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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邪气

作者:路边的老猫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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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令大人。”洪捕头连忙跷着脚上前行礼,他先几日在救灾时受了伤,不然今日也不会呆在县衙内监工。

    小黑无奈地一皱眉,小声提醒:“错了,县令大人是这位……”

    他挤了挤眼,示意洪捕头看向常大人身边的尹皓生。洪捕头再一看,也觉出尹皓生的不同来,哪怕文质彬彬的不比边上那位大人威风,周身的气派却不曾输。

    “大人。”洪捕头赶紧补了一个礼,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

    “我姓尹,初来崖州还有许多不熟悉的地方,底下的事还得你们多费心。”

    “不敢不敢。”洪捕头连声道,面皮有些发红,想不到这新来的大人竟然有这般好的脾气,跟前头那位全然不一样。

    没一会儿,县衙内的人都知道新的县令来了,纷纷出来见礼。在一阵喧闹中,尹皓生听到有哭嚷声从后衙传来,正纳闷着,洪捕头就替他解了惑。

    “是葛县令家的人。”

    葛县令一家就住在后衙,他的家人还不曾离开,一听说新来的县令到了就哭哭啼啼地出来嚷着要让他做主。

    洪捕头提到葛县令家人时面上有些尴尬,尹皓生初时还不知道原因,等看到出来一群女人后,他隐约猜到了。常大人原本并不打算出声,毕竟这儿是崖州县衙,是尹皓生的地盘,这会儿看到这么多艳丽女子却不禁感叹一声。

    “哟呵,看不出来呀。”

    葛县令都要致仕了,出来的女子中有几个的年纪都能当他孙女,也亏他下得了手。

    “里面哪位是葛夫人?”尹皓生问洪捕头。

    洪捕头显然见过葛夫人,看了一圈后,就指了指走在最后面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

    “那位就是葛夫人。”

    如果洪捕头不说,其他人还当她是葛县令家里的婆子,在场其他女子哪个穿的不比她鲜亮,除了李萸。她们不信葛县令就这么死了,也不肯服丧,葛夫人也没法置办丧仪。家里库房的钥匙在葛县令身上,他不在,她不敢擅动那些东西。

    听到洪捕头提到她,葛夫人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来。反倒有个长相明艳的女子站了出来,挤到前面直勾勾地盯着尹皓生。

    “大人,有什么事跟奴家说也是不一样的,姐姐向来不管事,老爷的事她都不知道。”

    尹皓生倒是打量了她一眼,正色问:“你是奴藉还是罪藉?”

    这话一出,女子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律法明言罪藉女子不能为妾为奴,就是怕有人用这样的手段躲避苦役。但真到了天高皇帝远的流放之地,许多事律法也管不着。一般稍有姿色的女子到了这儿都会被人收用,她们的家人也不敢管。

    县衙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可见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几个女子的出身有问题,甚至有些人家里还有类似的女子。

    “把她们先关起来。”尹皓生命令道。

    “是。”

    洪捕头哪怕有几分迟疑,却不敢违抗尹皓生的命令,心下暗想,这位新来的县令倒是跟他面上看起来不同,是个狠得下心的。

    “多可惜呀。”常大人出声感概了一句,朝尹皓生看了一眼。

    尹皓生目光一转,肃着脸却不搭话,反倒走向葛夫人前面拱了拱手。

    “葛夫人,晚辈姓尹,是新来的县令,不知贵府如今是个什么章程,可有在下能帮得上忙的?”

