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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虹是非常健谈的人,从去年第一次邀请女婿一同吃饭便看出来了。
现在整个苏家就她一个人在各种输出,连原本困得快昏过去的徐阿姨都精神了,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她,两人年纪相仿,越聊越起劲。
主要还是东家长西家短的瓜好吃!
“真的啊?哎呀可逗死我了!后来呢?”徐阿姨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道。
朱虹笑道:“后来我抄着菜刀上门把他们收拾了一顿,老实了好些年。”
“哈哈哈哈……”
徐阿姨笑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你这个性我可太喜欢了!一点不肯吃亏!”
“凭什么吃亏?从小我就教育我女儿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要吃亏!”朱虹霸气道,说着还晲了李柔一眼。
她说的是自己以前在老家如何对付找事儿邻居的过往。
苏继铭在一边皱了皱眉,用眼尾扫了一眼李柔,丈母娘的教育没毛病,可他老婆有时候挺软的,很容易吃亏。
李柔知道他在想什么,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我谨遵母命从不吃亏,你要是觉得我吃亏了那一定是我在藐视对方,所以才不作为。”
至于孕期被人欺负的那些事,她暂时也没办法反击。等卸货了她说不定就忘了那些傻缺了。
“对了,妈妈,老沈他们回来过吗?”李柔打岔问道。
朱虹一脸唏嘘地摇头,叹了口气:“没有,那两口子也真是,弄得我心里老觉得欠了天大的人情,难受死我了。”
因为有苏继铭和徐阿姨在,母女俩对话用的普通话,避免其他人听不懂,显得没礼貌。
苏继铭帮李柔撕葡萄皮的手顿了一下,他知道老沈夫妇,老婆经常念叨,说自己当时在路边晕倒了,还被那个死光头欺负,幸好老沈夫妇路过救了她。他也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老婆不让找那个光头报仇,但恩总要报的,只可惜对这对夫妇的信息掌握得太少了,只知道男的姓沈,曾住在常乐小区隔壁的银都小区,其他一概不知,对门邻居跟他们也不熟。弄得苏继铭心里也毛毛的,欠人恩情不报很难受。
他将葡萄喂到李柔嘴边,后者张开小口吃下,笑眯眯地道谢:“谢谢老公。”
苏继铭无奈,都说几百回了,他们之间不需要说谢。
李郡夫妇看着女儿女婿恩爱甜蜜,心里舒坦多了,齐齐松了口气。
朱虹打趣道:“继铭,你可要看好她,别让她吃奇怪的东西。你不知道,之前你还没回国她每天都点些什么怪东西吃!”
苏继铭抬头看着她,兴致盎然地问:“她都吃什么了?”
“啊!妈妈你不准说!”李柔急得站起身捂住苏继铭的耳朵,“你不准听!”
苏继铭轻轻拉下她的手,温声道:“我想知道。”
他的眼神总是这样满含爱意,李柔娇羞地撇开头,心虚地慢慢坐下。
朱虹有着中国家长刻在基因里的恶劣,笑着揭孩子短:“辣椒炒山楂,你们吃过吗?”
苏继铭都惊呆了,虽然没吃过,但这个组合一打出来肯定是王炸,雷人!他扭头看着小脸爆红的老婆,心头一软,抬手摸摸她的后脑勺,“怎么吃这么奇怪的东西?是不是跟孕激素有关?”
这不废话嘛!当然啦!不然谁会自虐啊?李柔嗔了他一眼。
苏继铭轻笑:“那你现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他并不认为找了营养师,自己就可以撂挑子高枕无忧,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避免老婆情绪不佳。
李柔低着头看似认真地在想,其实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她抬头看着朱虹,斩钉截铁地说:“我想吃草。”
苏继铭:“???”
朱虹:“!!!”
李郡:“……”
徐阿姨:“啊?”
这下苏继铭坐不住了,他握住李柔的双肩,微微弯着背,让视线与她齐平,看着她的眼睛忧心地问道:“肉肉……你怎么想吃草?”
他不理解,他家食肉小野猫最近为什么频繁吃素菜,现在竟然还想吃草!不会生病了吧?
朱虹却反应过来了,她眼睛眨了眨:“就这么执着?”
李柔点头,一脸哀怨:“这么多年了,就想那一口,现在特别想。”
苏继铭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丈母娘,后者嗔怪地解释:“柔柔小时候老是吃草,各种各样的草都吃过了,有毒的也吃过,每次都在农忙的时候吃,我忙得要命还要带她看医生,真的被她气死!每次问她为什么要吃,她说记忆中吃过一种草特别好吃,她看着像的就吃,但是味道都不对。”
苏继铭一脸艰涩地望着李柔,李柔抿了抿唇,说:“我就是记得!小时候我表达不出来,现在可以了。我记得有一次我坐在我小姨的自行车后面婴儿坐上,我妈在推车,我们是从姨妈家出来的,姨妈家住河边,她们在河边看到了一种草,摘了很多给我吃,我一直记得,但我不记得那时候我多大,也不记得她们的对话,所以不知道那个草叫什么名字。”
朱虹皱了皱眉,依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李柔见状,面色肉眼可见地失望了,嘀咕道:“难道是我梦里的场景吗?”
