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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愿信任的人，不愿相信的事，人类总有各种方法，找出与之相谬的理由或者借口。
“在准备上交的报告上，还是要稍微隐晦的提一下的。”张梦间拍板决定了情报的传达方式，“大概就写，你们在布置的过程中，感觉手感不对，但是原因不明。”
“我懂。”董若薇很熟悉这一套免责流程。
“同样的，我比较建议你自己再下去一趟，把织羽带回来。”
“我也这么想。”张梦间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们需要多长时间做准备工作？”
“三天。说实话，这些天来，我们阵法部门都在猝死的边缘来回晃荡。”
张织羽失踪了三天，他们可谓是夜以继日的把所有的相关信息都分析了一遍，夜以继日不休不眠。
铁打的都熬不住，既然知道织羽没事，宽限一天睡个觉当然是情有可原的。
“嗯。”张梦间有些沉重的点头，紧张了那么长时间，说实话他也有点受不了了。
着急也没用。
冷静。
她在心中反复告诫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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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宫，顾名思义是历代妖皇的居所，与人间的皇宫不同，无论统治者的名号如何更替，妖界的统治中心始终在这里，从无例外。
作为从上古时代就开始新建的宫殿式建筑群，妖皇宫巍峨宏伟，建筑形制上，神似华夏古建筑——这应该是妖界和人间的节点多在华夏的缘故，用色却更加瑰丽奇诡。
暗红的围墙，玄黑的顶，从外围看去，妖皇宫的配色沉郁压抑，仿佛给和谐安宁的街道笼上了一层阴云。
偌大的王城中心，在诸多颇显的现代化的建筑的簇拥下，制作古朴的宫殿式建筑不仅不显得突兀，倒是以其厚重的历史风貌，完美的衬托了权利的沉重感。
妖皇的寝宫外，各色花卉开的正好。其中不乏有来自人间和妖界不尘之地的珍品，无论这些花朵应该在哪个时节绽放，尽数被妖皇溢散的灵气维持在正好正艳的时刻。
“好好工作啊。”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白离搬着一摞奏折走进殿内，看着自己上午送过来的折子完全没有消耗多少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
“你这算什么样子？”她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乖侄子啊，还不清楚吗？人家根本没把跟你那点儿事儿放在心上。”
“人类的语言就像流水，逝者如斯，往往过了就过了。”
郁离放下手里的纸笔，靠在椅背上，并没有受她言语的影响，只是笑微微的，看起来心情不错。
“不管什么种族，记忆力总是有极限的。我之前不也没想起现在已经到她所处的时代了嘛。”
妖皇和他所等的人类的相识过程是极其复杂的，涉及了以人类科技或者妖族术法都难以解释的时间领域。
身负重伤的小狐狸跨越了将近300年的时光，出现在刚刚标定了理想的小天师面前，让她看到了一条通往目标的绝佳路径。
亿万分之一的几率就叫做命中注定。
“好吧。反正我怎么说你也不会放弃。”白离啧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平整的纸张。
白发碧眼的狐族少女难得正色，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妖皇，“陛下，只是目前从各个暗探的报告中汇总的东西。”
“关于落入妖界的那个人类造物。”
灵气场强大到那种程度的灵宝，这两族历史上绝不可能籍籍无名。
但是昆山镜偏偏就是籍籍无名。
就算是人间，也只有它出土一百五十年以来的记录。
它发掘于人间东南部山区一座古老的天师墓，山名昆山，墓被以地名命名为昆山墓。墓主人籍籍无名，墓里的随葬品也相当简单。只有那一面古朴铜镜，自其出世的那一刻起，灵气宝光压制住了在场的人类高修。
天师组织对它专门做了研究，结论是镜子上的灵力回路平平无奇，毫无特别之处。
镜子被评定为国宝，迄今为止，一直放在国家博物馆供科研人员研究。
妖界暗探能得到的情报仅此而已。郁离捏着手上的纸笺，视线下移，继续看下去。
狐族素成妖王因羽族代族长的情报信息将镜子带入妖界，借助其灵气以待突破，颇有成效。
其出现似乎与羽族暴动有直接关系。
素成妖王以其灵气充盈自身，昆山镜宝光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人族将其取下，意图暗地里将其带回人间，省略交涉步骤。
在从狐族封地到王城城郊的路上，他们以特殊的阵法掩盖其灵气波动，绘制间隙有轻微缩短。
推测该灵宝的灵气场随其在妖界时间变化稍有增强。
郁离将所有的信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没能得出什么结论。
大概能知道镜子与羽族有很深刻的联系，没准儿本身就是妖界之物。
但是什么样的羽族的气息能被称之为‘妖祖’，为什么这位气场堪比历代妖皇的大人物无甚声名，为什么他的气息会附着在人间的一件灵宝上。
这些问题都无法得到解答。
信息量还不够，还有一些关键的要点找不到。
再加上他根本没有近距离的和那镜子接触过。
要不要干脆去人间界一趟呢？算起来他也有二百年没有去过那里了。郁离拖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想。
不过，要是他在做甩手掌柜的话，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当妖皇真麻烦啊。”郁离微微皱眉，美人忧虑烦心的样子也是风致满满。
“你几乎每隔几天都要这么说一次。”白离毫不留情的吐槽道，“抱怨了差不多二百年，真那么嫌麻烦，当初干什么拼死拼活的上位。”
郁离抬起头，看向窗边博古架上汝瓷花瓶里白梅花插花上挂着的一点金色——一个金色的铃铛，表情柔和，笑容间透着些许无奈。
“当时还年轻嘛，听着小姑娘跟我讲了她的伟大的理想，就突然热血沸腾起来。”
“总不能比一个孱弱的，伶仃孤苦的人类小女孩还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