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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声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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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吴燕山的人马占领县城只死了一个人,就是那个被胖局长打了两枪的土匪,其他几个伤者得到很好的救治,代价之小出乎吴燕山的意料,顺利的近乎神奇,这让大家有点忘乎所以,不少人本能地露出了骨子里的匪气。午饭时,执行巡逻任务的一个小队十几个人没有按时回营,吴燕山让老四带人去找。

    在城里最大的饭庄里找到了这些人,他们正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让老四堵在饭庄里,老四命令他们互相扇十个耳光,一脚把小队长踢翻在地,让他给掌柜道歉,老四毕恭毕敬地给掌柜鞠了一躬,又掏出两块银元放在掌柜手里。

    这些人一进门就吆五喝六地要肉要酒,跑堂的两个伙计颤抖着双腿大气不敢出,饭庄掌柜是吴燕山进城当天受邀请的人之一,在县政府“聆听”了吴司令的话,壮着胆子从锅里捞肉端上来,又抱来一坛酒,伺候着他们吃喝,等到老四进门,在劈哩叭啦的耳光声中,掌柜才长出了一口气,到小队长道歉,老四鞠躬并给钱,掌柜彻底相信了吴司令的承诺。往后,掌柜逢人必讲此事,饭庄的生意竟比以前好了许多。

    老四突然开窍了,以前碰到类似的事,他只会和大家一起吃肉喝酒,决不会出手教训自己的兄弟。从大哥紧锁的眉头,阴沉的脸颊,忧郁的眼神里,老四读出了大哥担心什么,需要什么。

    老四把人带回兵营,向吴燕山报告了事情经过和自己的处罚方式,吴燕山抱住老四肩膀,双眼湿润,说道:“兄弟长大了,懂事了,能为哥哥独挡一面,分忧解难了,好。”

    吴燕山让人熬了一壶伏茶,让这十三个人每人喝了两碗,伏茶醒酒消食功效很好,吴燕山还是很心疼自己的人,他不想因惩罚、惊吓伤了这些人的身体。

    吴燕山命令他们成立正姿势站在大太阳底下,让营内的所有人观看,等大家都看完,吴燕山对老四说:“集合队伍,我有话说。”

    吴燕山对自己的队伍说:“弟兄们,这十几个人干的事,在过去不算啥,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现在叫自卫军,是军就要守军规,你们别忘了,现在脚下的这块地是谁的,别说马家军的战刀就在我们的头顶上悬着,城里近万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我们,大家不能忘了我在这几个月是咋给你们一遍又一遍耳提面命的,不能忘了我们还站在刀山火海之中,老四,再给大家念一遍军规。”

    夜里,兵营中,吴燕山的人马在安静有序的换岗,一拔在街上巡逻的人马回来了,又一拔人马走出兵营大门,东西两个城门内、城墙上站立的岗哨瞪着双眼、竖着两耳捕捉四周的动静。几个月高强度的军事训练,让这支土匪武装的每个人都具备了很高的军事素养,吴燕山指挥起他们就像是在舞动自己的手指一样自如。

    吴燕山带着老四和罗局长从东城门蹬上城墙查看,城墙上码放了许多防御用的大圆木和石块,倒塌的豁口已经补好。三人回到营房,吴燕山拿出自己绘制的山谷县区域地图放在桌子上,就着油灯盯着这张图,老四夫妻俩和罗局长端坐在对面,等着吴燕山下达命令。

    吴燕山抬起头说:“三天了,甘州那边还没有动静,今天开城门,没有人出城,为啥,罗局长,你是老山谷了,说说。”

    “没有人愿意招惹是非,白县长也不敢到甘州,弃城而逃,韩旅长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消息暂时不会传到甘州。”罗局长肯定的说。这是明摆着的事,吴燕山问罗局长,只是传达一种信任与亲近,这些小手腕吴燕山是信手拈来。

