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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哥儿醒过来之后,他就大声嚷嚷着饿了。
荆氏连忙将炉子上一直热着的饭菜端过来,晚哥儿立马提起碗筷就开始狼吞虎咽。
顾采宁眼看着他三下两下把他平时的饭量给吞下肚去,可他还嫌不够,马上又把吃得干干净净的碗递过去:“还要!”
荆氏忙给他添饭,他又风卷残云一般的吃完。然后又眼巴巴的看着荆氏:“还要!”
就这样,他连吃了五碗饭,跟前的四样菜也被他给一扫而空,就连菜碗里的汤底都被他给倒出来拌饭吃了。
然后,他才终于拍拍圆滚滚的肚子:“可算是不那么饿了!”
“你别告诉我,你其实是被饿醒的。”顾采宁没好气的道。
“是啊!”没想到晚哥儿立马点头,“要不是肚子实在饿得厉害,我还真不想醒过来。我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呢!”
他倒是睡得踏实,却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守在他床头一个个守得心急如焚!
顾采宁一把把他拉起来。“一口气吃了这么多东西,你的肚子肯定受不了。赶紧站起来走动走动。”
“嗯,我也正是这么想的呢!”晚哥儿连忙点头,就换了衣服,乖乖的跟着顾采宁出去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散步。
走上几圈,眼看他精神好些了,顾采宁才开始发问:“那天到底怎么一回事?香茗说你是自己跳进湖里去的,是真的吗?”
“是啊!”晚哥儿笑眯眯的回答。
顾采宁心一沉。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在那个时候,两艘船撞在一起的瞬间,我耳朵里听到太爷爷在叫我跳!我就跳了。”晚哥儿摊手,“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落水后发生了什么,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高风也问。
晚哥儿摇头。“什么都没有。我就记得在我落水的瞬间,湖里好像有无数只手不停的把我往里面拽,我被拽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在进去的刹那,他就失去了知觉。”
“然后再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了。至于那中间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孩子说的是实话。在他们夫妻跟前,他还不至于撒这样的谎。
看着这个一脸纯真的孩子,顾采宁心里莫名的浮现一抹惆怅。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希望这个孩子牵扯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更宁愿这孩子和他两个姐姐一样,每天骑着马到处风风火火的惹是生非,那也比这样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哪天就悄无声息的招惹了一堆麻烦在身上的好。
原来自己也还有一颗慈母心的呢!顾采宁自嘲一笑。
“娘。”
突然,晚哥儿软软的叫了一声,他主动拉上她的手。“您别担心。太爷爷说过,人活在世上,都各有各的使命。你们是如此,我也是一样。不过只要活着,那咱们就要好好的活到底。太爷爷临终前还跟我说过,他说他算过了,我会长命百岁,寿终正寝的!”
“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印象?”高风讶异的问。
“就是太爷爷临终前啊!他说他不想和你们搞什么生离死别,就只让我坐在床沿,他拉着我的手和我说了许多话。说完了,他就闭上眼走了,然后我才去告知你们这件事。”晚哥儿道。
那位老人家一直都是那么特立独行,就算临死也是一样。
多少老人临终前巴不得子子孙孙全都到跟前,看着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才能放心的合上眼。可王瞎子……
哎,即便他已经走了大半年了,但这个人的存在感依然那么强烈,就仿佛从来没有从他们身边离开过一样。
而且,现在听到晚哥儿说的王瞎子给他算命的时候,顾采宁那颗紧绷着的心也才算是松缓了下来。
长命百岁寿终正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放心了。
看看高风,他也是一脸的无奈和宽松夹杂。
他无奈揉揉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不管怎么样,以后这种事情你不能再做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三天把我们还有你奶奶他们吓成什么样了?”
