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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风回到顾采宁身边,也才将在府衙那边的事情告诉了她。
顺便,王瞎子刚才的要求他也一并告知了顾采宁。
顾采宁不置可否。“既然这是爷爷的要求,那咱们只管答应他就是了。爷爷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要做什么、现在在做什么,他都清楚得很,根本不需要咱们多操心。”
“我知道。”高风点头,“只是晚哥儿现在正是调皮的时候,我担心……”
“不用担心。要是他闹腾得太过,那咱们就把他给接回来。”顾采宁随意摆手。
“只不过……我很怀疑,到头来到底是谁闹谁还不一定呢!”
果不其然。
在把晚哥儿交到王瞎子身边去后,这曾祖孙二人竟然相处得异常融洽!也不知道王瞎子怎么做到的,反正平时在外头闹腾得不行,两个小厮追着跑都几乎抓不住人的晚哥儿,他到了王瞎子身边就变得乖巧得不得了,不吵不闹的,每天还都乖乖跟着王瞎子早睡早起。
而有了晚哥儿在身边陪着,王瞎子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睡眠质量也大幅提升,晚上都很少搂着瞳瞳一说就是大半夜的话了。
眼见如此,高风才松了口气。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宋氏的儿子满月了,陈家大摆酒席,狠狠的庆贺了一通。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消失整整两年的陈旭冉才终于被抬出来见人了。
没错,他是被抬出来的。
那次被宋氏叫人抬回去后,虽然宋氏毫不吝惜的花了大价钱到处请来名医给他治病,但陈旭冉还是瘫了。
不过宋氏依然对他不离不弃,一直严格叮嘱丫鬟们好生伺候他。所以尽管瘫痪在床将近两年,他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精神也很是饱满,竟然一点褥疮都没有生。
陈家宗族里的人看到他完完整整的被放在轮椅上推出来,而且对宋氏生的这个儿子也一脸疼爱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找事的心思彻底不了了之。
只是等到了晚上,把所有宾客都送走,再关起门来,陈旭冉刷的一下就沉下脸:“现在我都已经如你所愿给你一个儿子了,你践行你的承诺了!”
“我的什么承诺?”宋氏一脸茫然。
陈旭冉咬牙。“当初我们说好的,我给你一个儿子,你还我自由!”
“呵呵呵。”宋氏就是一通冷笑。
陈旭冉听得一阵心惊胆战。“你笑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出尔反尔?”
“夫君,你忘了吗?我是一个女人啊!女人的话,你怎么能相信的?而且你是不是还忘了我亲爹是谁?我亲爹可是鼎鼎有名的贪官宋捷,当初你带头检举揭发他的时候,不就给他列了一条罪状——不守信义,欺瞒百姓吗?有其父必有其女,我这个贪官的女儿自然也不用对你守信用了。”宋氏一脸轻快的说道。
陈旭冉脸色陡变。
“宋氏,你别太过分了!”
“怎么会呢?我哪里过分了?明天今天夫君你还当着全部族人的面夸奖我来着。你不是说我对你很好,整个陈家全都是靠我一力扛下来的吗?大家分明都已经信了,以后肯定也不会再多管闲事了。当然,以后咱们也依然会恩恩爱爱,子孙满堂。我们还会相守一世,传为一世佳话。”宋氏越笑越开心。
陈旭冉却浑身发凉。
“宋氏,你还想干什么?”
“呀,你都猜到了?那正好,还省得我多费唇舌了。”宋氏点点头,她就对外喊道,“你们都进来吧!”
