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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儒如她所料地生气了。
小雯看了一眼还在淡定用餐的殷含英，眸底划过一道嫉妒。
这下看她还能怎么办，然而下一刻，听到男人说的话，她却愣住了。
“小雯，我有些话想跟你说。”陈儒脸色微沉。
女孩愣了愣，不是应该生殷含英的气么，为什么是有话要跟她说？
殷含英起身，用纸巾擦了擦嘴，淡淡道：“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
说罢，也没去管男人是什么反应，径直离开。
洗手间内，女人站在洗手池前。
双手放在感应的龙头下，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肌肤，过了一会，水流停了，安静的空间里，能听到水滴落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
殷含英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但仍掩不住眼中疲惫的自己，红唇微抿。
她其实一点都不在乎像小雯那种小女生的挑衅。
可是……
女人低头。
她的心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快。
那种隐隐升起的慌乱感，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整理好心情后殷含英才从洗手间出来，却没想到刚一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靠墙而站的陈儒。
女人一愣，走上前：“你怎么来了，小雯呢？”
“她已经走了。”陈儒看着她仍有水渍的手，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女人，“怎么手也不擦干。”
殷含英顿了顿，接过来，擦着手上的水渍，偏过头，状似不经意道：“小雯她好像挺喜欢你的。”
昏黄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并不是那么的明亮。
“所以呢。”
殷含英低着头，看不见男人脸上的神情，只是声音上听起来，平稳的没什么情绪。
“你……不喜欢她吗。”她抿了抿唇，眸中划过一道晦涩的情绪。
“砰——”
女人的身子被抵在了墙上。
白色沾水的纸巾悠悠飘落。
殷含英愣愣地与陈儒对视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压抑的负面情绪。
“含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了解我的心意？”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男人压低的声音，蕴着杂多的情绪。
“我只是觉得。”殷含英垂眸，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或许你们会更合适一些。”
“合适？”
陈儒攥着她的手腕，不由自主地微微用力，但看到女人脸上吃痛的神情后，脸色一白，立马松了手，往后退一步。
“含英，我以为除夕那晚你已经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了。”陈儒自嘲地笑了笑，“你在M国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你，偶尔也会思考你会不会也在想我。”
“但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学姐，我是喜欢你了很多年，但我也不希望你因为这个才答应我的表白。”陈儒抬眸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沉沉的，没有一点光亮。
殷含英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慌得厉害。
“不是的，我……”她张了张嘴。
“学姐，我真的累了，你知道向一个人走了九十九步，但对方却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的感受吗？”
男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
“或许，我们都该好好冷静一下，抱歉，刚刚弄疼了你。”
他笑了笑，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走吧，我送你回家。”
殷含英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两个人好不容易拉近一点的距离又瞬间被拉开。
陈儒走在她前面。
殷含英看着男人的手臂，伸手，却又停住，最终还是放下。
她太害怕了——踏出那一步的结果，她真的太害怕了。
……
陈儒将殷含英送回了家，一路上，两个人都是相同的沉默。
看着对方上楼的背影，坐在车里的陈儒垂下眸，气氛压抑。
“妈，我回来了。”
殷母有些意外：“不是说今晚要加班么？”
“嗯，临时取消了。”
殷母见她的神色不太对。
“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有心事。”
殷含英将手里的包挂起来：“没事。”
殷母正好在窗边，余光瞥到了楼下熟悉的汽车：“是小陈送你回来的，怎么不喊他上来坐坐？”
殷含英没有回答。
殷母看了她一眼：“跟小陈吵架了？”
“没有，妈，您就别操心了。”她走到殷母身边，推着轮椅，“我推您进屋休息。”
“小陈他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你出差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过来看我，你喜欢吃的东西，不爱吃的东西，还有吃了会过敏的香菜，他全都记得。”
殷含英握着轮椅把手的手逐渐收紧。
“英子，你感情方面的事情我从不插手，但你要记住一句话，旁观者清啊。”
“那些你自己觉得很好的人，在我看来未必那么好，你觉得不好的人，也未必就真的不好，当然了，最终的选择还是由你自己来做，妈只希望你能幸福。”
殷母轻轻拍了拍殷含英的手。
“别因为一次不行就不去尝试，英子，你可不是这样胆小的人。”
殷含英抿了抿唇。
良久，她才答道。
“我知道了，妈。”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拿起来看，是陈儒打过来的。
殷母见她神色犹豫，心下了然：“是小陈打过来的吧？吵架之后的主动可是尤为珍贵的，不要辜负了。”
殷含英抿了抿唇，接起，将手机置于耳边。
“喂，陈儒。”
“出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冷静低沉的声音。
殷含英脸色一变：“好，我立马下去。”
挂断电话，她动作极快地收拾好东西，将外套搭在胳膊上，一边穿鞋一边匆匆道：“妈，我临时有工作要处理，您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殷母笑眯眯的：“要跟小陈好好相处哦。”
殷含英脸颊微红。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殷母听见了她低低的声音。
“知道了。”
殷母脸上的褶皱堆了起来：“真是的，到头来还要我这个老太婆来操心，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积极。”
想当年，她可是一眼就看上了殷含英的爹，一鼓作气便将人拿下了。
殷含英匆匆跑下楼，陈儒的车还停在那里。
女人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有些气喘。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