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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听到“刘宠”二字,陡然一敬;听到“叔父”二字,陡然一惊。
刘备虽然知道自己与刘宠互为宗室,全是龙裔血脉;但“堂叔父”这层关系,刘备是怎么想,也没有想到。
《演义》里,刘琦管刘备叫叔父;但现在,看来刘备要管刘宠叫叔父了。
“原来是叔父大人……玄德有矢礼节,还望叔父大人见谅。”
刘备抚着头,从床榻上起来。然后躬起身子,朝刘宠行礼。
“诶,玄德这是哪般!你今天早上刚刚昏厥,理应休息,这些有的没的,免了便可!”
刘宠说着,想让刘备再次躺下。但刘备摆了摆手,谢绝道:“无妨,玄德只是有些困倦,现在早已睡足了,正想起来走走呢。有劳叔父大人的关心。”
说罢,刘备伸了伸胳臂,活络了下筋骨,表示自己已经痊愈。
“既然玄德已经休息好了,又想出去走走。那不妨陪叔父我到外面去逛逛。现在恰临正午,天色很好。玄德正好可以一边欣赏欣赏我陈国的风光,一边陪叔父我聊聊天。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刘备早就想看看这陈国是什么样子了,当即脸上便露出了满满的喜悦,回刘宠道:
“叔父邀请,玄德自是相从。况且说,玄德也正想好好地浏览下,这陈国的大好风光呢。”
“那便好。”刘宠笑道,“既然玄德想去,可立刻收拾收拾衣装,我们随后便走。”
不多时,刘备装点完毕,走出屋室来,同“堂叔父”刘宠在外面信步。
午时的阳光很浓,洒透在建筑物与土地上,像是将金色的汁液倾倒其间。这里是王城附近的畿辅之地,但在日光的照射下,并不显得繁华,反而是一种祥和。
“陈国共历六代,虽说没像其他王国那样,惨遭蹂躏,但形势亦不容乐观。我虽然已经聚集了十万的部众,但能真正拿来作战的,不过两万人。”
刘宠缓慢地走着,忽然如此说道。他的眼神顾向四方,语气很是平和,但仍能听出来有些许怅然。
“依玄德来看,叔父不必苛求。方今的刘氏子弟里,能有几人如叔父这般呢?叔父如果自谦,那其他人就只能自责了。”刘备道。
刘宠听到刘备如此言说,笑了笑,脸上的忧闷微微地淡了些。
“玄德过誉了。我听闻,如今大汉疆土中,北有幽州刘虞,南有益州刘焉,统是皇族宗室,且又兵多将广,雄霸一方。我刘宠与之相比,不过是个县令罢了。”
刘备心道,那是这时候刘表、刘繇还没上台,不然更吓人。但刘备肯定不会这么说,他作出一副并不在乎的表情,回刘宠道:
“刘虞、刘焉,虽然威名显赫,雄霸一方,但他们终究只是州牧。而叔父不同,叔父是王!是离皇室血脉最近的王!如果说,谁最有资格辅助汉室,也肯定是身为王的叔父您啊!”
刘宠闻听刘备的话,突然驻下了足,兀自地沉默了一会儿。
“玄德,你觉得汉室还能维持多久。”
刘宠默讷良久,忽然说道。
刘备看着表情恍然沉思的刘宠,心里淡淡地有些苦涩。
他不会像皇甫嵩那样,面对垂朽的汉室,会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更不会如曹操一般,直言不讳,口称“大汉将亡”。
他和刘备已经融为一体,但他想的远比刘备更多。
面对眼前壮志未酬的刘宠,他该说些什么呢?
刘备思索少许,终于开口了:
“回叔父,依备来看,只要这世界尚有皇族的血脉流传下去,大汉便不会灭亡!”
……
……
与此同时,都城洛阳。
汉帝寝宫内。
刘宏攥紧了自己的手掌,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血液从他的指缝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但这并不是他自己的血,或者说,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血。
与大多数汉朝的皇帝不同,刘宏并不是从贤士、术师或者猛将转职为【帝尊】的。
在成为帝尊之前,刘宏的身份是【邪灵】——一种通过杀戮来提升自己能力的异端存在。本来这种人是无法当上皇帝的,但身边的人为了让刘宏登上皇座,全都隐瞒了这一点。
十二岁那年,刘宏以解渎亭侯的身份觉醒成了【邪灵】。
一个月后,刘宏正式登上大宝,同时因为玉玺中蕴含的真龙之力,从邪灵蜕变为帝尊。
但刘宏体内的邪灵之力并没有根除。他从十二岁开始就拥有的能力,或者说习性,一直跟随着他,直到现在。
那就是……嗜血。
刘宏沉湎于血液的味道,他必须大量地吸食血液,才能维持住自己的身体不腐烂掉。也只有吸血,他才能保证自己体内的真龙之气正常运转。
对于大汉朝廷来说,皇帝能否及时的【行气】,是一个帝王在位时荣衰的标志。刘宏为了坐稳这个皇位,也为了自己的身体不老去,他只能继续吸血这种行为。
幸好,作为皇帝,一应东西都是有人备好的——每天的黎明、日中、入夜、午夜,都会有人秘密地潜入寝宫,将包裹好的宫女,奉至刘宏面前。以供刘宏放心、大胆地吸食。
被吸食的宫女不会死去,只是身体会大大地虚弱,也许会一连昏眠数日。这些宫女醒来后,如果身体依然撑得住,会被轮到下一次班,周而复始。
如果宫女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血液已经所剩无几,那么就会被赐去毒酒,令其自尽,已达到灭口的目的。
整个宫中,刘宏嗜血这件事,除了汉帝自己、送宫女的仆役和定期献血的宫女,以及一些身边的近臣外,其他人统是不知。
刘宏为了隐瞒自己的能力,在外宣称自己的魂术是与先祖交流。
他的确能。虽说汉朝的历代帝王,根本不愿意见他。
……
陈国,锦衣军休整处。
曹操走到了周仓的面前,为周仓解开了槛车的枷锁。这个槛车是曹操专门找“机变师”特制的,上面带有附着的魂力,能够防止力气大的人将其撑开。
脱离开槛车的束缚,周仓庞大的身躯终于得以伸展。他活络了下四肢,看了看周围,然后对曹操说道:
“你就这么把我放出来,不怕我逃了么!”