马上,房门打开,四个姿容不俗的丫鬟鱼贯进入。
“老爷,夫人。”丫鬟们齐刷刷的屈身行礼。
宋氏颔首。“你们去吧!好生伺候老爷。只要你们能给老爷生出来个一男半女,我就抬你们做姨娘,一辈子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我也会给在陈家铺子里安排几个位置,让他们吃穿不愁。”
“是。”丫鬟们连忙应声,随即就一齐朝陈旭冉跟前走来。
陈旭冉承认,他以前是很喜欢玩女人。甚至去京城赶考的时候,他也就地买了一个小丫鬟留在身边侍奉。而等离开的时候,那个小丫鬟已经被他给玩得几乎不能用了,他也就随手把小丫鬟卖了,自己风风光光的只身还家。
但是现在,当看到这么多女人一起往他面前涌过来,甚至凶悍的蒙蔽了他眼前的光影的时候,他却忍不住一个哆嗦,一股越发凶猛的凉意涌上四肢百骸。
“你们给我滚!别碰我!”他扯着嗓子嘶喊。
但一个丫鬟却笑吟吟的道:“老爷您放心,奴婢一定会把您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一面说着,她一面掰开陈旭冉的嘴,把一碗药灌进了他嘴里。
陈旭冉无奈把一碗药喝下去大半。然后再一扭头,他就发现这四个丫鬟都开始宽衣解带了!甚至,最先脱完的那一个还过来给他脱衣服!
“你们住手!滚出去!”
察觉到这样的自己根本就是在别人玩弄,陈旭冉又惊又怕,他拼命的大喊。
但不管他心里怎么抗拒。当一双双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来回摸索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是开始起反应了。
再然后,抗拒的叫喊声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浅浅的吟唱。
宋氏站在房间外头,将屋子里的声音全数收入耳中。
当陈旭冉的反抗宣告失败,开始无奈的享受的时候,她才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转身牵上女儿的手走了。
这个时候,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嘹亮的哭声。
“娘,弟弟哭了。”女儿赶紧提醒她。
“我听到了,不过他身边有奶娘呢,不用担心。现在你跟娘去看账册。”
“哦,好。”
母女俩手拉着手,双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再过上两个月,陈家里头就又接二连三的传来喜讯——陈旭冉身边伺候的丫鬟全都怀孕了!
宋氏得知消息,赶紧就给她们抬了姨娘,还赏赐衣裳首饰什么的不少东西。而且她还又专门给这些姨娘们拨了丫鬟去贴身伺候,各种补身子的药材更是流水一般的送过去。
因为这个,就没有人不夸宋氏是个好媳妇,好主母的!
顾采宁得知消息,她则是嘴角狠狠抽了好几下。
“原来女人狠起来还能有这样的办法,我也算是长了见识了。”她点点头。
高风现在对宋氏也佩服得不得了。“她这样做,可真是里子面子全赚够了。这样一来,她就能坐稳陈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也不用担心自己罪臣之后的身份在陈旭冉当官之后有任何的影响。而只要她好生教导儿子,让儿子子承父业好生读书,那就又是一段佳话。这样一来,她也就能顺理成章的靠着儿子获得诰命,笑看天下。”
“只不过。现在既然都已经有儿子了,陈旭冉对她就没用了。”
“就算没用,她也会好好把他给养着的。儿子一天没长成,这个男人的存在就还是很有必要。”顾采宁道。
“那倒是。”高风点点头,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最近,你有没有发现晚哥儿似乎没那么活泼了?”
“好像是呢!”顾采宁立马转换思路,“我记得咱们也是和当初教导晨丫头晓丫头一样的教育方法,既然晨丫头晓丫头都扛下来了,那么以晚哥儿的身体素质,这点小打小闹对他来说就只是一点小意思才对。可为什么他反倒表现还不如两个姐姐?”
从会走路开始,顾采宁和高风就开始计划给儿子进行训练。而且因为是儿子,高风一开始就说了:“既然他这么好动,刚会走路就到处跑,追得狗都绕着他走,那咱们大可以给他提升一点训练强度。他肯定扛得住!”
结果,这小家伙平时挺能折腾,等上正餐了,他竟然就扛不住了?
