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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天的清晨。
屋外,依旧是无止境的黑暗。
方杨推开了门扉。
屋外站着的,还是那名打更青年。
他向着方杨躬腰作了一揖,后道:“方师兄,万法阁那边请你过去一趟,说有新线索了。”
“好。”
方杨应声后,打更青年也就转身离开。
十几分钟后,他来到了万法堂前。
堂下,挂满了马灯,把堂内照得大亮。
云桑水、千叶子和长脸青年等人早已等在原地,见方杨来后,招呼着迎了上去。
“那个二代师姐没为难你吧?”
方杨先是看了千叶子一眼,发现她并无异状。
他感觉得出,昨天那名女子不像善茬,甚至有点刻意刁难他们的味道,昨天当众受辱,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没有。”千叶子依旧是细声细气,低低回道。
方杨点点头,把目光转向云桑水:“有什么发现?”
“丢失的那三具尸体身份查出来了,两个三代弟子,一个四代弟子,都是初境后期的实力。”
“按你的意思,找离他们住所临近的弟子询问,几乎都表示,说他们屋里常常会传出呻吟声。而且,我们还从那个养鬼女人的脑子里,挖出了这个。”
云桑水看了眼方杨,表情古怪,
昨天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对方一招制服孙沛雪,让他震惊之余,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说话间,他从长脸青年手上拿过木匣,轻轻打开。
方杨朝着他目光示意,朝匣子里看去。
其中,有一只指节大小的奇怪生物,有点像去了壳的蛏。
“这东西长得很深,寄宿在大脑里,脑仁......”
“而且,从那女人的胃里,我们取到了点东西。”
云桑水边说,边从长脸青年手上接过一个铜管。
他但手拔开了塞子,另一只手则是飞快的捏住鼻。
浓郁的恶臭,下一秒从铜管里飘出。
味道十分的一言难尽,比尸臭强烈百倍。
“你他妈的.......”方杨干呕,好在穿越来后一直辟谷,胃里没有东西,不然可能就直接吐了出来。
赶紧捏住鼻子,抬眼看见云桑水嘴角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他就知道,对方明显是刻意的,明晓得铜管里的东西难闻,所以刻意没告之自己。
“你看着。”小插曲过后,云桑水收起笑意,把手中铜管里的液体,倒了些在匣中长虫的身上。
下一秒,里面的长虫就好似被抽瘪的气球,身体紧缩,粘膜张烈,体浆迸射而出。
云桑水反应迅速,按在匣盖上的大拇指猛地按下,把木匣闭合,防止了体浆溅出。
随后,他动作不停,把木匣抛向了前方。
方杨看去,
被抛出的木匣还未落地,就发出呲呲的响声,冒起了黑烟,腐蚀性的气味钻入鼻尖,眨眼睛就被溶解掉。
落在地上的,只剩一滩液体,木匣连一点渣都不剩。
没有结束,
地上的石砖也冒气烟雾,液体还在向下腐蚀,等方杨等人走上前时,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将近十厘米深的空洞。
周围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连方杨都忍不住皱眉。
“受害的弟子死状凄惨,就是这东西搞的鬼。”
“女人多半就是喝了这种能刺激虫子发作的药物自杀。”
“很古怪的,这种虫子的体液,并没有腐蚀掉她的脑部,而是刺激皮肤,她身体里除了心脏,其他器官基本都完好无损。”
“可见,这东西是有多恐怖,剥皮之痛,玩玩整整的感受一遍痛苦。”
云桑水向方杨解释。
周围人都倒吸凉气,受他言语触动,联想到了画面。
方杨眉毛跳了跳,他脑中一下浮现出一个词。
尸蛊血!
女人明显也是中了异蛊。
难怪影门的影子终生不敢叛主,死亡时的痛苦,几乎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我觉着,这东西,应该是蛊,极可能是世所罕见的蛊虫,出自黑山的蛊虫。”云桑水说道。
“黑山,那是什么?”再次听到的新名词,方杨只能发懵。
云桑水表情一愕:“黑山蛊冢,你没听说?”
“没有。”
“你还真是个怪人。”云桑水嘴角咧了咧,转而解释,“黑山蛊冢,隐现在鹿矮山脉中,据传言,那里是古老神巫们的墓场,里面终年极夜,时间法则错乱,几乎无人能找到它的所在,凡误入者,都是机缘巧合。”
方杨点头,露出一副意乱如此的表情。
“这种蛊,肯定非魇鬼所为,施蛊者另有其人,我感觉......”
云桑水说道此,沉默了,在周围环顾了一圈。
“道院里可以有不轨之人。”
他这一声是通过传音入密,直接响起在方杨耳畔。
“你告诉我,难到就不怕我就是那个不轨之人。”方杨想了想,玩味地笑了笑。
“你的身份,我足够放心。”
安静了一会,云桑水说了句领方杨莫名其妙的话。
足够放心?
对方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一个忽然冒出的人物,还能轻易击败感真中期,难道不是最可疑的那个吗?
虽然不明所以,但方杨也懒得追问。
“我们查出来的基本就这些。”
“需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静观其变就好,告知你一声而已。”
“没事了?”
“嗯。”
“那问你些事。”这时,方杨正了正脸色,选择和对方传音入密。
“你说。”传音说话,显然对方不想让外人知道,云桑水于是挥了挥手,遣散一众跟班。
“你知道后山榆林吗?”方杨问出了现在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闻言,
安静。
云桑水没有回答,眼神呆滞了下,看向方杨的表情奇怪至极。
方杨见他表情不对,感觉到不对劲。
难道是提及隐秘了?
想到此,他就想转移话题,暂时将问题搁置下,可云桑水那边却传来回应:“知道。”
“那是什么地方?”方杨忙又问。
“囚禁恶徒的地方。”云桑水回答,神情一时间捉摸不定。
“恶徒,谁?”方杨错愕。
“你!”云桑水回答。
方杨呆住。
.......
后山,榆林,小竹轩。
夜雾浓重,黑暗漫无边际。
凭栏处,
一名女子茕茕孑立,手里捧着一叠白纸往生钱,洒向四周。
这是撒给死人的,哀悼用。
“哥、哥哥......”
泪水,又像是珍珠断线一样,从眼角滚落。
这人,是燕九月!
此时,她已经没有了原本青春的样貌,脸上的皮肤变得有些枯黄,眼角和额头爬起褶皱,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半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