苏继铭看她这样,心里一揪,赶忙揽着她安抚:“肉肉,你告诉我那个草大概是什么样子,我去找。”
李柔瞥了他一眼,她平时不说就是怕他满世界找,她又不是杨贵妃,何德何能啊!但是现在描述一下,万一能激发老妈的记忆呢?
“细细的,长长的,外皮是绿的,里头是白色的。”李柔用双手比划道。
朱虹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没想出个所以然,徐阿姨在一边忽地一拍大腿,吓了众人一激灵,她尴尬地咳嗽一声,说:“柔柔说的会不会是毛针啊?”
“哦!!”朱虹恍然大悟,“毛针有可能的!嘿哟!你这丫头,1岁的事你记了20多年啊?别说,记性还真好。”说着还有点恨铁不成钢,“上学怎么没那么好的记性!”
先不管她是怎么记得1岁时候的事的,行动派的苏继铭已经在用手机上网查毛针的资料了,可搜出来的第一页全是一种针织法,他迷茫地问徐阿姨:“阿姨,毛针是哪两个字?”
徐阿姨正在和朱虹热烈的探讨柔柔为什么那么聪明,闻言为难地说:“这我还真不知道,老家话就这么叫的。”
苏继铭只能尝试着加两个字,搜了“毛针草”,这下倒是搜出来了,学名叫黄茅。他将结果给丈母娘和徐阿姨确认,确认无误,准备购买,得!过时了!3月份的事,现在5月,那种草已经出穗了,不能吃了,眼瞅着老婆的嘴巴能挂油壶,他疯癫地想:要不人工培育?
李柔无端感受到了一阵恶寒,赶忙抓着他的手臂,目光坚定地表示:“我突然不想吃了!”
苏继铭的眼神明显不信:“肉肉,不麻烦的,你也别怕麻烦我,你是我老婆。”
“不,我真的不想吃了。”李柔说得无比真诚,她当然知道他不嫌麻烦,毕竟真正被麻烦的是他手下那些人。
李柔不喜欢别人背后骂她,所以坚定地表示不要了,并说了一个比较容易实现的吃食——六月的水蜜桃。
好吧~六月的。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朱虹一看时间不早了,就拉着李郡告辞离开。
“妈,我送你们回去。”苏继铭马上献殷勤。
朱虹拍拍他的手臂,笑盈盈地说:“不用,你好好陪着柔柔,我们回去乘地铁方便。”
她的语气一向一是一二是二,从没有灰色地带或者模棱两可,让人一听就知道这样的人直爽,不喜欢推诿,不喜欢虚与委蛇。于是苏继铭也不再强求。
小两口和徐阿姨一起将李郡夫妇送到了大门口。
“保护好我女儿。”朱虹看着苏继铭郑重道。
苏继铭也同样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自从李郡在V博上看到那件事之后,他才对女婿的身份起了好奇心,于是上网查了一下苏铭集团,这才发现自己女儿的婚姻是跨越了阶级的,他自己买的股票都有苏铭集团旗下公司的,这让他非常不安,这世上哪有什么平等可言,女儿是不是沦为了有钱人的宠物?高兴了疼爱一下,不高兴了就丢弃?
等朱虹下班回家之后,他便拉着她,非常严肃地将苏继铭的身份说了出来,朱虹才是家里的主心骨,他需要她拿主意。
朱虹听完没什么想法,她对什么市值什么Gdp贡献都没概念,李郡见她不以为意,于是就换了个方式,他说闺女的情况就相当于乞丐嫁给了皇帝。
朱虹第一反应:“丫头也没那么惨吧?好歹一个月还三五千的工资呢!”
李郡:“……”
他愤愤地分析了一下女儿女婿的情况,嘴巴都说干了,朱虹才听懂了,可是她却信心十足地表示:“儿孙自有儿孙福,天父赐给她的,她当得!你少杞人忧天!”
可是来苏家一趟,她的观念就改变了。原先他们一家只是平凡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人生虽然也有不少苦恼,可是人性里极致的恶几乎是遇不到的,比如要人命那种。丫头嫁给继铭之后,她占的是苏太太的位置,是很多人觊觎的位置,那些人也不是图个男人,而是图这个男人背后庞大的资本和社会地位,而权欲迷人眼,多少人眼红她女儿啊!苏太太的位置的确是很拉仇恨,非常危险,尤其是她现在还怀了孩子,这俩孩子是苏家的继承人,也会碍着很多人的眼,比如苏铭集团的那些股东,谁不想把苏继铭赶下去,自己做大呢?
想到这些,朱虹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她想辞职亲自守护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