“而且不止是扛不住。每天早上晨练的时候,晨丫头她们都兴致勃勃的,就连承哥儿都精神不错,只有他不停的打哈欠,一副睡不够的样子。”高风眉头紧皱,“才多大的孩子,就这么精神萎靡,这可不行!”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这样?”顾采宁轻声问。
高风就回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自从搬到爷爷房里去之后吧,他就精神一天比一天更不好了。”顾采宁道。
高风立马也沉默了。
顾采宁就点点头。“看来,问题出在爷爷身上。”
高风抿抿唇。“既然这样,那咱们还是按照一开始晨丫头她们的步骤走吧!这样的强度对小孩来说也还可以了。”
一旦牵连到王瞎子,他的态度就变了,并不打算追根究底。
不过顾采宁心里也明白,王瞎子不会对晚哥儿做什么坏事。她也就点头。“好,一切都听你的。”
这边他们一边给晨丫头晓丫头还有承哥儿量身制定进一步的训练计划,一边又小心的给晚哥儿按部就班的安排训练。一面还要张罗蛇院里的事情,和王三一起教导村里的其他人学着养蛇,简直都快忙翻了。
因此时间对他们而言过得极快。一转眼,又一年过去,随着孩子们越来越大,晚哥儿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步调,他的精神终于慢慢的恢复,终于跟得上王瞎子和高风顾采宁两边的节奏了。
顾采宁顺理成章给他加大运动量,村里乡亲们养蛇的事情也终于步上了正轨。
虽然醉仙楼的分店还在不停的开,但村子里提供的肉蛇量一下翻了好几番,醉仙楼都吃不下了。
但好在之前高风他们和军中的合作也进展得十分顺利,蛇肉干用来给行军赶路的将士们做干粮最好不过了。再加上蛇皮靴在军中的应用也渐渐广泛了起来,这两年不管瀚海军还是六安军都在不断的增加订单。所以,就算再多的肉蛇被养出来,那也有的是销路。
甚至,眼看蛇肉干在两支兄弟队伍中都用得极好,林老将军也厚着脸皮托人过来定蛇肉干。
高风虽然生气他们祖孙对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但对于林氏一族对这个国家做出的贡献还是十分钦佩的。所以一码归一码,现在既然林老将军提出了要求,他自然应允了。
到了去年年底,玮哥儿又写信回来,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和身边的兄弟们打成一片了!
即便年纪还小,可他的近身格斗术却练得无比扎实,好些年纪比他大一倍的人都远远比不上他。他早用实际行动征服了身边的人,甚至还能帮兄弟们找出错误,然后加以弥补呢!
“多亏了大伯大伯母你们一直带着我提升自己,寻找疏漏,再想法子补上漏洞。时间一长,我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因此在军中进步神速,甚至还能帮身边的兄弟们一把。他们看我言之有物,而且他们照着我说的去做,真的进步了!然后他们对我也佩服得不行,再也不会因为我年纪小就看不上我,还嘲笑我了。”这是他在信里的原话。
言语之中的自信和骄傲,让顾采宁心里都很少兴奋。
听说就连西宁侯世子,也就是现在的瀚海军统帅、甘世睿他爹甘昊麒都对他赞誉有加,有心把他收到身边去。但玮哥儿拒绝了。
“我要用实力一步一步往上爬,才不要让别人觉得我是因为和小世子关系好,才借了小世子的东风攀上高枝的呢!”在给他爹娘的信上,他信心满满的宣告。
面对这个孩子这么雄伟的志气,宁氏又红了眼眶,但这次却是骄傲的。张元立更是为自己有一个这么努力上进的儿子而得意无比。
为了奖励这个孩子高昂的斗志,顾采宁又让张家皮毛铺子的伙计用蛇皮给他做了一个蛇皮小包,作为奖励。
因为现在蛇圈那边、还有双柳村的蛇皮产量实在是太大,每次剥了之后送去镇上让人加工太过麻烦,张元立就直接抽调了几个人去双柳村开了一家铺子,专门做鞣制蛇皮的生意。
这个蛇皮小包并不大,但是防水防火,里头也能装上短刀火种以及少量的干粮,随身带着作为临时行军赶短途最合适不过。
玮哥儿才用过一段时间后就喜欢得不得了,厚着脸皮写信回来求他们再多做一些,他要给手下的兄弟们也准备一份。
亲侄子的要求,顾采宁哪有拒绝的道理?