“我知道了,以后我肯定改!”晚哥儿连忙点头。
说着,他又忍不住打个哈欠:“爹,娘,我还困。”
“还困就去睡吧!”顾采宁忙道。
晚哥儿就赶紧打着哈欠回去房间里,就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他就又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再一觉睡醒,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不过这次再醒过来后,他就彻底恢复如常。
朱大夫给他里里外外的检查了半天,他都不禁啧啧称奇。“贵府上小公子这到底怎么弄的?无缘无故的睡了三天,然后一觉醒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这样的事情老夫真的是头一回见呢!不行,这次回去我一定得好好翻翻医书,看看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既然确定晚哥儿没事了,聚义堂那边事情又多,顾采宁和高风也就放手让他回去了。
前脚朱大夫刚走,后脚宁王妃就和宁王一道兴冲冲的过来了。
“宁娘姐姐,我听人说晚哥儿醒了?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刚走进门,她就噼里啪啦问了一大通。
“他现在好得很,能吃能睡的。今天一早吃了早饭,就又去学堂上学了。”顾采宁道。
“哦,那就好。这几天我真是吓死了!”宁王妃连忙拍拍胸口。
“只是,就算你再担心,叫个人过来打听情况就行了,你何至于亲自上门一趟?”这一点顾采宁很不理解。
尤其,她今天还把宁王也一起给带过来了!
宁王虽说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可他好歹管着皇宫里头采买的许多事情。多少人都挤破了头想把自家的生意拓展到皇宫里去呢,那么他们必定不会放过宁王。所以宁王可以说是一个大忙人。
她带这个大忙人过来干什么的?
宁王妃就笑了。“我们既然亲自上门,那当然是有要紧事了。对了宁娘姐姐,你知不知道,这两天徐家和李家大战的事情?”
顾采宁摇头。
这几天他们一直守在晚哥儿身边,整个汝南王府上下又都忙着照顾病重的宋清衍,谁有心思管外头的事情?
也就现在晚哥儿醒过来了,他们才松了口气,也有心思听她讲外头的八卦了。
宁王妃顿时兴高采烈的和她说起来:“那天咱们回来后没多久,我留在银杏林那边的人就回来禀报,说李家的人上岸后,发现了姓徐的,就把他给按住打了一顿。姓徐的本来就已经被我们打过一顿了,他哪还受得了另一顿毒打?那天晚上他是被徐家的人给抬回去的!然后自然而然的,姓徐的身上的伤就都被归咎在了李家人身上。”
“徐家人去找李家人理论,李家那边还委屈呢!明明双方说好了,姓李的帮姓徐的把你们三个拿下,然后他们就能共享你们了。结果一扭头,姓徐的就让放船撞他们的船!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姓徐的为了讨好你们,故意拿他开刀!”
“他们的船被撞坏了,人也淹死了好几个,这些他们还想要姓徐的给说法呢!”
“然后,这两家人就杠上了。一天闹得比一天激烈。到现在,事情早已经脱离了那天撞船的本质,而演变为两股势力在朝堂上的缠斗。甚至这个缠斗还卷进去了好些其他人家!”
说到这里,宁王妃笑得无比畅快:“尤其那天湖面上还有那么多家的船呢!他们虽然没有被徐家的船撞到,但好些人也被吓到了。于是这些人家也把事情一股脑的怪在了姓李的和姓徐的身上。”
说着,她又朝顾采宁吐吐舌头。“我可真有先见之明呢,没有在画舫上挂上宁王府的徽记。不然的话,现在被卷进去的人也该有我们宁王府了!那我哪还能和现在一样坐在一旁看热闹?”
“那天到最后,姓徐的应该认出你的身份了吧?”顾采宁问。
“认出来了啊!他还跟姓李的说了撞船的事情是我安排的呢!可是那也得他拿得出切实的证据啊,也得姓李的肯信啊!现在他们早就已经杀红眼了,都一门心思的只想把对方干倒,谁还有”宁王妃笑呵呵的道。
等她说完,宁王也对顾采宁竖起大拇指:“大少夫人您真是女中豪杰,您生的两位小姐也不遑多让。那天回去之后,王妃就对你们三个赞不绝口,这几天嘴里也没停止过念叨你们。我看她实在是喜欢你们几个,就干脆提议,要不然我们认你家两个女儿做义女好了!正好我们没有孩子,等养了她们,那我们等老了也就有孩子承欢膝下了。”
原来他们今天找上门来,是想和他们商量这件事?
