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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希望桓公子,不要害我
见少年诧异,姜姮笑问。
“我,为何不能在此?”
少年说不出话来了,他薄唇稍稍抿起,眉宇间又似乎氤氲了些许雾气,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只是攥着被子,声音很凉,又带着提醒。
“帝师,弟子该起床洗漱了……”
哪怕后面的话,傅铭恩没有说完,姜姮也懂了傅铭恩的意思。
“那为师便先出去了。”别说,从傅铭恩的师尊变成傅铭恩的师父,还蛮有趣的。
姜姮并没有浪费时间在傅铭恩这里,她是傅铭恩的师父是没错,可是在这凡界,她不单单是傅铭恩的师父呢。
她的直觉告诉她,七星石变成的七子,就在原主那些弟子中。
石头变人后的确无法再变成石头,不过七子那因她而流出真诚感动的眼泪,却是可以变成七星石的。
还没走出寝殿,一旁的软榻就传来阵阵响动。
姜姮闻声看过去,还未开口说话,软榻旁边的人就已经开口了。
“帝师,陛下醒了。”
哪怕对方说的是个陈述句,姜姮仍能从中听出他的疑惑。
昨晚,宋安可是一直在距离她与傅铭恩不远处的外间软榻上休憩。
也不知是防着自己,还是防着傅铭恩。
“对,你给陛下传太监宫女过来洗漱吧。”淡声吩咐。
宋安唇角噙着一抹浅淡但是绝对存在的笑意,声音更是如竹般清朗萧然。
“昨晚,有劳先生了。”
听见这一声“先生”,姜姮便知,自己已经初步得到了这位宋家二公子的认可了。
“为陛下好,该为之。”姜姮倒真的这么认为。
宋安不再多说什么,他同姜姮告别,“如此,那弟子便先进去看望陛下了。”
“嗯,你去吧。”傅铭恩这位自家徒弟希望自己离开,且其高烧又退了,姜姮深知自己已无在此地的必要。
如今的她,已经开始渐渐适应自己的身份了。
姜姮出了寝殿便见到了在偏殿休息了一晚的凝霜与风秋然。
凝霜见到姜姮,自是快速跑过来,向姜姮见礼。
“主子,你终于出来了。”凝霜还想多说,只是她觉得自己的前后方都有些冷。
她便止了声音,看看为何。
一退,两退,再退。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感受到了如坠冰窖的冷气。
原来是她前面的自家主子与后面的风家少主在对峙呢。
为了不当被殃及的池鱼,凝霜几乎是跑一般的到了姜姮身侧。
她一瞪眼,一叉腰,猛地一看倒是比姜姮与风秋然,都更有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
姜姮与风秋然对峙许久,至于他们用什么对峙的,自然是用内力与灵力了。
人界之人,多修习内力。
而因姜姮是修仙者,她用的自然是灵力。
灵力与内力之间看起来没什么区别,所以风秋然自然看不出来姜姮的“内力”,其实是灵力。
哪怕姜姮撕开修仙界到人界的位面,耗费了不少灵力。
可是姜姮的灵力,还是比风秋然多得多。
如此,最后败下阵来的,是风秋然无疑了。
“帝师,你赢了。”
风秋然认输的话在姜姮耳边响起,令她有些不可思议。
风秋然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啊,见到傅铭恩都非常的不卑不亢,保持着世家少主的贵女风范。
怎么如今见到了她,却如此轻易了认了输?
姜姮正想说些什么,又听风秋然带着不甘的声音。
“帝师,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的内力,会超过你的!”
“那本帝师等你。”
姜姮心中暗笑,别说是在人界,就算是在修仙界,也没有内力灵力超过她的人。
除了,除了傅铭恩这位很有潜力未来有希望超过自己却一着不慎坠入魔道的前徒孙,现弟子了。
不过如今让风秋然有了奋斗的动力也不错,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医毒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此时的风秋然显然还不明白姜姮的一片苦心,不过身为失败者,她倒是没有出言拦下姜姮,不让其离开。
大概是还没到禁卫军统领当值的时候,姜姮带着凝霜离开皇宫时,并未遇到“说话极其好听”的江适。
……
姜姮回府后,就在书房待了几天几夜。
书院没有她的课,她便一直都在书房批阅各地呈上的奏章折子。
事业心极其重的姜姮,在第三天下午才从休息中缓过来。
梳洗完毕带着白霜出来去书院给学子们上课的姜姮怎么都没想到。
她都特地走晚了,怎么还会在自家府中遇见姜桓。
难道姜桓,不用修养身体的吗?
“帝师,”姜桓声音低沉和缓,如同春日暖风夏日雨,又如同秋日果实冬日光,“你是要去群英书院?”
看不见还好,既然看见了,便段然没有当做看不见的道理。
她慢下步伐,“对,我的确要去书院讲课。”
姜桓唇边笑容更加灿烂,“那么帝师,你可以捎弟子一程吗?”
姜姮停下步伐,抬眸看向姜桓,见对方眉眼认真,唇角含笑,最是无害真诚不过。
她慢慢勾唇笑了。
“当然可以,这怎么不可以?”
“如此,便麻烦帝师你了。”
“不麻烦。”
姜姮同姜桓上了马车,姜姮不再关注姜桓会晚到一事,她换了个话题。
“桓公子,为何我发现,整个帝师府,听你之人,多于听我之人呢?”
这不知道的,该以为帝师府的主人,是姜桓,而非姜姮了。
面对姜姮如此犀利的问题,姜桓面不改色,声音镇定。
“这些,都是帝师你之前交给桓的,不过如今帝师你既然这么说了,桓便将府中事情,移交于你?”
姜姮没有同姜桓客气什么,几乎是姜桓话刚落地,她就开口将事情应了才来。
她倒是开心了,可是姜桓却好似没有料到姜姮这个举动,连唇角的笑意都凝滞了一瞬。
“那桓回去,便将府中诸事交给帝师你。”
“嗯。”如此兵不血刃,自是极好。
说完这事,姜姮便不再多说了。
可是她不动作,不代表姜桓不会动作。
只见姜桓弯腰伸手,将马车桌前的半月紫砂壶提起,轻轻为姜姮沏了一杯茶。
他将茶杯递到姜姮面前,眸光从姜姮身上落到茶杯本身。
“帝师,请……”
姜姮低首看了看茶杯,又抬手瞥眸看了看拿着茶杯的人,见对方面上依然是那恰到好处又令人挑不出错来的完美微笑。
静思片刻,又深深瞥了姜桓一眼。
“希望桓公子,不要害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