    “啊?”葛夫人垂着目光,不敢跟他对视,更不敢跟他说话。

    这种时候还是需要有女眷在,尹皓生有些可惜李萸现在还是男装打扮,却又想就是李萸现在以他夫人的身份跟葛夫人来往,也套不出什么话来,还会被葛夫人这怯懦的性子气着。

    尹皓生已经算是有耐心的人,却也不知要怎么问葛夫人,正好听到新县令到来消息的马县尉匆匆赶来,尹皓生便先跟马县尉见礼。

    马县尉是崖州本地人,据说祖上意外流落到崖州,娶了当地女子后在这儿安家,渐渐成了大族;也有人说他祖上是罪民的,都是百年前的事也没有人确定。

    崖州贫困,文教不兴,这几十年来只出了几名举人,并没有进士。马县尉就是举士出身,也是因为有了功名在身,他才有资格担任县尉一职。他生的矮胖,年纪约有四十出头,却还没有留须,瞧着就有几分世故油滑。

    “不知县令今日就到了,不曾到码头相迎,还请县令恕罪。”

    “马县尉言重,这几天崖州的事有劳马县尉了。”

    “不敢称累,马某不过是做好份内事罢了。”马县尉说着便看清了衙内的情形,倒没有说那些女子,而是看向边上站着修补屋顶的工匠,“屋顶都修缮妥当了吗?县令大人已到,晚上就得住进来。”

    “还差几处,很快就好了。”工匠小心应道。

    马县尉不甚满意地皱了皱眉,又转头跟尹皓生解释道:“前些日子的风灾远超往年,连县衙的瓦片都被卷走不少,县里也有许多房屋倒塌。”

    “说到这个,我正有几件事想请马县尉解答。”

    “不敢,大人请说。”马县尉一边说着一边请尹皓生入内就坐,还朝其他人瞪了一眼,显然是在怪他们没个眼力劲,大人来了这么久竟连一杯茶都没上。

    李萸跟着一行人入内,站在尹皓生身后听他们说话,目光微微沉着,似在忍耐着什么。

    尹皓生落座后,便问起了风灾的事,除了遇难百姓的人数,他还问起了房屋受损情况。码头到县衙的路上,他也略微看了县城里的房屋,虽有损坏,但看起来并不严重,至少跟琼州府的情况相差不大。

    为何房屋受损情况相差不多,死伤人数却天差地别?

    尹皓生心下疑惑,马县尉也不知要怎么解释。

    “这次风灾发生毫无预兆,许多在农地中劳作或者出海的百姓来不及躲避因此蒙难。”

    如果是海上风灾发生的确无处可躲,但是在田间劳作,看到起风总该有时间找到妥当地方躲避。崖州也不是第一次遭遇风灾,本地百姓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葛县令当时身在何处?”尹皓生问。

    马县尉的表情更加微妙,抿了抿唇说:“葛县令心系百姓,当时正好在田间视察田地产出。”

    “陪他一块儿去的差役可有生还?”

    “都遇难了。”马县尉说着就垂下头叹息道:“他们有些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和刚出生的幼儿,如今这人一走,还不知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葛县令家里也艰难,他的两个儿子在老家求学,不曾跟葛县令到任上来,葛县令出事后,我们派人传了信去,就不知他们几时能到。

    大人刚刚也看见了,葛县令的家眷还在县衙后院住着,照理如今葛县令人不在了,她们得搬出去才是,可是葛夫人一介女流,住到外面着实不便。”

    “我看县衙后院颇大,收拾个院子出来的安置葛县令的家人不是问题。正好我匆匆上任,家眷仆从还在路上,一时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尹皓生很是好说话,像是真的体谅葛县令的难处。

    马县尉夸了尹皓生心善,又说起葛县令有多兢兢业业,一时把话题从风灾一事上移了开去。尹皓生也不急,左右他也不信马县尉能有几句实话,不过是看看他的态度。如今看来,葛县令之死的确有些蹊跷。

    众人聊到掌灯时分便散了。县衙后院面积不小,有好几个院子,尹皓生和常大人各选了一个先住下来。

    在葛县令上任之前,县衙后院还没有这么大,是葛县令嫌后院太小不够住,又不想外出置办院子才会改建。葛县令终是觉得崖州多恶民,只有住在县衙才安全,平常也不怎么离开县城,要说他出事那日是去了田间视察,尹皓生怎么也不信。

    如今换了新县令,底下差役都想在尹皓生面前卖个好,有些事就是马县尉不说,其他人也会说。马县尉事先倒是跟他们都说过别乱说话,但长青惯会跟人打交道,很快就打听出不少事。