“那你们找错人了。两个女儿的事情我不能做主,她们姐妹俩的事情得听她们爹的。”顾采宁指指一旁的高风。
那天顾采宁回来之后,在等待晚哥儿醒过来的时候,她就把和宁王妃的对话都原封不动的告知了高风。高风听说了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渊源,他都无语了半天。
最后,他只能无力的感叹。“或许这就是天定的缘分吧!那既然老天爷从一开始就把你们给绑在一起了,我又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们只管想来往就来往吧!宁王妃……她其实也够苦的。”
但是,同情宁王妃辛苦是一回事,但现在这对夫妻堂而皇之的过来抢女儿,高风会不会同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高风,宁王夫妻也立马齐刷刷将目光转向高风那边。
顾采宁本以为高风怎么也得好好思考几天呢!却没想到,他立马点头:“可以。”
“果真?”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宁王宁王妃夫妻俩反倒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风依然颔首。“这世上能多两个人疼爱我的女儿,我有什么不乐意的?而且以你们的权势,你们也能多帮我保护着她们一些,那我也就更放心了。”
他的意图其实是后者吧?
不过有所图也好。本来他们想将晨丫头晓丫头收为义女,也是因为喜欢这姐妹俩爽利的性子。顺便……也是不希望这姐妹俩被姓徐的给恶心到了。
宁王闻言,他顿时也开心的笑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说定了!爱妃,咱们终于有女儿了!”
宁王妃也笑意盎然。“我等了这么多年,以后可算是有女儿承欢膝下了。宁娘姐姐,既然这样,咱们还等什么?你赶紧把我的女儿叫过来呀!”
顾采宁对灵儿点点头,灵儿就赶紧去把晨丫头姐妹俩叫了过来。
今天这姐妹俩一样穿着宽松的男装,看起来精神奕奕的,很是健康爽朗。
宁王妃看到这两个小丫头就喜欢得不行。
她连忙把她们叫到跟前,一手拉上一个就不舍得放开了。
宁王看着这漂漂亮亮的两个小姑娘,他也眼中含笑:“王妃的确很喜欢这两个孩子。这两天她在王府上可是搜罗了不少好东西,就等着过来送给她们俩呢!”
说罢,他就对外招手,王府的家丁当即抬进来好几个大箱子。
打开箱子,里头满满都是各种衣裳料子、金银首饰,还有各种精巧的小玩意。
晨丫头姐妹俩终究还是女孩子,所以看到这些鲜亮的东西,她们还是禁不住眼前一亮,哇的叫出了声。
“娘!”
姐妹俩双双看向顾采宁。
顾采宁就点头。“想看你们就过去看看吧!这本来就是你们干娘送给你们的。”
姐妹俩顿时跑过去拿着这些东西把玩起来。
宁王妃见状,她也笑得眉眼弯弯:“真好。以前看到这些好东西,我总是兴致缺缺,因为根本找不到人去送啊!不过现在我不担心了,我有两个女儿了!以后她们的衣裳首饰什么的我全都包了,宁娘姐姐你不用再管。对了,我们王府库房里还有好些东西呢,回头我让人清理一遍,找出来适合她们的,都给她们送过来。”
“还有这些衣裳料子,我已经差人去请元绣坊的人了。这两天就会有人过来给她们姐俩量尺寸做衣服,还有她们身上的首饰,那得按照她们的穿着打扮来重新打制一遍,这个也交给我好了!”
她是怎么看这姐妹俩怎么喜欢,因此再想到打扮这姐妹俩的事情,她更是滔滔不绝,简直恨不能一瞬间就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过来送到姐妹俩跟前。
顾采宁都听不下去了。
“打住!停!”她连忙喝止了宁王妃,“这两个丫头你还不知道吗?她们脾气野得很,那些裙子首饰什么的都穿得极少。你给她们准备那么多,其实根本派不上多少用场。她们最多拿回来的时候穿个新鲜,然后转头就扔到一边不要了!”