正好现在手里蛇皮也有了富余的,她就将手一挥,直接让人做了十个一模一样的蛇皮小包送过去。
十蛇皮小包送去边关,却迟迟没有任何回馈传来。
顾采宁和高风正纳闷了,结果到了年底十一月,张元立突然派人来接他们去县城吃酒席。
钰哥儿这几年将醉仙楼管理得很好,张元立也渐渐开始把手下的其他铺子交给他去管理。现在他也才不到十五岁,名声在整个东山县就已经很是响亮了。好些人家都瞧中了他的人品,再加上有张家偌大的家业作保,就都想把女儿许配给他,但张元立却并没有被这些主动送上门来的人家迷晕了眼睛,而是认真的挑选,一直拖到现在才把事情给定下。
而且,他给钰哥儿选的媳妇是和张家门当户对的一个商户人家余家的闺女,两家这两年一直互有来往,那个闺女也是张元立考察了好些年,确定能担起张家当家主母的担子,才主动请媒人上门去说媒。
得知自家闺女被张元立看中,余家受宠若惊,自然毫不犹豫的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于是,张元立就风风光光的在家里办起了定亲宴。
作为看着钰哥儿长大的长辈,顾采宁和高风得知消息,他们当然心甘情愿抛下手头的一切事物赶去了县城。
结果没想到,他们刚到张家大门口,出来迎接他们的人却并不是张元立,也不算钰哥儿。而是……
“玮哥儿?”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那个高大健壮的身影,高风努力在他脸上辨认了半天,才从他的笑脸上认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大伯,大伯母,许久不见,侄儿这厢有礼了!”玮哥儿这才朝着他们郑重一礼。
“哇,二哥哥!”
后头的晨丫头晓丫头此时也都开心得欢呼起来。
她们赶紧跑过去,就拉着玮哥儿的衣袖不肯放手。
玮哥儿看着她们俩,也笑得一脸灿烂。“三年不见,你们都长这么高了,都成大姑娘了!”
“二哥哥你也长高了,还黑了,我都差点没认出你!”晨丫头欢快的低叫。
玮哥儿就嘴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我这是更有男子汉气概了好不好?你们是不知道,我刚去军营的时候,他们都叫我小鸡仔,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结果现在,那一个个对我俯首帖耳的,这次听说我要回乡探亲,他们都抱着我的腿不肯放我走。说我走了,他们就没主心骨了!”
“哇!”姐妹俩闻言,她们都面露惊讶之色,晓丫头更是一把拉上他,“走,你好好跟我们讲讲军营里的事!”
玮哥儿走的时候,晚哥儿还小,现在他对这个二哥哥都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不过他从小跟在两个姐姐屁股后头跑,心里对两个厉害的姐姐都佩服得不得了。现在看到姐姐们对这个大哥哥这么亲热,他也跟着露出一脸傻笑,跟着直点头:“我要听!二哥哥厉害!”
“这个还是等等再说吧!我都回来了,接下来有的是机会呢!”玮哥儿赶紧婉拒,好容易摆脱了这一堆弟妹们的纠缠,赶紧又朝着高风和顾采宁腼腆一笑。
眼看着这个孩子短短三年时间就出脱得这么成熟稳重,高风和顾采宁也心里是满意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了也没提前通知一声?”高风低声问。
“回来有三四天了。本来一开始我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结果爹娘见到我后,我爹又顽皮了,非说他也想再额外给大伯你们一个惊喜,就死活没让我去村子里拜会你们。这不,一直挨到今天,听说你们来了,他才放我出来迎接你们。”玮哥儿忙道。
高风顿时无语摇头。
张元立这个人,在外头总是那么老成持重,可到了他这个大哥跟前,就真跟个小弟似的,时不时的瞎蹦跶几下。每次高风受不了一巴掌把他给拍回去,他也不以为意,反正下次他还敢!
这也算是他们兄弟两个相处的一点乐趣了。
顾采宁见状,她也才问:“你怎么突然有空回来了?之前来信,你不还说边关事物繁忙,你才刚被委以重任,每天就连睡觉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吗?”
“是啊!不过上次给你们来信之后不久,我就被委派带着一支小队潜入敌军军营,烧了他们的粮草断了他们的去路。因为没有粮草供给,敌军方寸大乱,我方再帅军突袭,就打得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叫他们退后了五十余里地!因为这个功劳,上官允了我几天假,放我回家来看看。”玮哥儿笑说道。
“大伯,我现在已经被升为十夫长了!”
