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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啊，小玉。”张梦间抬手顺了顺白狐狸的毛，把它从肩膀上拨拉到怀里抱稳，走向接待室沙发的方向，向蒋德阳递上试管。
“这是，当时这是咱们的黑色物质。”蒋德阳将试管对着阳光的方向，暖黄的光束很轻易地透过了清透的玻璃壁，同时透过了试管中的不明黑色物质，在地板上打下了完整的阴影。
蒋教授颇为惊讶：“很奇妙的性质。”
确实是很奇妙。分明是纯黑色的不透明物质，以人眼观测类似于紧贴试管内壁的实体物质，可是它偏偏能透过阳光，留不下影子。
按道理来说，没有影子的东西不可能在人的视网膜上成像，毕竟那样的透明物质无法反射光线，自然也无法完成成像过程。
“要么是微观集合体，要么是意识形态的衍射，要么是我们此前未知的领域。”蒋德阳微微振荡试管，那黑色的物质保持着之前亢奋的状态，分作几条对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疯狂撞击玻璃壁。
但他并没有感觉到受力，这些丝线状物质与其说在撞击试管内壁，倒不如像实在撞击一层与他们不同维度的东西。
“意识集合体先排除吧。不存在于三维世界里的东西不可能被装进试管。”张梦间捋着郁离柔顺的白毛，提出合理的构想。
“这些性质分析上的事情姑且不论。”蒋德阳将手里的试管递给尹顿，好好满足一下年轻人的好奇心，“还记得它当时追着咱们的架势吗？如果这玩意是个紧紧锁定咱们几个的追踪武器，想来根本没有办法拿出来分析。”
“但是，既然它可以被装进试管里，就一定有防止它缠上咱们的方法。”张梦间按照合理性推导说。
可是研究难点不只在此。
在破坏墓园中心墓坑的时候，追逐他们的黑影在刹那之间消散，可是这些已经被捕获的黑影却依旧好好的。
如果在研究室里打开试管的话，这些好容易得来的样本，是否有可能从它的整体部分落得同一个瞬间消失的结果？
它们对人是否有害？是否是有实体的，可以直接被人所接触的物质？如果有害的话，负面效果是什么？
一个个不同的疑团，围绕着小小玻璃试管中的神秘物质发散开来。
在场的几个人心思各异，脑袋里却都想解开这些神秘物质的疑团。
郁离不轻不缓的甩着尾巴，脑海中却调动起自己的全部知识储备，试图判断这不明物质的性质。
那黑色物质上沾染着太熟悉的气息，比所有石雕上的都要浓郁。
它很可能就是气息的来源，至少是很接近来源的东西。
历代妖皇都是按规定从当代所属的藏书楼层开始，一层一层向前翻阅书库中的典籍，查缺补漏，旧书翻新。
他在位二百余年，正处于脑海中知识内容量最为丰富的时间段，妖界当代往前倒推三千年左右的历史和观点看法，他全都了然于心。
却依旧找不到有关这不明物质的分毫资料。
或许是因为，这东西只产出于人间界吧。
郁离打了个哈欠，闭起眼睛，放弃了思考。或许是因为人间灵气过于稀薄的缘故，他这些天来总是提不起劲，连化作人形的心思都没有。
蒋德阳看着尹顿好奇的将试管打量来打量去，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点后继有人的感慨。
科研人就应当不惧艰险，在追求真理的路上不断前行。
这是他哪怕曾经在研究过程中付出了相当惨烈的代价，依旧牢记于心的人生信条。
当时来到华西分部纯属无奈之举，可是现在看来，却是再正确不过的举动了。
华西分部的研究资源不差，在张梦间手下科研经费比重越来越大，而且因为靠近前线，总是能获得第一手的资料。
唯一的缺点也只是地方偏僻了一些，经济不发达，人少事忙。
可是偏远荒僻不是求真求进的阻碍，反而给研究营造出了纯真向前的氛围。
人少也没有什么不好，总比总是等着审批没有事情做要好的多。
一切都在不断向好发展。
现在也有一些新人愿意直接来华西分部挂职了，他在研究领域的那一点声名可以作为学生雪中送炭的回报，这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张梦间在脑子里列着这个研究课题可行的人员参与名单。物理化学...几位生物方面的的参考专家，灵宝阵法方面的都要配置上。老师不能带队，随便找一个大局意识比较强的人组织就好了，经费...经费问题还是得回去跟云川商量一下。
赔出去这么多钱回去肯定要被骂了...
尹顿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出什么，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失落。
这次行动里，他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布置阵法有王前辈干了，蒋教授也并不需要他打下手。
他也就跟着队长和叶前辈挖了挖土，做了会儿苦力，完全没有体现出自身的价值。
本来...上次被队长点去参与妖界的任务，起到了大作用，还让他有一些心神激荡，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个不可或缺的重要人才。
完全不是这回事啊。
他还是太菜了。
尹顿表情郁郁，轻轻放下了手里的试管，心中一时荡满了负面情绪。
坐在他对面的张梦间一个余光之间，很敏感的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一眼看出了症结所在。
小朋友出来见世面，骤然之间发现自己的不足，开始失落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带他出来是她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就算自轻也要信得过她的眼光吧。
“尹顿，放轻松。”张梦间轻叹一声，温声安慰道。
“嗯？”尹顿猛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什么？”
“不用自我怀疑。”
“哦...”被看穿了心思，尹顿有些紧张的绞住手指，低声说：“我没自我怀疑，只是有些不明白...”.
优秀的人那么多，想在蒋教授手底下打下手的人也不在少数。为什么队长和教授要选择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