    “守城的人手太少,这几天修城墙的壮丁有近千人,得把这些人组织起来,编到三个大队中,参与守城,还有,城门两边这两个地方挖壕沟,从干渠把水引过来,灌满护城河,老四和罗局长明天天亮就带人干,一天必须弄好,有没有问题,”他用手指着地图说。

    得到两人肯定的回答后,吴燕山对小花蕊说:“明天带人巡逻的同时,把老百手里的大刀、长矛、弓箭、鸟枪、火药这些武器全部收拢到一起,给参与守城没有武器的人发下去,教他们使用,把警察局仓库里所有的子弹全部搬到城墙上,派专人看守。”

    罗局长说:“司令,你一说警察局仓库我想起来了,仓库里有两门炮,是清朝手里留下来的,炮弹也不少,火药装在大木桶里,从没人动过,不知能不能打响。”

    吴燕山紧绷着的脸舒展开来,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说:“老罗,你会成为我吴燕山的好兄弟,老四,把在营的人全部集合起来,去仓库。”

    两门炮被抬到了城墙下空旷的地方,炮身、铁铸的底座、西瓜一样的炮弹都用浸了黄油的毛毡包的严严实实。

    那天夜里,山谷城里的百姓听到了三声沉闷的爆炸声。

    四更天,吴燕山带着三个土匪打扮成马贩子悄悄出了城。在城门口对前来送行的老四说:“西门外一里处设一个暗哨,昼夜守候,我出城的事千万不可泄露。”

    四个人来到山谷马场,径直走到看守马场的兵营前,对哨兵说:“兄弟,我们要买几匹马拉车用,能否见见你们长官?”

    马场士兵偷着卖马已经不是一次二次,哨兵一看又来了生意,朝里面喊叫:“班长,有客人上门了。”

    营房里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军人,大着嗓门说:“干啥的?”

    哨兵说:“班长,他们要买马,”班长说:“进来说,大清早人正吃饭呢,麻烦。”

    三人跟着班长进了营房,一人留在外面,吴燕山最后一个进门,眼睛扫了一圈,十二个士兵坐在一长条桌子上吃羊肉泡馍,看到一个班的士兵一个不少,他大喊一声“打,”三把驳壳枪一起开火,没有跟进来的土匪在里面枪响的同时对着还在发呆的哨兵打了几枪。

    吴燕山他们回来了,带着二十几匹军马,十三支步枪、战刀和几厢子弹,每匹马背上都驮着两口袋马料或粮食。

    在马场侦察时,吴燕山看见几百匹战马,负责放牧和看守的士兵只有一个班,心动不已。山谷城的局势一稳,估计今天甘州守军不会打到山谷城下,他想利用这个空档期,抢回百十匹战马,把自己人全部武装成骑兵,没想到计划成功了,马匹却很少。不过,连同入城战斗中死去警察的枪,手里又增加了二十支步枪,吴燕山想到了扩军。

    听完老四夫妻俩和罗局长说完守城的准备情况,吴燕山对罗局长说:“老罗,我们手里有二十枝枪还躺在架子上,得把它们用起来,你的警察局打仗时损失了人,再招二十个人补充到警察队伍中,现在就去办,天黑前办好,今晚把你的人召集到兵营吃饭。”罗局长答声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等罗局长出去,老四说:“大哥,二十支枪,这就给他们了?”满脸都是不甘与心疼的表情。

    吴燕山一脸苦涩地说:“你以为我愿意呀,抓兵会引起骚乱,那会逼着青壮年逃离县城,招警察就不同,就看咱怎么摆弄他们了,你去把军马分配下去。”

    晚饭时,吴燕山和罗局长坐在一起,头对头说了很长时间的悄悄话。

    队伍集合完毕,五十多名警察站在了前面,罗局长先开口了:“警局的弟兄们,新招收的二十名兄弟,今日起就成了我们中的一员,……,我们即是警察,也是吴司令自卫军的第三大队,新老成员混编为两个小队,第一小队队长,……,既然扛枪吃粮,就要守规矩,听从吴司令招呼。今晚开始,第三大队全部驻扎在军营内,下面讲吴司令训话。”