知女莫若母,这两个女儿的性子她都再了解不过了。
宁王妃却依然笑眯眯的。“能穿个新鲜也不错啊!我的女儿,只要能让她们穿戴得开心,那这些东西存在的价值就够了!”
顾采宁无力扶额。
“他们还一直说我们惯着女儿呢!结果现在来了一个你,你却惯得比我还狠!”
“那还用说?我以前可是做梦都想要一个女儿,结果现在一口气来了两个,而且还是两个这么如花似玉的,你叫我怎么还按捺得住?我现在真是恨不能把之前十几年欠她们的全都补偿给她们!我的女儿这么聪明漂亮,我给她们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宁王妃立马对姐妹俩赞不绝口。
顾采宁彻底无语。
完蛋了,以后这姐妹俩肯定要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宁王含笑看着宁王妃滔滔不绝说了半天,然后他才轻轻点头:“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你们就放心的收下吧!我们没有生养过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对孩子好,现在也就只能尽我们所能,把能给她们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塞给她们。我们只是太开心了。”
“我能理解。对这两个孩子,我也是恨不能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们面前。只要看到她们开心的笑脸,那我就觉得什么都值了。”高风淡声道。
宁王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头点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高风这话怎么听起来感觉话里有话啊?
立马朝着高风那边看过去。当对上高风深沉的目光,他忽的目光一闪,竟是下意识的转开头闪避。
宁王妃现在依然兴奋得不行。
她又拉着顾采宁说了半天话,才又笑着道:“我不管了!反正现在我有女儿了,我很开心,我要昭告天下!宁娘姐姐,我打算选一个黄道吉日在王府里摆酒,请所有亲朋都过来给我做一个见证!这样一来,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你们想反悔都反悔不了了!”
“能让我的女儿多个人来疼爱,这么好的事情,我干嘛要反悔?”顾采宁好无语。
“我不管!反正这个酒席我摆定了!甚至好日子我都选好了,就在这个月十五!宁娘姐姐你们记得到时候都好好打扮打扮,来我们王府上凑热闹啊!对了,我女儿那天的衣裳首饰我都包了,你们就不用多费心了!”
面对大包大揽的宁王妃,顾采宁彻底放手。“随便你吧!”
她本来就不爱管那些琐碎的闲事。现在有人主动愿意过来接手,她求之不得!
宁王妃见状,她更是开心得不行。这一天她都腻在顾采宁这里,一直到天黑都不舍得离开。
宁王妃主动来汝南王府,甚至还在顾采宁这里停留一整天的消息自然没有瞒过汝南王的眼睛去。而且给女儿认干娘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知道藏不住,所以高风随后就全都告诉了汝南王。
当然,他只是告诉,并没有征求汝南王意见的意思。
汝南王得知消息后,他只是定定盯着高风看了好一会,然后才淡声道:“只让两个女孩子认他们做义父义母,这个决定很好。宁王夫妻要么没有孩子,如果真要有的话,女儿就够了。这件事我同意了!”
“好。”高风当即点头,就立马转身走人。
和汝南王,他现在是一个多的字都不想说。
眼看这个儿子对自己无视得过分,汝南王的脸色也异常难看。
“这个臭小子,他是吃准了我现在不敢把他给怎么样是吗?我……好吧,我现在也的确不舍得将他如何。宁王夫妻膝下无子,这些年来多少人都想把孩子过继给他们,想将孩子送给他们做干儿子干女儿的更是数不胜数。可是那么多粉妆玉琢的孩子他们不要,最终他们偏偏就选定了那两个乡下来的小丫头!这一家子虽然不听话,可是手段是真厉害。除非你们真的跳出来和我对着干,不然我还真不舍得对你们动手啊!”
