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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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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毒的蝎子战车先注意到了田豫的存在。他甩开蝎尾,挤出百余根毒针,一梭子全朝田豫射去。

    田豫双手一合,闪耀着紫光的瓦石汇成了一道墙,横亘在自己面前。于毒的毒针射到石墙上毫无作用,全都软趴趴地掉了下来。

    于毒大惊,忙又把蝎尾当作近战武器,刺向田豫。

    田豫把双手一分,再一合。紫色的石块重新汇聚成一把石制的巨剑,足足有二十尺之长,“唰”一下斩去,把蝎尾削下,劈落在地。

    没等于毒反应过来,田豫又振臂一挥,发手打出无数飞石。紫石如雨,尽数砸向于毒面门,于毒的脸上登时血肉模糊。

    田豫随即又飞出一石,形如矛刃,正切其喉咙。于毒刚要取出毒针反击,石刃已经划开了他的喉咙,血液从气管里洒了出来,于毒随之断气。

    眭固见于毒战死,大怒,操纵着兔型战车,碾向田豫。田豫双手一挥,将紫石汇作为一片堡垒。抵挡着眭固的进攻。

    眭固的战车乃是木制,撞不破石头。几下突进,均是徒劳。眭固无奈,走下车来,要与田豫近战。

    田豫不待眭固过来,发手又是一阵石雨。眭固被石雨击倒在地,田豫取出长枪,上前补刀,眭固毙命。

    霎时间,张燕已经丧失两将。她坐在巨龙上,正孤身与公孙瓒、张飞、司马忌、田楷四人厮杀,无暇他顾。

    这时田豫也已赶来,将飞石聚成一把大剑,一下子把木制巨龙拦腰斩断。巨龙被毁,张燕的魂力因为久战,也丧失殆尽,便撑开翅膀,转身要逃。

    “小姑娘,哪里走,你刘叔叔在此!”

    张燕正在空中低飞,怎知刘备骑着白马,手持双股剑,一跃而起,挡在了自己面前。

    “大耳朵臭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这里实力最弱的。最凭你,还想挡住我?”

    张燕噘起小嘴,眼神里充满了蔑视。

    “是吗?那你瞧瞧这是啥!”

    刘备从袖间拿出一把锉刀,然后用使开技能【仁望】。喷薄的五色气使张燕无法正对刘备,只得把背部对向他。

    刘备见时机恰好,用锉刀对准张燕的翅膀,往机关处一拧。只听“啪嗒”一声,张燕木制的翅膀掉了下来。失去了飞行的装备,整个娇小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坠落。

    刘备夹紧了坐骑,重回到地面上,朝空中望去,眼看着张燕就要直线落地。

    “没有了翅膀的缓冲,这样摔下来肯定是要死翘翘了。”

    但刘备忽然动了恻隐之心。这女的虽然手段恶毒,但好歹也是个好看的妹子。好看的妹子摔死了可就不好看了。

    刘备心里一软,忽然伸出双臂,接住了从天而降的张燕。

    张燕掉落在了刘备的怀中,被刘备抱的紧紧的。由于魂力用尽的关系,无论她怎么动弹,也逃不出刘备的魔掌。

    嗯,不怎么重,甚至还有些软。

    张燕见刘备满脸的邪笑,心下一阵厌恶,甩过头不去看他。

    白马义从没有了工事的限制,开始大举突进。剩下的黄巾贼失了主帅,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幽州铁骑践踏的干干净净。

    ……

    战后,军帐内。

    “没想到田豫竟是如此大才,我当初修建围堑时,怎么没注意到呢……真是有目无珠啊。”公孙瓒坐在帐中,看向田豫,说不清是感激还是愧意。

    “公孙大人不必如此,国让本就是一乡野村夫,不喜欢做官,未能荣登大人麾下也是必然。此次若非玄德君亲邀,恐怕我还不知此事。”

    田豫说着,目光看向了刘备。

    刘备有些不好意思,抚了抚头,尴尬地笑了笑。忙喝了口酒,才开口道:“这也要亏幽州有此能人,不然备岂不是白去。”

    “玄德过谦了。自从玄德入我公孙家以来,不知立了多少功绩。伯圭能得到玄德,真是三生有幸啊。”

    说罢,公孙瓒给刘备敬酒。其他人也一起举杯。整个大帐里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就在这时,田楷从帐外走了进来。

    “报主公,人数已经清点完毕。我军此次出征,战损一半,尚余两万人。敌军出动的部队则被全部消灭。”

    “好,”公孙瓒道,“战损虽多,但也是场胜仗。可有俘虏?”

    “大部分敌人都死了,唯有主帅张燕还活着,囚在军中,不知主公想如何处置?”

    公孙瓒没有开口,他沉思了少许。然后把这问题抛给了诸将。

    “诸位将军,你们怎么看啊。”

    严纲首先发表意见:“此人伤我将士,残忍无比,不如杀了泄愤,以其鲜血,祭我幽州英儿!”

    兖州刺史单经也随之附和:“对!严将军说的有理,此乃妖女也,杀了最好,免除祸根!”

