看着碎了的石桌,再看怒极的防风族长,心生惧意来,低下眉道,“额.....现在..现在.....不知道,要待我取这凶器.......回去.......回去再做法事,才能得知,但,现在可以确定二公子是死在了魔界墟河。”
魔界?一时间防风族祭堂之中哗然声四起,纷纷议论着魔徒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