他低声自言自语了几句,就招手叫来管家:“你去库房选几样东西,给大公子他们送过去吧!和宁王府结了干亲后,接下来京城里许多人家肯定都会主动和他们来往。他们的行头也该置办起来了!”
管家连忙答应着,立马就带着人去库房选了好些好东西,吃的用的玩的,装了好几大箱子给顾采宁他们送过去,将他们原本朴素的院子给装点得富丽堂皇。
这个消息再传到宋清衍耳朵里,宋清衍瞬时一声冷笑,随即就重重的咳嗽起来。
长生赶紧给他把被子高高拉起来:“世子您就不必把这点小事太放在心上了。那一家子再怎么蹦跶,他们的身份也越不过您去。您是世子,身份高贵,光是这个出身那就是他们一辈子都比不上的!”
“是吗?可如果我死了,这个王府里就只有他一个男丁。就算他出身再低贱,王府肯定也会落在他手上,你说是不是?”宋清衍冷冷笑道。
长生心里咯噔一下!
“世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当世子都这么多年了,京城上下谁不认定您就是汝南王府的继承人?您背后还有二长老和太子殿下,那个人现在折腾得再厉害,那也不过只是表面功夫。但论背景,论靠山的雄厚,他还是远远比不过您的!”
“那,如果我的靠山都倒了呢?”
“世子,您可不能乱说!太子殿下和二长老,他们一个是咱们天朝未来的皇帝,另一个则是支撑天朝的根基,他们怎么可能倒!”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宋清衍淡然道,“这些天,你看干爹那边可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长生愣一愣,然后摇头。
这件事也让他心里很是惊惧。二长老很疼爱宋清衍,以前只要是宋清衍提出的要求,他就没有不满足的。而且宋清衍从东川省回来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时不时的派人过去给他请安送礼。按照以往的规矩,二长老都会叫人回礼回来,顺便在回礼里夹带一些私话。
但是最近,二长老的消息却越来越少了。之前他答应的要帮宋清衍解决高风一家问题的承诺没有兑现,甚至在上次见过高风夫妻俩后,他更是彻底没了消息!
宋清衍立马又冷冷一笑:“从他们身上,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人这一辈子能靠的只有自己,别人的所谓支持都是假的!”
他口中的这个他们,赫然就是高风一家子。
“世子……”
“好了,我累了,我要睡会,你出去吧!”宋清衍道,就自顾自的闭上眼。
长生见状,他只得闭上嘴退了出去。
只是出去后,他立马又叫人给二长老送了一个消息出去。但是消息一如既往石沉大海,二长老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倒是在宁王夫妻离开之后没多久,果然许多人已经打听到了宁王要认晨丫头姐妹俩做义女的消息,这些人立马主动出击,再次向顾采宁和高风送来请帖,主动向他们示好。
至于那所谓的害怕被荆氏母女几个身上的煞气给害了的说法?他们全都抛诸脑后了!
看着面前厚厚的一堆请帖,顾采宁对几个荆芫几个笑道:“看到了没有?人心其实是最不可测的。当你对他没有任何用处的时候,他当然对你不理不睬,甚至落井下石。可一旦你能给他们带来好处,那么那点传说中的恶名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利益,什么天煞孤星、什么克夫克子,他们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所以你们也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让那些人需要你们,主动来靠近你们。到那个时候,不用你们自己动手,就会有人主动把那些说辞改得委婉好听。这就是这个罪现实的世道。”
荆芫姐妹几个再次为她的这一番说辞所折服。
“我们知道了!嫂嫂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努力,一定会奋斗到站在塔尖上、根本不必管别人流言的那一天!”
真不错。她们都已经自己想到那么长远去了。
顾采宁点点头。“要达成这个目标,那必定会是一个异常艰苦卓绝的过程。在这期间,你们绝对不能懈怠。不过,汝南王不是刚叫人送来了一堆东西吗?你们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辛苦之余,也不要忘了犒劳自己。等到十五那天,咱们一起去宁王府上做客。”
“好!”
