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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秦淮河是个好地方,形形色色的人群,多如牛毛,在这里你总能找点活路。
来这里采风,怀古的人很多,都是有钱人!
算不准在金陵三山街的名声臭了,也只能转战这风花雪夜之所。
希望在这里能搏个前程,得到达官显贵的赏识。
那个家他是回不去了,也不敢回,只能留着长辈在那享福了,这也不坏。
秦侩牵着驴跟着算不准走在路上,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傅,师娘家大业大的,我们至于还做这营生吗?”
这句话很伤算不住的自尊,气得他一巴掌打了秦侩,吓得秦侩手一松,驴都弄丢了。
“你个败家玩意!”
“还不快去找驴!”
算不准一句话,秦侩又乖乖去把驴牵了回来。
“师傅,那你不能再打我。”
“啰嗦,你个臭嘴好好说话,师傅能打你?”
“快吆喝起来!要是今天挣不到钱,看我不抽你。”
在算不准的淫威下,秦侩卖力地吆喝起来:“每天一卦,一卦十钱,算大师云游至此待有缘人。”
这牛逼吹得能上天,还有那价格从原来的两文直接上升到抢钱价十钱,这是鸟枪换炮,换了一身行头,骑只驴价格翻上天了。
吆喝半天没人理睬,这驴困人乏的算不准只能先吃了饭。
“师傅,我们价格是不是高了,到现在问的人到是不少,可想算上一卦的一个也没有。”
秦侩有些丧气,可算不准却不为所动:“你懂什么,原来我们没有成本,便宜点也是应该,可现在能一样吗?”
“这衣服行头不要钱?”
“这驴,不要钱?”
“这都是要算成本的。”
“多学着点,以前天天也挣不了几文,可现在开张一次,那钱你是多久能挣的?”
算不准说得太有道理了,秦侩一点就通:“还是师傅厉害,这个我怎么没想到!”
“你个二呆子,以后跟师傅好好学,有的是机会出人头地。”
算不准说得一本正经,大师范十足,完全进入了状态。
“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事?”
“嘿嘿!”
“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
“就是快说,快说,这个也给你。”
“这还差不多,你们不知道吧!昨个秦淮河边那最大的红船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就这?还我饼,就这事你也好意思卖弄。”
“就是,昨天那么大的火,人都死了不少,官府来了不少人,谁不知道啊!”
“……”
听到此消息,算不准嘴里的面汤喷了出来,喷了秦侩一脸,还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失火……居然还死人了?这事闹大了,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算不准想到的第一个字就是跑,可转念又想,我做贼心虚什么,关我什么事,就算查到我送了一个人进去又能怎么样,又没证据。
“死得好。”
“呸!一群害人的东西。”
算不准突然又乐了,傻笑起来。
“师傅,你魔怔了。”
秦侩打断了算不准第一次设计人后的快感。
“你个二呆子,就你事多,吃你的。”
“可师傅……这还怎么吃?”
秦侩指着被算不准喷得到处都是的桌面说道。
“不吃是吧!”
“我自己吃!”
“别啊!师傅我吃。”
见师父没准备给自己换,秦侩也只能继续消灭口水饼。
正吃着饭,算不准突见一翩翩小郎君,在人群中里打听着什么。
他自从昨夜生死一线,身体仿佛开了窍一般力气倍生,而且五感灵敏,这一早上他早有有所感。
这不,那俊俏小郎君随离他很远,可看得却一清二楚,听得也是明明白白。
这是在寻人,而且寻的人,他有可能认识。
不过,这俊俏小郎君,衣着不凡,谈吐有礼,腰中佩玉,特别是他手中玉笛,那绝对不是凡物。
晶莹剔透。
“赵小梅敢放火杀人,这边又有豪族来寻,看来此事不简单啊!”
“这群人到底什么来路!”
“不行,我去摸摸,要是赵月婵回来找我,那也是个麻烦。”
想到这,算不准起身付了饭钱,骑上了喂饱的小驴让秦侩牵着慢慢向俊俏小郎君走去。
这小郎君,独自一人,一路走一路问,确实是在寻找赵月婵两。女无疑。
秦侩吆喝的卖力,算不准悠然自得,俊俏小郎君把二人拦了下来。
“小郎君可是要算卦?”
“我师父可是赫赫有名的卦师,算大师,有求必应,灵着呢!”
秦侩见有人拦路高兴不已,表情倨傲。
“小郎君误会了,我是……”
这俊俏小郎君声音磁性动听,要不是见他有喉结还以为是个女子。
不过他话未说完就被算不准打断了。
“寻人是吧!”
俊俏小郎君听到此处也不惊讶,这一路问来,谁都知道自己在寻人。
“应该姓赵吧!”
听闻算不准说出赵姓,小郎君一愣,脸上出现喜色。
“先生见过?”
这口称先生了,看来赵月婵几人对他很重要啊!
