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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中年剑修吃痛惨叫。
都说十指连心,五只手指被人生生捏碎,整个手掌的骨头也几乎化为粉末,这是寻常人难以承受的痛楚。
但修士可以神念加持,凝炼罡煞,根本不可能如同凡人般脆弱。
九公主,中年剑修和侏儒都面带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动手的李柃。
这得是多大的力量?
常人运力一体,即便能打出成千上万斤的重拳,也不意味着能够做到如此一握。
但李柃周身气劲流转,却似有一股特殊的机理,说是多少力量,就有多少力量集中,完全不会被自身肌肉和骨骼所阻挡。
这也是道体的玄妙。
李柃伸手一挥,浑厚罡元在空中凝成一股灰白的罡煞气团,如同重拳轰向中年剑修身躯,庞大的力量将中年剑修带得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身后湖边的柳树上。
中年剑修吃痛扬手,还想控制木簪所化的长剑反击,九公主见到,不由惊呼:“小心!”
却见李柃伸手一捉,直接握住凭空袭来的剑锋。
此举倍显震撼,众人再次呆住了。
此剑并非真正的木剑,而是密布罡煞的法器,落在凡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削铁如泥的神兵了。
这剑修苦练多年,大部分修为都花费在了祭炼此物上,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被人轻轻一握就用手抓住。
李柃直接将其拽了下来,掷向剑修。
木剑噗嗤一声,贯穿其身躯,李柃也冲上前,抬起一脚,把此剑整个都踹了进去。
剑锋直透身躯,也贯穿了身后的柳树,中年剑修眼睛瞪大,顿时当场丧命。
这接连的作为实在令人不可思议,猥琐侏儒彻底胆寒了,连忙转身就逃。
“贼子休跑!”
九公主回过神,立刻就是一剑刺去,如同流光的飞剑砍向对方。
仓促之间,侏儒打了个滚,潜入云雾之中。
李柃身影飞纵,循着气味追踪上去,不一会儿,就见云雾变化,眼前仿佛伸手不见五指,连自身都要看不清楚了。
神念的感应在这里也失去了效用,茫茫然一片,如同烟海。
“竟然在我面前玩蜃气云,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李柃轻笑,神念搬运那些已经被特殊力量搅拌均匀,炼成云朵的香魄,将其向上方整体推移。
不一会儿,笼罩现场的大型幻境就被推上了天空,隐没在空气中。
现场仍然没有出现侏儒的身影,心跳,呼吸同样不可听闻,似乎提前一步逃跑了。
可李柃并没有被迷惑,因为他不是用眼睛看,不是用耳朵听,甚至不依赖于修士的神识感应。
他靠着神魂之中闻香识人的天赋观想气味,具现香质,很快就一把将藏在道旁侏儒抓了出来。
侏儒正要借机逃跑,一下被破去法术,不由得亡魂皆冒,连忙叫道:“饶命!”
“算你运气不好,饶不了!”
李柃伸手一点,罡煞化剑,如同利矛扎透对方身躯。
解决完眼前的麻烦,他看向九公主,却见九公主面带震惊和迷茫,呆呆的看着自己。
“夫君,你怎么会如此厉害……”
李柃道:“对不起,青丝,我隐瞒了你,其实我已经找到修仙之法。”
九公主道:“是那位元婴前辈赐你的机缘吗?”