一听说又可以出去玩了!几个小姑子顿时开心得又蹦又跳的,一个个就跟小孩子似的。
不过想一想,其实她们年纪最大的也才是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小的甚至才十几岁呢!在现代社会,她们本来就还是几个孩子。只是在这个年代,她们不得已被生活的重压逼迫得迅速成熟起来。但在她们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一直留存着一片柔软天真的净土的。
那次和宁王妃一同出游,虽然最终大家败兴而归,但这件事却给了她们莫大的鼓舞——原来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原来不是世上所有人都讨厌她们、害怕她们!
那么这一次,她们出去探索这个世界的勇气就更足了。
只是,还没等到宁王府上请客的那一天呢,就又有一位不速之客找上汝南王府上来了。
当然,这些日子主动找上门来想要拜见高风顾采宁的人也不少,但他们都才走到大门口就被王府门房给挡了回去。他们不想牵扯京城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头去,就算现在也是一样。
只是这一次,这位不速之客王府门房却不敢阻拦。甚至管家见到他后,他也第一时间把人给送到了顾采宁他们的院子里。
而当看到这个少年郎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顾采宁和高风脸上也不见任何惊诧之色。
“你来了。”顾采宁只是点点头,就像是和久别重逢的故友打招呼。
少主也含笑点头:“是啊,我来了。上次我答应给你们一个说法的事情,我已经找到原因了,现在我就是过来给你们说法的。”
“哦,那就里面请吧!”顾采宁颔首,少主也不客气,立马抬脚就跟着他们进了院子。
眼看这两方人马就这么一拍即合,话都没说几句就进院子去了!而现在这个院子里头都是顾采宁和高风的人,之前王府安插在里头的人手早已经被赶出来了!
少主来干什么的?他会和高风他们聊些什么?关起院门,管家根本什么都莫不清楚。
他在顾采宁院子门口站了一会,就赶紧跑去汝南王跟前禀报这件事。
汝南王听说后,他就眉头一皱。“火玄宗的宗主和少主都是身份极高的人,而且极少在外露面。结果现在,这个人居然主动找上他们了?这个少年的身份你确认了吗?果真是火玄宗少主?”
“这种事情,奴才哪敢随便乱来?而且火玄宗弟子的身份也不是谁都敢冒充的!”
“那倒也是。火玄宗地位显赫,就算这两年没有多少突出功绩,但钦天监那边也不敢同他们太过叫板。那些人都是宁愿冒充钦天监也不肯冒充火玄宗的。所以现在,还真是火玄宗的少主主动找上门了?这件事是不是和那小子之前认的那个爷爷有关系?”汝南王低声自言自语。
王瞎子的身份,他当然也知道一些。但是因为王瞎子的存在感并不强,又是被火玄宗逐出师门的子弟,所以他并没有过分关注过这个人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觉得他必须得关注一下了。
“你去世子那边,让他再去向二长老打听一下情况。”汝南王立即吩咐管家,“现在这些事情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不止汝南王觉得奇怪,现在顾采宁和高风两个人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尤其当听到这位少主娓娓道来那件事情的原委的时候——
“那件事全都是二长老一手安排下来的。他是汝南王世子的义父,一直把世子当做亲儿子养育。当初你们进京进献祥瑞,世子父子俩就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当时世子就想杀了你——你应该记得,一度曾经有人想要对你痛下杀手吧?那个人就是二长老派去的。”
不就是那位安公子吗?也是从那个人身上,他们才慢慢开始揭开王瞎子真实身份的冰山一角。
高风点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少主也只管自顾自的道:“只是他却没能杀了你们,因为他发现了你们戴在身上的龙牌。也是通过这一块龙牌,我们才知道了王彦朗的存在。自从当初被赶出宗族后,他就没有了消息。却不曾想,辗转多年,他居然和你扯上了关系!”
