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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湑坐在书房，招了个仆人道，“你快去把小叶找来，我有事找她。”
不过一会儿，小叶就匆匆赶到了。她疑惑地问，“大少爷，你找奴婢？”
李湑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
小叶环顾四周，古怪道：“哦。”
李湑示意她关上门，对她招了招手，小叶这才恍然大悟地蹲下身。
听见他严肃道：“小叶，先生的日常是你在照顾。我且问你，你可见识过什么人来找过她？”
小叶一愣，努力回想言芩这几年的生活。好像她天天待在府里，甚少出门，也没见过谁来找她。
“先生好像没什么人来找过。”
“你确定吗？”
小叶又皱眉努力回想了下，笃定地点头。
李湑一副预想之内的模样，“那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有没有让你特别在意的地方？”
“和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先生待人很好。然后，先生每天都要午睡，这段时间是不能打扰的。而且不管多急，进她的房间一定要敲门。”
小叶想想，自己有一次就是在她午睡的时候就跑去问她一个字的写法，结果被她黑着脸训了一顿。绕是脾气再好的她训起人来也特别一板一眼，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敢不敲门就进去了。
李湑思考了一阵，暂时想不出什么要问了，这才道，“知道了，今天我问你的事你不要与别人说，特别是先生。”
小叶听话道：“奴婢知道了。”她欠身告退，临走之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大少爷这几天也不听课，先生的课都是她带着小少爷去上的。小叶的直觉告诉她小少爷一定在和先生怄气，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主子的事情哪能轮到她一个下人发问呢，她甩甩头出去了。
李湑托着白净的下巴，陷入了思考中。
“小湑儿最近越来越奇怪了。”言芩坐在床前。
一个穿着红衣的无聊地趴在桌前，另一个粉衣少女则安静站在她身侧。
“毕竟是太子殿下，就算化为凡人本质还是天族太子。”苏云开口道。
“别说什么太子了，姑娘，我们啥时候可以出去玩啊？我等得快发霉了都！”莲一虚弱地用下巴抵着桌子。她对玩以外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
“前几天不是刚带你出去了吗？怎么还要玩？”言芩白了她一眼。
这小姑娘自从离开莲花宫，胆子越来越肥了。天天就是想着出去玩，修行也耽搁了。
“只有一个时辰……”莲一委屈地咬着嘴唇，她都还没玩过瘾呢。
“那一个时辰我可是玩得心惊胆战。”言芩没好气道。
上次陪她出去，一个不留神，不知怎么惹得满大街的混混追着她跑。偏偏当着大街的人施展不了飞行术，她有法术的人跑起来毫不费力，留下她一个可怜的凡人跑得快断气。
言芩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道：“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苏云也劝道：“莲一，别总想着玩了。”
“可是我——”莲一刚想抗议，嘴巴蓦地被一只清秀的手捂住。苏云飞快地同言芩使了个眼色，言芩警觉地看向门外。
苏云手搭在莲一肩上，反应极快地使了个隐身术。
言芩悄悄走到门口，推开门——一个人影都没有。她重新关上门，紧张道：“怎么了？”
空气里传来苏云的声音：“我刚察觉到门外好像有人。”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她松开掩住莲一的手，收了隐身术。
凡人就是这点麻烦，存在感太低。
言芩走回房间，不放心道：“这阵子你们还是少来吧，李湑都开始怀疑我了。”
苏云点头：“那姑娘自己保重。”
“可是……”莲一还想说什么，苏云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拖回了天宫。
门外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极快地飞奔着。路过的周管家看到了，大声喊道：“小少爷！您跑那么快干嘛？小心摔了！”
他不说不要紧，一说李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腿好像脱离他的掌控一般。他低头一看，愣神间，膝盖先脚底砸向了地面。幸好他反应快，急忙手先朝下抵住，避免了摔了个狗吃屎的凄惨模样。但嘴巴里还是进了些沙子。
周管家心惊地跑上去，把他扶起来，检查了一遍道，“还好还好，只是膝盖破了点皮。”他查看了一下他的细皮嫩肉的小脸，没有伤口，还是原来可爱的小少爷。
“小少爷？”他发现那眼睛里迷茫还带着点恐惧。
李湑好像浑然没发现自己膝盖正一点点地渗这血，他颤抖着声音道：“周管家，今天家里……有没有客人来？”
周管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老实道：“没有呀，怎么了？”
李湑像是丢了魂一样，“没有人……”
周管家急道：“少爷！等等，你的伤口……”他急忙追上去。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爹娘都跟失了智一样维护她了，原来他们都被她控制了。他的先生，不是凡人，是个妖怪！
李湑走到堂屋，李景琰被仆人抱着，挣扎着跑过来亲密地牵起他哥的手。他天真地捏着李湑的手，却被他握住，李湑眼眸认真道，“景琰，你以后离先生远一点。”
李景琰笑着露出了两颗小小的门牙：“我喜欢先生！”
李湑：“她有什么好喜欢的，你知不知道，她是……”他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说出口。
周管家道：“先生怎么了吗？”
周管家一直都对言芩挺不满的，上课拉着下人一起不说，还没有规矩，哪有教两个少爷对下人说谢谢的道理，搞得府里规矩都乱套了。
但周管家还是认为她是个好先生没错。
“先生是个好先生。”周管家郑重其事道。
李湑奇异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听到了什么骇人的话。
“怎么了吗？”周管家擦擦脸，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没事。”李湑转过头，风轻云淡道。
连周管家也……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没人逃过。
他一定要抓住她的把柄，爹娘不能被他蒙骗了，还有景琰，一定不能让他和那个妖怪单独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