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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见你跟哪个人恶言相向。”郁离灵巧的跳到室内柔软的地毯上，语气玩味的说道。
“其实，我能恶言相向的人，还蛮多的。”张梦间转身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我真的得罪了挺多人的。”
她大学刚毕业就接任了华西地方分部长的职位，其中固然有出色的个人能力，高超的言辞技巧，以及个人魅力的因素在。
另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就是，华西分部的前分部长跟她学校的导师很熟。
他们两个都爱收集各个时代的地方玉种，祭坑玉环，各种玉带钩，以及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小件。
两个人在收藏方面十分聊得来，有时候华西分部长还会把自己新找来的小精品委托给导师做鉴定。
华西分部乌烟瘴气，没有几个新鲜血液，全都是一些性情古怪的老人，前分部长想管却有心无力，最后只把职务当成是一个闲职，平日里只是提笼架鸟搞收藏。
到后来因为在华西待着实在没意思，甚至直接跑到他们学校附近买了个小房子，每天逛逛古玩市场，完全过上了退休的生活。
至于那每年至少亿元的国家补助，他全都十分实诚的冻结在了公账上，只把各人应得的部分及时下发。
这样的行为招致了许多华西分部成员的不满。
当时分部里只有二百来人，国家拨款也不见分部长用在实处，也不见下发，就那么白白的放在银行账户里，让许多有心人觉着十分不甘心，意难平。
于是在他们的煽动下，分部里的闲话越说越过分，谣言持续发酵，到最后竟然有了‘分部长德不配位，贪污国家补助，做假账假报告蒙蔽分部成员’的说法。
前分部长自然很是气愤，但老头子对这样的谣传也无可奈何。
正好他在与导师的长期交往中认识了张梦间，二人也就自己的身份互相通了气。
也正正好她有心在天师协会做一番事业。
于是那一年大学毕业季，张梦间拿着前分部长开示的职务移交证明书，单枪匹马的跑到了华西分部。
面对那样乌烟瘴气的人际环境，二十二岁的青年人一上手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二百多人最后被砍的只剩下十几二十人。
至今华西分部偶尔团建时，她还会被顾云川调侃之前那独断专行的手段。
笑说当年她清人把除了保洁阿姨和门房大爷之外的所有旧成员都赶了个干净。
“来总部总会遇到那些人。”她扯线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神情说不出的冷漠，“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当年他从华西分部一共清出去将近二百人，都是不干实事又贪恋在职工资的老头老太太。
就能为而言她全都看不太上眼，百八十的年纪甚至都打不过年方二十二的她。
仿佛是白白多活了四五六七十年。
而在科研工作上，那些人又基本上连电脑都不会操作。你让他学吧，人家又根本不愿意学...真的是百无一用。
于是乎她就直接把人清退，让他们回家领退休金去了。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的无用，张梦间此时也不太担心他们过来寻仇。
这次过来的参会人员无论放在哪个分部都要被称呼一声青年才俊。
钢不过一群早已经被时代抛弃的老头老太太？
不存在的。
“你这体质还真是神妙，自带腥风血雨。”郁离轻巧的跳上了床铺，在软软的被子上打了个滚，又回到了去餐厅吃饭前那个他觉得最舒服的位置。
“哈哈，这分明是好事啊。”张梦间从手提袋中拿出笔记本电脑，坐在书桌前，熟练地插上电源打开，“比那些想引流又引流不了的，省了好多用在营销上的钱。”
“是是是，你说的有道理。”郁离敷衍着说，爪子一划在自己身边拉起一道半球形的屏障，将内里的所有动静都牢牢的遮掩住。
“什么啊？我说的有问题吗？”张梦间不满的扭过身子，目露谴责的看向白狐狸趴着的位置，却只看见一道不透明的蓝色屏障。
“啧，拉屏障倒是跟我说一声啊。”她嘟囔着转过身去，开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妖界藏书室，还是一派平常和乐的日常，灰发少年外表的老年龟丞相坐在主位鉴定着书籍，花妖空青百无聊赖的涂着指甲油，以自己的头发做触手，感受着每一本书的状态，并把破损资料誊抄补全。
这是妖皇从人间界带回来的新鲜玩意，色泽鲜亮，保色持久，虽然气味有一些刺鼻，蜚莳不太愿意让她把这种玩意带到藏书室里来，不过看在她平日里帮忙整理了许多资料的份上，他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书架上方悬挂着的通讯球微微闪烁两下，妖皇的声音从中清晰传出：“午安，两位。”
“陛下万安。”蜚莳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颔手道。
“汇报一下妖界的境况吧。”郁离开门见山的说道，每个星期他都会出此一问。
“羽族近来很安分，影子那边依旧在持续跟进；您带过来的人间作物，试种推广都相当成功；两界屏障持续修复中，收效甚微，但是没有继续扩张。”
蜚莳言简意赅的汇报了些需要妖皇了解的事情。
妖皇离开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根本没有办法给妖界带来什么改变。
毕竟妖族的生命都太过漫长了，一年对许多种族来说都不过是弹指一瞬。
羽族有什么阴谋的话，哪怕用上数百年上千年来筹划都不为过的。
不过话虽如此，该看清楚的动向还是要尽量的看清楚，总归是有备无患。
“上一代的踪迹呢？”郁离听完了他的汇报，知道了妖界的情况还是老样子，随后又开始关心他送回去的那点线索。
师娘还活着吗？那未知之物又是些什么东西？
“没有找到羽涅的踪迹，没有气息，没有任何留存。”蜚莳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她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