李柃闻言微愕,旋即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到时候我再与你细说,先处理一下伤势吧。”
其实这时候,九公主身上的伤势已经自行止血了,但李柃犹不放心,扶着她来到附近的花丛,找到石凳坐下。
九公主喃喃道:“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李柃道:“不是我突然变得厉害,而是我一直隐藏实力,你没有察觉。”
说着当场收敛精神,纳回体内,阴阳罡煞也潜藏于血肉之中,顿时就变得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是九公主再熟悉不过的气息,若非当面看着李柃切换,几乎难以置信。
由于神魂位格高出九公主太多,刻意隐藏之下,九公主只能感受到被他精神力量笼罩的生命元气,整体浑蒙一片,果真难以区分。
李柃从怀中掏出一小盒茶芜香,也不用火折子了,直接倒在掌中,催化阳火焚燃,然后神念搬运着香魄,如同潺潺流水涌入伤口。
旋即便见,九公主耸动了一下香肩,已经完全愈合。
因为曾经见过此物,她并不感觉稀奇,但看着李柃的神色还是充满惊叹。
李柃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能修炼,这件事情还得从天赋异禀说起。”
当即把自己天赋异禀,食香炼魂的奥秘道了出来,包括此前借口寻求魔指木等事。
不过与之相比,凡人境界就能神魂出窍的秘密过于惊人,他并没有立刻吐露,还是顺应着九公主的猜测,说成是自己意外发现茶芜香,这才借着此物向死而生,重塑道体。
要验证此事非常简单,那就是也给九公主进行一番改造,让她切实感受到这种外道法门所带来的惊人提升。
原本常人使用此法,极具风险和困难,阴长明得了茶芜香至今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但是李柃已经有信心彻底掌控,只要他亲自帮妻子护法,就能克服重重障碍,同样实现完美的道体。
得知李柃竟然是在前段时日意外获得茶芜香的机缘,还有之前借口斋戒清修,是为躲起来提升,九公主犹自倍感震惊。
但她以为这一切都是神秘高人的恩赐,也就释然了。
元婴高人原本就能帮人淬炼凡骨,更何况那位还达到了日游境界?
巧妙的误会再次形成,李柃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自己此刻的造化是因那位前辈而成,但九公主就是坚定认为如此。
也只有这般,才是合情合理的解释。
李柃原本就是异人,拥有天赋异禀,体内流传着什么大能高手的血脉,甚至干脆就是那位神秘高人的后裔都不足为奇。
但若李柃说自己凡人境界就能出窍,自己就是那位高人,反而要让九公主疑神疑鬼,不知如何面对。
李柃选择隐瞒,也是为了省却解释这些的麻烦。
等到九公主晋升,眼界见识自然会跟着提高,那时候接受起来也容易得多。
说话间,府中护卫终于发现不对,呼朋引伴的赶来支援,但是刚才交战的地方又被落下的蜃气云笼罩,他们一时之间无法闯入,只能在外边干瞪眼。
李柃回过神,对九公主道:“你先出面处理一下,我暗中把尸体转移,到时候我们再追查那些人究竟是从何而来。”
九公主道:“好。”说着便从随身的行囊中掏出一件轻纱披上,遮挡住了外衣的血迹,走了出去。
“不必惊慌,敌人已经逃走了,这是他们留下的法器……”
她在警心铃响起时,就已经用符令征召兵马,这时候解释一番,让众人退下。
但是尝试一番,自己的神念竟然难以收摄此物,它就像是一个充气皮囊,平常凝炼成团,需要运用之时铺展开来,化为楼宇般的屏障。
此物或许可以称作蜃气楼了,乃是借助海中妖氛所形成的幻景楼宇,可以形成大规模的障眼法,迷惑凡人视听,甚至就连修士的神识都要为其所阻碍。
李柃也曾设想过此类运用之法,但却毫无头绪,没有想到先被天云宗内的高手实现。
只可惜,此物材料本身并不贵重,关键还是注入其中的灵元,因此连分解取材的价值都没有。
等到护卫们退去之后,李柃从另外一边出现,九公主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夫君,现在该怎么办?”
李柃道:“这些人绝对不是平常散修,幕后恐怕还另有主使,但若说是你那三哥捣的鬼,应该不大可能,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挑拨,还是先禀报老祖为妙。”
他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些人的来历,但不好直接说破,只能推到老祖身上。
九公主自然也是赞成的,当下点了点头:“也对,先禀报老祖再说。”
李柃道:“我出手击杀他们的事情暂且不提,就说他们被你击退了。”
九公主讶然道:“这样真的好么?”