“也是因为如此,我们才盯上了你们,然后汝南王察觉到我们的动作,他才终于改变了对你的态度。不然,你们那些年的日子不可能那么平静。只是眼看你们在乡下混得越来越好,世子他心里对你们就越是憎恶。尤其他是打算把你们的劳动成果拿来给自己用的,可谁知道你们不仅不让他插手,甚至还反过来将了他好几军!他顿时又对你们起了杀心。”
“二长老知道后,他为了哄干儿子高兴,也就顺手打算给你们一个下马威,然后他就叫人炮制了那天大街上惊马的那件事。”
顾采宁听完,她只是一声冷笑。“然后呢?这件事是你查出来的,还是他主动向你承认?”
“他主动向我承认的。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把心思完全放在追究那件事上,可我等他交代完后,就转身带他会宗族,把他交给了我爹。现在,他已经被关禁闭,至少半年内是出不来了。还有那两个扔鞭炮的小孩,也是宗族里的小弟子,我也已经亲手惩罚过他们,还有他们的爹娘了。”少主道,“不过,紧接着我也被我爹关了半个月的禁闭。”
“因为你探听了宗族的隐私?”顾采宁随口问道。
“是啊!”少主无奈点头,“我爹很是生气,不仅将私自带我出门的二长老狠狠教训一顿,就连二长老那一脉的人也都被严厉惩戒了。要不是因为父亲太过生气,我早就该过来找你们的。”
说到这里,他又朝他们笑笑:“怎么样,我的这个答复你们满不满意?”
“勉强吧!”顾采宁凉凉道。
其实不用他说,他们就已经猜到二长老那么做的意图了。只是现在听到少主认真解释一遍,他们就彻底印证了心里的猜测。
高风更是直接开始赶人:“话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这个人可真够狠心无情的!”少主闻言感叹了句,脚下却一动不动。
“其实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他轻声说着,双眼慢慢落在了高风的脖子上,“你们是否可以让我也看看你们的龙牌?”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会老实走人吗?”高风沉声问。
“不会。”少主摇头,“不过如果你坚持拒绝,我也不会勉强,我会扭头去向汝南王求助。他是你的父亲,如果他开口,你应该就不会拒绝了吧?”
高风瞬时脸色铁青。
顾采宁则是扯扯嘴角。“你看吧,我早和你说过的,他这个人一点都不傻。真正等到需要用脑子的时候,他的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少主却依然微微笑看着他们:“现在,可以给我看看你们的龙牌了吗?”
“给他看吧!”顾采宁道,“反正咱们已经被盯上了,那就摆脱不了这一遭。而且我对他的印象还可以,给他看总比到时候给别人看的好。”
说着,她先将脖子上的龙牌取了下来。
高风也才取下他的,再将两块龙牌一起递给少主。
少主也不客气,立马接过来就仔仔细细的观察了起来。他却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先好好的用手摸了摸,然后就将龙牌贴在脸上,闭上眼认真的感受起来。
随着碰触龙牌的时间越长,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
到最后,他终于睁开眼,兴奋的高喊了一声:“妙啊!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
连忙将龙牌送回去,他笑眯眯的看着高风两个人:“王彦朗对你们夫妻是真有心了。为了给你们改运,他应当耗费了不少精力。尤其是给你。”
他指向高风。“不然,他应当还能更多活几年。”
他说什么?
高风和顾采宁闻言,他们双双心中大震。
高风更是脸色苍白得厉害。
“你不要胡说八道!”
但马上,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外传来,晚哥儿沉着一张小脸大步走了进来。“人各有命。我太爷爷命中注定会有这一劫,他不过只是坦然接受罢了!太爷爷心甘情愿的事情,你凭什么拿出来恐吓我爹娘?”
“而且,真要说耗费太爷爷的精血,难道不是你们耗费得更多吗?如果不是你们,太爷爷他根本不会受那么多罪!”
听到这话,刚才还笑意盈盈的少主猛地脸色就变得异常奇怪。
再等看到晚哥儿的刹那,他眼中立马绽放出一抹异样的光芒。
“咦?”
他低呼一声,噌的一下站起来,快步冲到晚哥儿跟前,一把拉上他的胳膊。
“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