“是吗?”高风和顾采宁听到这话,他们都是一惊。
十夫长就相当于现代的班长。虽然位置不算高,但玮哥儿毕竟年纪还小,所以现在能坐到这个位置,已经很让他们惊讶了。
玮哥儿笑呵呵的点头:“对了,这次我们的行动之所以能取得成功,也是多亏了大伯你们给我送去的这十个蛇皮包!当时敌军在陆路上严防死守,我们十个人根本无法顺利通过个个稍岗。所以我就直接带着人悄悄渡河过去,然后叫人往包里装了一把刀,一小捆绳索,还有一些干粮。那蛇皮包密封性极好,在水里泡了好几天,里头的东西都还是干的。也是靠着包里的干粮,我们才得以保存了足够的体力,然后攻其不备,取得了卓越的成效。”
说罢,他就朝着高风几个人拱手一礼:“所以,侄儿的这份功劳其实还要分一半给大伯你们呢!”
高风听后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只是提供了一定的工具而已,但真正想出这样的主意、有这个胆识去冒险的人却是你自己。所以这个功劳都是你自己的。”
听他这么说,玮哥儿的笑容就变得有些僵硬。
“其实,这个主意不是我想出来的。”
“哦?那是谁?”
“是我。”
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又一个身量挺拔健壮的少年郎大步走了过来。
见到这个人,高风立马面色一沉。
“晨丫头晓丫头,你们给我回来!”
爹又生气了!
两个女儿察觉到这一点,她们赶紧乖乖的退回到高风身后,高风才朝着那边拱拱手。“小世子,您也回来了。”
“是啊!这次烧了敌军粮草、然后趁乱突袭这件事是我同张玮一起计划并实施的。事后论功行赏,既然他得了探亲假,那我自然也得了。”在战场上历练几年,甘世睿的姿态也从容了许多。面对高风的冷眼,他依然慢条斯理的回应,“这些年我和张玮关系极好,所以这次听说他兄长定亲了,我也就过来凑个热闹。”
玮哥儿赶紧点头。“刚去军营的时候,多亏了小世子的帮扶照顾,不然我一个人还真应付不来那么多大人的欺负嘲笑。后来我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也是小世子教导我怎么和他们相处,怎么带手下的兵。大伯,小世子他人很不错的,现在我们已经是很好的兄弟了。”
看出来了。
他们年岁差别不大,又是一起去的边关,那么心理上自然的也就比和别人更亲近一些。再加上多年的擦碰磨合,他们会成为好兄弟也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高风见状,他就点点头。“小世子的确人不错。”
如果这臭小子不盯着他的宝贝女儿的话,他会觉得他更不错的!
心里正想着呢,那边又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我说你们怎么都不见人影了呢,原来是都到这里来了!”
高风再抬头去看,又见到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朝这边走来。
当看到这个少年的面孔,他就眉头一皱,眼神变得有几分暗沉。
甘世睿赶紧介绍:“这一位是南安侯世子,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这次我回乡探亲,正好遇到他也回来了,还在我家做客。因此得知我要来这里喝喜酒,他就跟我一起过来了。”
少年顺势就对高风几个人也行了个礼:“在下洛克寒,你们二位必定就是甘世睿一直夸赞个不停的高举人和高娘子了吧?”