李柃道:“有些事情,不方便对老祖解释。”
九公主恍然大悟:“也对。”
见九公主明白过来,李柃掏出随身携带的传讯灵符,当着她的面联络黄云真人,然后用准备好的说辞禀报了这件事情。
黄云真人得知此事,果然大为光火:“无知鼠辈,竟敢欺我玄辛!从即日起,着令王都封城,但有散修擅闯,不问情由,格杀勿论!”
李柃闻言吃了一惊,忙劝道:“老祖,这样的命令说到底也是镇守王城的历练弟子来执行,他们未必愿意犯此劫数,大开杀戒。”
王城附近是有世外谷的,不知多少散修往来,当中若是有什么人不知禁令,擅闯王城,那要杀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黄云真人闻言,冷笑一声,却是说道:“我等真修有此修为,合该历经几劫,消磨几许寿算,难道还不如你明白,一个小辈,也跟我论起因果劫数来了?
总算你有孝心,知道劝我,但正所谓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什么算作因果,什么会带来劫难,这个我比你清楚得多,不必多言。
也不怕告诉你们,这次宗门商议封国,挑动天下大势,原本就是为了清洗散修之用!
既然那些人不知好歹,要自己跳出来当圣元国棋子,干脆借此机会让他们历劫,灰灰掉一群人再说。
青丝,今后若是再遇到这些没有根脚的,只管打杀了就是,你回凡俗时,我曾赐过你一柄金剪,就是叫你可以防身保命的,你还小,遇着什么恩怨因果自有长辈替你做主,不必总是瞻前顾后。”
李柃闻言一震,带着几许惊讶看向九公主,这才知道,原来妻子也不是当真没有后手。
她手里头竟然还有攻击性的法宝,乃是老祖亲赐。
黄云真人这一番霸气护短的宣言,还暗藏着几许针对散修的阴谋,让李柃对这个封国之争和王朝一统的大势愈发怀疑起来。
“历劫……灰灰……”
“没有根脚的,只管打杀了就是……”
仙门……真的好黑啊!
等到通讯断掉,李柃还犹自带着几分震惊细思此事,但越想,就越觉得不寒而栗,不由问九公主道:“青丝,你手里头真的有那金剪法宝么?”
九公主默然把它掏了出来,果真是一件宝光闪闪的黄金剪刀。
李柃从中感受到了深沉如渊的气息,起码也拥有着数百年以上修为,即便筑基修士,恐怕也难逃其一剪。
“你有此物,为何不早使用?”
九公主低声道:“我本也打算寻到机会就用的,没曾想你先出手了。”
李柃顿时无语。
但是他并不后悔,当时的境况,哪怕明知九公主自己能够对付,他也再难等下去。
九公主轻声道:“夫君,你是不是怪我害你显露了实力?”
李柃摇摇头,笑叹道:“说什么傻话,我隐藏实力,原本也是为了自保和保护你,如今显露出来,正好坦诚相待,我们夫妻本是一体,要做那真正道侣,才能面对前路凶险。
只是你也太缺乏搏杀经验了,有此宝物,还与他们废什么话,就算当真我落到了他们手里,也先剪死一个再来逼问。”
道理是这样,但想来九公主没有杀过几个魔道或者散修,也没有办法做到如此果决,李柃并不苛求,只是对她道:“走,我们趁着老祖禁令还没有正式下达,追查这些人幕后主使去。”
九公主讶然道:“怎么追查?”
李柃笑道:“为夫自有妙计。”
他这次也不打算自己一个人暗中解决了,既然九公主都已经被卷进其中,让她挑明态度,出手震慑,反而能赢得敬畏。
老祖发话就是最大的保障,她已经明示了,对付那些散修,根本不必客气。
否则的话,圣元国的试探不会轻易停歇,驸马府也不会迎来真正的太平。