    罗局长按吴燕山的交待进行了布置,没有走样,吴燕山满意的对罗局长点了点头,走到队伍前面对训练、巡逻和城防进行了布署,宣布老四为第一大队队长,小花蕊为第二大队队长。

    几天时间,给了吴燕山喘息之机,做好了打仗的准备。

    罗望和白俊已经两个夜晚、一个白天没有合眼,一路上,罗望步行,白俊两匹马换着骑。黎明的一抹曙光刚刚扫到甘州城门楼上的穹顶时,两人到了城门口,罗望拍了拍在马背上打盹的白俊说:“白县长,到了,前面有个大车店,给你雇辆马车吧,县政府你自己去,我还有事,咱们得分手了。”

    白俊的言行举止不对罗望的脾胃,尤其白俊不停地夸耀杀人时的快感,如何把手下人打服这些引以为傲的事,让罗望十分反感,觉得不是一路人,到此为止就算是尽心尽力了。

    罗望没有急着回达盛昌,他先到了刘家。刘元柱静静地听罗望讲遇到白俊的经过,得知贼骨头已占领山谷县城的,刘元柱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等罗望讲完,他说:“让你受苦了,你们半夜路过山谷时,虽然是从远处绕道走的,但还是看出城外没有驻扎军队的际象,甘州这两天也很平静,贼骨头把消息封锁的这么好,是个人物。白县长把消息带回甘州,接下来就是打仗了。”

    罗望看着刘元柱说:“和白县长聊天时,他多次流漏出对土匪的仇恨,扬言一旦抓到要千刀万剐,灭了九族,我很当心吴家塆无辜的老人、女人、孩子,要是马福寿知道了贼骨头的老窝,怕是会对他们下手,龙王庙的乞丐就是先例呐。我先来找掌柜您说这事,就是想听您的看法。”

    刘元柱说:“暂时不告诉他们,让马福寿去打山谷县城吧,等魏宝回来听听马九旺的意思再说。”

    县长袁志伟的办公室内,马福寿慷慨激昂地说:“区区几十个土匪,胆大包天,敢侵占韩旅长治下的地盘,立即发兵,夺回县城,将这帮土匪碎尸万段。”

    袁志伟说:“集合所有警察参战,让关富智组织民夫、担架队随军,我本人坐镇甘州,白县长鞍马劳顿,腿又不方便,到医院静养吧。”袁志伟当了近一年有名无实的傀儡县长,已经萌生退意,不想再蹚这趟浑水。

    白俊咬牙切齿的表示一定要和马福寿出征。

    三个最高军政长官不清楚山谷城内的情况,只听了白俊的不实之词,在盛怒之下,做出了愚蠢的决定。

    当天,马福寿的部队就开到了山谷城下。

    暗哨在部队距城二里地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吴燕山有充足的时间布置守城,西面城墙上全部都是从吴家塆带出来的人,警察分散在城墙侧面,两边拐角上各架一门炮,炮弹火药已装填完毕,手持火把的是两个警察,五十多匹战马都集中在城门内两侧的空地上,每匹马旁站着一个土匪。

    吴燕山站在城楼上注视着一里外正在列队的骑兵,对站在旁边的小花蕊说“这是要攻城的架势,太目中无人了,传令,沉住气,不许乱开枪。”

    马福寿要让行军百里的部队立即发起攻击,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怎么抵抗他的打击,他觉得只需一轮攻击波就能冲进城去,那些土匪一个个都会像兔子一样被骑兵追杀在街巷里。

    骑兵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在缓缓推进,距离城墙三百步左右时停了下来,向两边移动着排成两个方阵。

    吴燕山能够依稀听到指挥官的命令声。

    “机枪准备。”