“我今日有一卦,可预知吉凶祸福,你可愿卜上一卦。”
算不准神棍气息越加浓烈,这种气质从昨晚开始越来越强,似乎在逆生长一般。
不像他长辈,虽说长寿,但容貌还是随着时间在变化。
这一切算不准还没照过铜镜不太知道,可小郎君确实被唬住了。
行了一礼道:“请,先生赐教。”
目的达到,算不准使了一个眼色让秦侩收钱,自己也慢悠悠下了驴。
“小郎君,十钱。”
秦侩也不客气,直接开口收钱。
小郎君愣了一下,他见得名士多了,可从来没见过这种上来就收钱的,不过他也厚道,从怀中掏了块碎银递给了秦侩。
秦侩连忙伸手接住,收了起来。
这银子可不是硬通货,平常人家不好搞到,可师傅那里有,秦侩一眼就认了出来,迅速收起怕人瞧见。
这碎银绝不止十钱。
算不准现在视力,那是扫一眼便能看得清楚,不过这小郎君使的也是银子,而且和赵小梅给的银子成色相似。
估计他们关系很近。
钱到手,这事能办了。
“小郎君,这边请。”
说着,算不准向茶楼走去。
“先生叫我张衡便是,在下家中排行第六,先生也可唤我六郎。”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我师父姓算,名字不可直呼,你叫一声大师也可,算先生也可。”
秦侩激灵地配合着算不准,让师父显得更神秘。
三人进了茶馆,跑堂的博士招待落座,秦侩落到了算不准身后。
喝茶算不准是第一次,秦侩也不懂,只好让博士进来伺候,秦侩到是聪明瞪着眼学习起来。
“博士打盆水来,某要净手。”
博士刚倒完茶,加了调料,算不准提出要求,博士倒是麻利,不一会端了盆水让算不准净了手。
“行了,你下去吧!”
算不准赶走博士,跪坐朝北开始卜卦。
今天算不准也像平时一般摇起,可感觉却是不一样。
似乎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引导自己,阻止自己继续摇动。
算不准不再坚持,把铜钱倒在了桌上显出卦象。
“怎么又是大吉。”
算不准没有说出卦象,皱眉深思,而一旁的张衡似乎也感觉到了那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坐得更加端正。
“算大师,何解?”
见算不准半天不言,张衡还是先开了口。
算不准琢磨半天,原先算卦从来没准过,要么是错的,要么就是正好相反,可刚刚那感觉又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短时间神秘事件发生太多,他真不知道这卦想告诉他什么。
“唉,不好说啊!”
“逆天改命,会遭天谴。”
“我只能告诉你,生死难料,你可以从昨日失火那红船开始查。”
张衡端着茶杯的手轻微抖动,茶水溅到手上,一直从容谈定的他,听到生死难料四字脸色明显苍白。
“谢大师,我这就去。”
张衡行礼道谢,还不忘付了茶钱。
等人走后,算不准轻轻咗了一口茶。
“这味不错,二呆子,你也来尝尝。”
“好嘞,师傅。”
秦侩高兴爬到张衡坐过的地方,拿起张衡喝过的杯子一口灌了下去。
“啧啧,师傅这味道是有点特别,一直听人家吹嘘,可喝一口也不就那样吗!”
说完又学着博士的动作,伺候起算不准。
“学得到是有模有样,不错,为师没白教你。”
拿起秦侩调好的茶喝了一口,刚刚还夸徒弟的算不准一口茶全噗了出去。
“你个狗日的,想齁死为师。”
这还不解恨,隔着桌子又是一把抽了过去。
秦侩委屈地捂住头:“师傅,我不是见刚刚博士太小气,舍不得多加点料嘛!”
“这盐什么的可贵了,不多加点,不是亏得慌吗!”
算不准见秦侩还敢顶嘴,气更不打一处来:“你个二呆子,平时师傅这么教导你的,怎么总不开窍呢。”
“这喝不完不能打包吗?”
“把这些都带上,走吧!”
算不准被这口茶齁到了,可又舍不得涮口,桌上全是他的口水,他也失了再喝茶的兴趣。
天也不早了,算不准骑着驴向秦淮河畔行去。
“师傅,我们这么晚了不回家,再晚就回不去了。”
“谁说师傅要回家,以后都不回了,今晚我们就在这秦淮河畔夜宿。”
“师傅,你有钱吗?”
“就我们那点钱,也不够啊!”
算不准坐在驴上弯腰就是一巴掌:“要是花钱,也是那你顶账,别啰嗦快走。”
“那师傅我还要吆喝吗?”
秦侩最近越来越跟不上师傅的节奏,总不能理解师傅的意思,原来也不这样啊!
心里正暗自纳闷,又随口说了一句,却又被算不准打了一巴掌。
“吆喝个屁,不知道刚定的规矩,一天一卦。”
“下次记住。”
秦侩“哦”了一声不敢再问,原以为师傅这一天一卦是骗人的玩意,想不到师傅竟然玩真的。
有钱都不赚了,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师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