高风点头轻应了声:“原来是南安侯世子,在下失礼了。”
“无妨,本来过来这边喝喜酒也是临时起意。说起来反倒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才对。”洛克寒客气的道。
这个少年也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不过他的身形相对要瘦削一些。现在身上穿着合身的绸布衣裳,一头黑发梳得整整齐齐,除了脸色有些显黑外,乍一看去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顾采宁都差点不敢相信他和京城里那个嚣张恶毒的小霸王万生辉是亲兄弟。
连忙观察一下高风的反应:还好。经过这么多年的自我调适,他当初那个所谓的好兄弟万顺在他心里的印象已经很淡很淡了。至少,再接触到和万顺有关的任何人,他都要已经不再那么激动痛苦。
只是,在面对洛克寒的时候,高风的态度还是免不了的淡漠疏离就是了。
洛克寒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又歉疚一笑:“那一年在京城,的确是舍弟太过分了。我爷爷是掌管一方军队的大员,因为在南边扎根太深,皇上一直不太放心,所以以前奶奶和我娘都被留在京城。后来生了弟弟,弟弟就被爷爷送到京城养大,一直到到现在。皇上为了表示对爷爷的恩宠,对小弟十分的纵容,因而也把他给养坏了。这个的确是我们家的不是,我们没有教导好家中子弟。”
“只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说再多都没有用。现在,我也只能代小弟向你们陪个不是。以后我自然会让我娘对小弟严加管教,不许他再胡作非为。”
“世子您客气了。您是您,双军伯是双军伯,他做的事情,您没必要代他认错。真要认,那也该是他自己来人才对。”高风冷声道。
洛克寒被呛得一愣,他不由看着高风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认真。
几个人正说着话,张元立终于带着钰哥儿出现了。
一群人顿时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对喜气洋洋的父子身上。
张元立笑呵呵的上前来:“怎么样,大哥,今天我给你准备的这个惊喜够不够惊,够不够喜?现在你是不是很开心?”
“是啊!多谢你安排的这个惊喜,现在我浑身舒畅。”高风沉声道。
张元立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钰哥儿也赶紧过来对他们行个礼,大家就一起有说有笑的去后头了。
洛克寒见状,他也就把满肚子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只安静的和甘世睿一起并肩走回张家后院。
不过这次甘世睿和洛克寒上张家来做客,他们只是以玮哥儿朋友的身份,并没有对外宣称自己的西宁侯小世子和南安侯世子身份,张元立自然也没有声张。来客只知道他们都是玮哥儿的朋友,就只当他们也是少年投军的人,因此对他们并不怎么热络。
毕竟这次过来做客的都是生意人,他们几个对这群人做生意又带不来多少好处,大家自然对他们也没多少兴趣。
这样一来,甘世睿和洛克寒也乐得自在,只管和玮哥儿一起吃吃喝喝。
高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的眉头就皱得更深。
等白天的热闹过去,到了晚上,他们一家人自然留在张家过夜。
晨丫头晓丫头早已经按捺不住,两个人带着晚哥儿跑去找玮哥儿听边关的热闹去了。顾采宁沐浴后出来,就见高风正坐在床沿上发呆。
她摇摇头,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当初决定放手让玮哥儿跟着小世子去边关,你就应该想到会发生现在的这一幕。”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现在想的并不是这件事。”高风摇头。
顾采宁讶异的看着他,就听高风说道:“我只是在想,这位客人他姓洛,是南安侯世子,并不是小世子。也就是说,南安侯根本就没有打算把爵位传给这个女婿,而是直接传给孙子了!我又想到,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开始就被南安侯带在身边,很少离开疆场,但是南安侯的小孙子却一直被留在京城。这个很有意思。”
“那还用说吗?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他们一个姓洛,一个姓万,这就已经显示出他们身份的差别了。照你之前说的,南安侯虽然是个粗人,可他并不傻。他或许一开始会被这个女婿的表面功夫给骗到,但时间长了,他就会发现不对。只是这个女婿已经招上门了,孙子也生了,想把人给赶走也不可能——当然,这个人绝对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只是他的人品不值得委以重任。所以现在,他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小孙子身上了。”顾采宁淡声道。
而且,为了保证孙子的教育,他从小就把小孙子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导。
这个现象的确很值得玩味。
顾采宁深入的想一想,她都禁不住笑出了声:“所以说,偷来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的。现在其实他已经遭到教训了。”
“但是还不够。至少我心里的气还没散完。”高风冷声道。
“那就等以后和他对上的时候你再好好发泄吧!”顾采宁道。
“那是肯定的。”高风点点头,他就闭上眼,“算了不多想了。既然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那我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年。现在我的时间有的是。”
“就是嘛!”顾采宁又微微一笑,“所以,现在提前认识他的儿子也挺好。咱们正好可以从他那里套到一些最新消息。”
高风立马又眉头紧皱。“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和你说。”
“什么?”