    骑兵方阵推出一铤带着两个轮子的机关枪,四个士兵摆弄一阵,一个射手站在机枪后面,随着一声“射击”的命令,机枪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子弹打在城墙上,整块的夯土四散开来,溅起一股尘土,有的子弹穿过了箭垛子,有人中弹后发出嚎叫声。土匪们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强大的武器,都伏在箭垛子后面不敢抬头,吴燕山对着小花蕊高声命令:“打掉射手。”小花蕊从城墙的射击孔伸出步枪,移动了一下标尺,只一枪,射手向后倒下,机关枪就哑了,吴燕山命令:“瞄准马射击。”土匪们只打了出一发子弹,前排就有几匹马嘶鸣着跳起来又重重地摔倒。骑兵开始冲锋,尘埃遮住了小花蕊的视线,机关枪又响起来,压住了城墙上的火力,骑兵在马的奔跑中端着步枪射击,吴燕山的驳壳枪扫出一梭子弹,土匪们纷纷举枪射击,冲在前面的马一匹接一匹倒下,但骑兵没有丝毫迟疑,有几十匹马已经快要靠近城墙,被护城河挡住,只好快速往城门口靠拢,埋伏在箭楼上的老四他们从射击孔开始扫射,四把冲锋枪把密集的子弹洒向靠近城门的骑兵,先是有人从马上掉下来,紧接着前面的马直接倒地不起,阻碍了后面的骑兵,停下来的骑兵很快成了目标。丢下十几匹马后开始撤退,机关枪的射击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对准箭楼扫射,随着骑兵退下,扬起的尘土也落了下来,小花蕊连续几枪,机枪周围的几个士兵应声倒下,只要有人靠近机关枪,就被打倒,战场上立刻沉静下来。

    退下来的近百名士兵和战马显出疲态,纷纷下马散乱地坐在地上喘气,进攻受挫没有让马福寿清醒,他骑在马上用望远镜观察战场,看到城墙上有老百姓在帮土匪,还有警察的身影,这让他更加气愤,怒骂了一声:“狗*的。”

    城墙上,新上任的牛县长带着医生在给伤者包扎,担架队在往下担伤者,吴燕山对牛县长连说了几声谢谢,牛县长指着医生和抬担架的人说:“这些人一打招呼就来了。”

    吴燕山巡视了一遍城墙,对罗局长说:“只要他们再进攻立刻开炮,让你的人也开火。”

    稍事休息的骑兵重新上马,马福寿让人故意扬起尘土,以阻挡射手的视线,机关枪又叫了起来,第二轮攻击开始了。

    “轰,轰”两声炮响,城墙仿佛颤抖了一下,炮弹落在冲锋队伍的前面,砸在地上升起两股烟尘,冲锋的骑兵略一停顿,几匹马冲出了队伍,最前面的是白俊,城墙上几百枝步枪都开火了,枪炮声中,吴燕山带着老四他们下了城墙,城墙下的土匪已经上马列队。又是两声炮响,两发炮弹准确落到进攻队伍中,骑兵的阵型一下乱了。吴燕山抬头看见小花蕊在城墙上挥动了几下手臂,大声命令:“开门,冲出去。”

    老四带着三人冲出城门,冲锋枪扫过去,密集的子弹让冲在前面的骑兵停住了马,土匪骑兵四人一组冲向马家军骑兵,双方抽出战刀绞杀在一起,土匪们显示出的冲击力远大于马福寿的骑兵,战马扬起一团烟尘渐渐的远离了城墙。