曹操看向五大三粗的周仓,捋着胡子,笑了笑,回道:
“如果你真的想逃,我也不会拦你的。我会让这里的士兵们全都撤开,为你留出一条大路,让你乘着大马,高高兴兴地走。”
曹操说着,细眼舒展,挥开了衣袖,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周仓看了眼曹操,作出要走的姿势,但双脚从始至终没有挪移半步。良久,周仓又侧过头去,好像是在思索些什么。随后,周仓才回道:
“大人请放心,元福(周仓的字)不想走了。元福作为黄巾余党,自张宝死后,到处流落,也是不想再做土匪之事,但终究还是为生计所迫,在此前加入了白波黄巾。
如今,白波黄巾为君等大败,元福亦为俘虏,本以为在入城之后,元福便会遭到处斩……怎知,大人竟如此明义,肯留元福全身。元福感激不尽,还望能随君驰骋!”
说罢,周仓单膝跪地,拱手请降。曹操忙让周仓起身,并同意周仓加入了锦衣军。
另一边,徐晃、关羽、张飞三人,闻听到周仓愿降,也都一齐赶来,欢迎周仓的加入。众人相遇在一处,畅谈开来。
周仓在作战时,早就注意到了关羽和张飞,甚是钦佩二人的武艺。现在,周仓与关张二人泯灭了敌意,反而成了战友,心下便更是敬意与崇仰。三人相互交谈,很快便熟络开来。
徐晃就更不必说,两人已在杨奉帐下已经同处了一段时间,早就是惺惺相惜的至友。现在两人又同属投诚的武将,可倾诉之事颇多。亲切之情,不劳多表。
……
陈国,陈郡,陈王府。
府中,高朋满座。放眼望去,有袁绍、淳于琼、曹操、徐晃、周仓、关羽、张飞等人,其间,还有一些刘备并不熟悉的面孔。
现在是傍晚时分。清晨的作战结束后,众人在陈国整整休息了一个白日,等到夜色微笼时,才汇在此处,享受陈王的庆功宴。
陈王刘宠端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他的身旁陪坐着几人,单就相貌来看,就绝非俗辈。
刘备正猜想着这些人是谁时,陈王刘宠便开始一一地介绍了:
“——这是我陈国国相,骆俊,字孝远。我陈国被困这几日,全赖于国相统筹粮草。国相统计得优,分配精明。在国相的治下,家家户户皆有粮可吃。如此,我城中百姓才不至于饿死啊!
——这是我陈国之军师,程昱,本名程立,字仲德。仲德为人有胆有谋,善断大事,乃我陈国的智囊。此次陈国为白波所困,几近危绝。也是多亏了仲德献计,我才会遣使向中央求援,请得了诸位到来,以解这陈国之围啊。
——这是我陈国上将,李通,字文达。文达武艺高强,尤善使枪,又兼军谋,善打阵地战。这几日的领兵守城,使得敌军不敢冒进,也是多劳文达之力啊!”
三人被刘宠介绍完毕,喜悦无比,自然是行礼称谢,口称谬赞。
但这时刘备的心里就有点懵比了。
陈国国相是骆俊,他懂。但程昱作军师,李通作上将?
程昱,你不应该在东阿吗?李通,你不应该在江夏吗?怎么都一股脑全跑到陈国来了。
刘备刚开始觉得无法理解,但仔细想想后,也觉得也没什么问题。自己之前玩三国游戏的时候,也喜欢远程招募将领,或许这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吧。
思虑间,宴席已经排开。这次宴席的酒馔,无论是从刀工上来看,还是从烹调技法上来看,都要比河间郡那次精致许多。毕竟是王族家的宴席,寻常的小宴是比不了的。
众人都吃的很欢畅,推杯换盏声不绝于耳。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刘宠又提议大家对诗助兴。
刘备从典籍中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文学。和正史中的汉末相近,这里的文学以【汉赋】为主,但五言诗也取得了较大的发展。刘宠这次要大家对诗,也是对的五言诗。
刘备其实不善诗文,但是他很会凑韵脚。而且这个世界的音韵似乎并不是上古汉语,反而是和近古汉语有点接近。刘备借鉴来的诗句,混杂在其中,竟然不显得突兀。
——何止是不突兀啊,曹操、袁绍、刘宠等人,都快要被刘备的才华惊住了。
“玄德如此之才,不当个【文者】可惜了啊。”刘宠赞叹道。
【文者】是通过文字来操控魂力的职业,刘备可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从“后人”那里取来的文字,还能具有操控魂力的效果吗?
刘备只得谦虚地谢过。
但刘备心里却在想,以后要尽量减少这样的活动了。不然刘备老这么盗取他人的才华,心里肯定也会不踏实啊。
对完诗句,众人相互举杯,又喝了一阵。觥筹交错间,太阳渐渐西垂,约莫已到了黄昏时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大臣闯进了酒宴,仆倒在了地上,把众人吓得齐齐一惊。
刘宠放下了酒樽,沉住声来,顾向那位大臣,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员大臣喘了喘粗气,断断续续地回道:
“黄……黄巾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