“今天这位南安侯世子的举动,和当初我刚认识万顺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顾采宁顿时也心重重一沉。“你的意思是说,他这么谦和有礼的样子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我不知道。只是看到他,我就忍不住的想到那个人,总是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厌烦。当然,也或许是我心里讨厌他爹,所以连带着他也一起给讨厌上了。反正,我就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高风低声感叹。
“那就别看他好了。人活一辈子,哪能没有个好恶了?”顾采宁伸手把他紧拧的眉心给揉开。
高风就点点头,又慢慢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原本高风是打算等钰哥儿定亲完第二天就回家的。可是现在玮哥儿回来了,他们当然就不能这么贸贸然走了,少不得要留下来住上几天。
这可就乐死晨丫头姐妹俩了。
自从玮哥儿和甘世睿他们都走了,她们就再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对手。这几年她们只能姐妹俩互相练,再不然就都和爹娘练,怪没意思的!
所以第二天一早,姐妹俩就死活把玮哥儿给拖到张家后花园里开始比划拳脚。
甘世睿也是和她们比试过的人,他立马厚着脸皮跟着玮哥儿一起去了。洛克寒见状,他也跟了过去。
于是,场面就从晨丫头晓丫头和玮哥儿对战,变成他们三个一起对抗甘世睿,然后再变成五个人之间的混战。
顾采宁和高风站在假山上头,看着下头打得难分难解的五个少男少女,两个人的心头也不由热血澎湃。
“年轻就是好。”顾采宁忍不住感叹。
高风点点头。“这几年,玮哥儿和小世子都进步很大,反倒是晨丫头晓丫头有些停滞不前。果然,战场才是最锻炼人的地方。只可惜,她们姐妹俩是去不了了。”
而他也舍不得把宝贝女儿送去战场。
顾采宁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皱皱眉。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他们身边的晚哥儿突然冒出一句:“不会的!”
夫妻俩双双回头,就见儿子小手一指,指尖正对的方向正是晨丫头晓丫头姐妹那边。“姐姐是将军命!”
嗯?
顾采宁和高风都是一惊。
噗!
顾采宁立马喷笑。她揉揉儿子的小脑瓜:“你是这两天听他们说了太多将军的故事,所以脑子里就记住这两个字了吧?”
“不是,姐姐是将军命,甘家哥哥也是将军命,可二哥哥不是,那个哥哥也不是!”晚哥儿仰起小脸,一脸认真的说道。
顾采宁本来还是带着一点玩笑的味道在逗弄着孩子。结果面对孩子这么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她慢慢收起了笑脸。
回头看看高风,就见高风也一脸严肃。
“什么是将军命?”他问晚哥儿。
晚哥儿就脱口而出:“地支三合火局,食神财官透干,八字不杂印星,乃伤官喜官命格。姐姐以后在军中必有一番作为,只是因为个性太强,所以起伏过大,但最终结局一定都是好的。”
说完了,他再指向甘世睿那边:“七杀之气强盛,乃杀神命格,主称霸一方。”
然后是玮哥儿:“七杀之气偏弱,以后最多做到将官。”
然后就闭嘴了。
顾采宁不解。“还有一个呢,你怎么没说?”
“他命太短。”晚哥儿就说道。
顾采宁心口猛的一紧。她赶紧倒抽一口凉气。
这小家伙,他这些话说得也未免太绝对了点!要是给下头那些孩子们听到,尤其是洛克寒,他还不气得想打人?
高风也脸色陡变,他赶紧又问:“这些都是太爷爷教给你的?”
晚哥儿点点头。
“那太爷爷还教给了你什么?”
“很多啊,可是太爷爷不许我在外头说。”晚哥儿诚实的回答。
不过马上他又朝高风一笑。“太爷爷说,可以跟爹娘说,你们不会害我。”
高风这才松了口气。
亏得王瞎子事先有所交代,而且晚哥儿也把他的话给听进去了。不然,就冲着他刚才那一番话,就足以引发一大通骚乱了!
只不过……
“爷爷他到底都教给了晚哥儿些什么东西啊?”他无奈低叹,突然开始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