    帐中其他人也跟着躁动起来,都要杀张燕。惟有司马忌和刘关张三人默不作声。

    ——司马忌内心:此事不妥。

    ——关羽内心:这么办不大义。

    ——张飞内心:大哥还没开口。

    ——刘备内心:我去你们好馋忍,这么好的妹子居然要杀掉。

    但刘备不敢开口。现在全营这么多将士都支持杀,到时候自己弄出个不同的意见,恐怕最后只会被口水淹死吧。

    公孙瓒看着沸腾的营帐,每个人嘴里都在喊着杀,不禁有点头疼。

    就在这时,门外有士兵通报,说是有人要见主公一面。

    “让他进来吧。”公孙瓒摆了摆手。

    得到了公孙瓒的允许,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人走了进来。

    “褚木匠,你老人家怎么来了。”刘备见是褚木匠前来,不禁喜悦的高呼。营帐里也随之开始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了这个老人身上。

    老人的表情莫名地有些凝肃,看向刘备,挤着笑说:“玄德公,我今日不为别事,是来向公孙大人请罪的。”

    “请罪?”田豫闻听这二字,顿时急了,“褚先生让玄德君找到了我,以破黄巾军,明明是立了大功啊,邀功尚是小事,怎生是请罪?”

    “唉……你们,有所不知啊。”

    说罢,“扑通”一声,褚木匠竟面向公孙瓒,跪了下去。

    “老人家,我幽州官民亲爱,不劳此节,快快请起!”公孙瓒俯身,想让老人起来。老人摆了摆手,表示拒绝,道:

    “小民今日之罪,死不足惜,何劳一跪!”

    “老人家,事情究是如何,你可讲与我听。我公孙瓒一向爱戴百姓,哪怕是重罪,我也必定从轻处治。”

    老人看了看公孙瓒,眼角里噙满了泪,这才将故事缓缓道来。

    建宁四年正月初三,刘宏行元服,大赦天下。褚获在一年结识了小自己许多岁的妻子孟氏。

    褚获是木匠,孟氏是机变师,两人情投意合,不久成婚,育有一女,名为褚燕。

    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张牛角的部队辗转至常山真定,杀害了褚获的妻子孟氏,掳走了尚是豆蔻年华的褚燕。褚获家破人亡,开始北逃,随后在涿县定居。

    不多久,褚燕渐渐长成,觉醒了魂力,其身姿灵巧敏捷,如同飞燕一般,普通的人根本伤不到她。

    张牛角为之惊讶,开始重点培养褚燕,并找来黄巾道士于吉为其洗脑,把她培养了成笃信黄巾的女杀手。

    后来张牛角率军攻打瘿陶县,为流矢所中,身受重伤。临死前,命令其部下尊奉褚燕为首领。

    张牛角死后,众人一起拥戴褚燕为黑山大王,于是褚燕继承了张牛角的职位,同时也改姓为张,唤作张燕。

    后来张燕的部队渐渐壮大,开始在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地来回穿行,一路烧杀掳掠。

    所遇官军,无不丧命。因此也没人能传出张燕的性别,只知其名号威震河北。

    张燕随后来到涿县,暗地里联络乌桓,准备夹击公孙瓒,夺取幽州。但在刘备的插手下没能得逞,反而被擒。

    张燕的生父,褚获,也就是褚木匠,自常山失散后,便一直在打听女儿的消息。张燕的事迹传到幽州后,褚获暗暗觉得此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女儿褚燕。

    褚获便开始着手制作远像仪,远像仪是这个世界一种用来观察远处物体的仪器。

    远像仪完成时,恰逢刘备前来找自己询问能人异士。褚获心里清楚,刘备很大几率是想借此来对付张燕。

    褚获害怕张燕就是自己的女儿,沉思了半天才把田豫的名号说了出去。

    刘备走后,褚获也动身奔赴山峦处,借着远象仪,观察黄巾。在看到张燕后,褚获的心碎了,那个威震河北的黑山大王,居然真的是自己的女儿。

    所幸刘备没有把张燕杀死,只是将其擒住。褚木匠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绝心自己请罪,以放女儿一条生路。

    公孙瓒听罢,眼眶不禁湿润。之前吵闹着要杀张燕的诸将也都沉默不语。

    这时刘备站起身来,道:

    “张燕之所以沦落为黄巾贼,也是受人所害,不是她自己的本意。褚木匠更是没做错任何事,反而举荐田豫,使我军赢得了此次战斗。依备所看,父女两人皆是无罪。”

    旁边的司马忌也开口道:

    “玄德公言之在里。而且褚木匠刚才也有所言,张燕之所以化为黑山贼,也是由道士蛊惑所至。如若我们解除了道士的蛊惑,张燕说不定还能为我军所用。”

    公孙瓒点了点头,他认可了刘备和公孙瓒的建议。命褚木匠起身,还归涿县,并保证不杀张燕。张燕的蛊惑解除后,父女两人还可以相见。

    褚木匠再拜其恩,感激而退。

    刘备看着远走的褚木匠,心上对张燕又生了一层怜悯。这个时空的三国竟比他想象的有情许多。

    然而就在大家都陷入幽闷时,漫天的雷响,又使所有人都重回到了警备状态。

    那厚压的乌云,那灌耳的风声,那刺目的雷电,穿越过来的刘备再熟悉不过。

    ——“是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