    就在他在外面忙活的时候,用过晚饭的尹皓生跟李萸也在屋内说话。

    “阿萸,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尹皓生见李萸有些沉默,初时还以为她是看到崖州百姓生活的艰难心中有感,细想想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李萸的心思没这么细腻。

    “我擅长跟人打架,但有些费脑子的事不是我的强项。”李萸直言,然后见尹皓生竟然默认了,心下又有点郁闷。

    尹皓生倒也知机,马上补了一句:“你有的长处强过旁人许多,就是有些不擅长的,也不奇怪。要是你样样出众,旁人岂不是没法活了。”

    李萸心下立时舒坦了,继续说道:“我进了崖州后,就觉得此地气息不对,像是有邪气,说不定这次崖州百姓死难这么多,跟妖邪有关。这股邪气中,好像还有我熟悉的气息,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似有什么东西在隐匿这些气息。

    等到晚上,我会请小范爷来问问,若那些人真的死于风灾,魂魄总该在的。要是有其他原因,地府也得留心。”

    “有劳你了。”尹皓生说道。

    “若事情真的牵扯到玄异,辛苦的是你们才是。”

    “都是为了黎民。”

    李萸挑了挑眉,没有接话。她为的却不是黎民,而是她的道,既然有妖邪在她眼前作恶,她自不会姑息,可惜她不懂如何寻找根源,一时也找不到该向谁动手,只能先按捺着火气。

    天一黑,白日阳光带来的灼人暑气便被海上吹来的风卷走了。风中有海水的味道,像是从大海深处涌上来的叹息,带着让人沉浸的凉爽。

    尹皓生暂时入住在县衙西院,那里原本住着葛县令带来的张师爷一家。张师爷是北方人不习惯崖州的气候,好不容易熬到葛县令快要致仕,他受葛县令举荐已经去葛县令一好友那里继续当差,也算是进了一步。他离开时还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怕今年再有风灾时葛县令一人处理不来,却没想到这次的风灾把葛县令也卷走了。

    也是因为他不在此处,后续的一些事才没有人处理,只有马县尉帮着遮掩一二。

    因已经没有人住,这间西院很快就收拾了出来让尹皓生住了进去。常大人住进了北院,跟西院相隔不远,院中原先住的是葛县令的姬妾,她们现在就被关了起来,院中只剩下一些粗使下人。常大人见正好有间空房,就住了进去,院里其他房间的东西也没怎么让人收拾。

    那些女子的屋子里也没有多少贵重物品,对她们来说,能从罪村日夜劳作却食不果腹的日子里解脱出来就已经是一种幸福,她们也挺珍惜这样的机会。虽说偶尔也会为了争风吃醋闹点小事,却不敢惹县衙的人,就连没什么存在感的葛夫人她们也不敢招惹。

    哪怕葛夫人没什么主见,事事都听葛大人的,但想要对付她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她们以后也不可能跟葛大人离开崖州,何苦得罪了她事后被清算。

    白天常大人开口为她们说过话,想来是打算比她们嘴里打听事情。葛县令之死的真相是常大人要查的事,尹皓生作为县令主要职责还是治理好崖州,让崖州的百姓早日从灾情中走出来恢复正常的生活。

    若此事跟妖邪扯了上关系,他免不了也是要跟着查一查,谁知这妖会不会心血来潮再次来崖州作乱呢。

    李萸先前帮了小范爷的忙,得了能与小范爷联络的符。夜里趁着院中其他人都歇下后,她烧化了符,请了小范爷前来。

    小范爷约摸在忙,在符纸消失后又过了一刻钟他才从地底冒出来。

    “你这是来了崖州了?”小范爷现身后问,又瞥了一眼李萸身后站着的尹皓生。

    尹皓生并不能看到小范爷出现,看着李萸一直站着不动不知她是否请神成功了,也不敢出声打扰。

    “是,跟我夫君来的。”李萸忽地说。

    尹皓生嘴角一扬,哪怕看不到,也朝着李萸身前的位置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