    枪声停了下来,战场上只有马的嘶鸣和人的喊杀声。

    马福寿的骑兵顶不住了,且战且退的骑兵压迫着还没有上阵的步兵开始后退。

    骑在马上的吴燕山一手持刀一手拿枪,站立在骑兵战团边缘,土匪已经把马福寿骑兵分割成几个小块,冲出战团的几个骑兵也死在老四冲锋枪下。

    马福寿一看骑兵连危险,大声命令步兵连:“上刺刀,杀进去,救出骑兵,”步兵上好刺刀迟疑着不敢冲上去。

    已经有十几个土匪解决完了围住的骑兵,退出战团围在吴燕山身边。

    步兵在马福寿的督战下边射击边往骑兵队伍里冲,吴燕山大喊一声:“老四,挡住他们,”战刀一挥,身边的人跟着老四冲向步兵,虽然有几个人落马,但四把冲锋枪顶住了步兵的火力,步兵被土匪十几匹马冲击,四散乱跑。马福寿已无法控制战局,最先开始溃逃的是关富智带的担架队和警察,带动了步兵,接着是骑在马上的军官,溃逃的士兵不顾一切地往回跑,一口气跑了十几里才停下来。马福寿收拢部队,看到一个连的骑兵只逃出来十几骑,有一百多人丢在山谷城下,骑兵连几乎全军覆没。他命令部队就地休息,自己带着关富智的担架队返回战场。

    天色暗了下来,战场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死马和人的尸体,马的哀鸣和人的惨嚎此起彼伏。吴燕山的人已经把自己的伤亡者抬回城里,枪支弹药集中在一起。老四最先发现了马富寿他们,对吴燕山说:“大哥,他们又上来了。”

    吴燕山一跃上马喊道:“集合,准备出击。”

    马福寿大声喊着:“不要开枪,我们只想抬走自己人,……。”反复喊了几遍,马福寿看到对方已经枪上肩,刀入鞘,转身对关富智说:“关镇长开始吧,一定找到白县长。”他自己缓慢地驱马走向吴燕山,两匹马已经靠的很近,马福寿先说话了:“我是营长马福寿,不知道咋称呼你。”

    吴燕山说:“河西自卫军司令吴燕山,就是你们说的贼骨头。你有胆回来弄回自己人,也算是条讲义气的汉子嘛,不怕我留下你和这些甘州百姓。”

    马福寿沉默半晌,像是要确认一下吴燕山到底是不是土匪一样。说道:“怕,那也得带回去,我不想让我的士兵死在战场上,还喂了野狗乌鸦,伤者也要带回去救治,吴司令,好好准备,马家军还会再来,山谷弹丸之地,人不过几万,想想你咋收场吧。”

    吴燕山露出了笑容:“早就想好了,来吧,我等着,一个骑兵连还不够塞我牙缝,怕是你回去后韩长官不会给你活命的机会,看在那些伤亡士兵的份上,我现在不杀你。”

    马福寿冷哼一声说:“死活是我的事,打仗胜败,常事而已,吴司令,你和吴三木都姓吴,认识吗?”

    吴燕山说:“不认识,再说你问的有些唐突了嘛,”说完大声命令道:“回城。”

    马福寿掉转马头看着担架一个接一个在自己面前经过。

    几个人抬着奄奄一息的白俊过来了,马福寿跳下马,掏出手巾擦去白俊脸上的尘土。

    马福寿盲目自大,立功心切,遭到惨败。

    收兵回营的吴燕山在营房的院子里看到几口大锅,饭庄掌柜带着几个人在翻动锅里的羊肉,他走过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说:“谢谢老人家,回头给你工钱。”

    老四夫妻俩和罗局长坐在桌前,静等吴燕山说话。

    目睹了这一战,罗局长开始是心惊胆战,后来是五体投地,尤其是五十几个土匪把近百个骑兵分割包围,肆意砍杀,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

    “此战大胜,就能消停几天了,老四弄一个功劳簿子,给大家记功打赏,可不要小气,给今天参战的警察每人发一块银元,死者每家发二十块银元,伤者五块,残了的人我们养他一辈子。老罗,明天开始招兵,你负责,没问题吧。”吴燕山觉得扩大队伍的时机到了,得到罗局长肯定的回答后。他接着说:“老四,明天去接一下三木,把家人全部接来,留在那里很危险,我和老罗去医院,你们夫妻俩带人巡查,谨防马福寿夜袭。”

    吴燕山一刻不敢放松,马福寿说的话是他最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